夏侯璟掃了眼臉色蒼白的皇帝,點頭,“是,臣弟遵旨。”

至於皇帝能不能等到沐清歌回來,隻怕還要另說。

“還有一件事,今日讓你來是想讓你負責三皇子封王一事。”

“是,臣弟定當協助禮部打理此事。攖”

當初,皇帝讓三皇子監國,眾人皆以為皇帝心裏已經有了皇位繼承人,誰知皇帝突然給三皇子封了王。

三皇子一旦封王,就意味著再也無緣皇位了。

看來,這位皇帝心裏想的始終還是大皇子。

皇帝略略點頭,“三皇子雖好,但到底身份差了些,終究是比不上大皇子,大皇子生母是嫡皇後,他才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償”

皇帝這也是在不動聲色的提醒這夏侯璟的身份不夠,縱使他是戰神王爺,盡管他雄才大略,就連先帝都對他稱讚有加,但他的生母卑微,根本不夠資格繼承東楚的皇位。

如果他肖想皇位,那就是謀逆,那就是造反!

皇帝的弦外之聲,夏侯璟豈能不懂,他略一頷首。

起身道:“皇上好好休養身體,封王一事繁忙,臣弟就先告退了。”

皇帝微不可見的點頭,擺了擺手,“下去吧。”

此時,他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疼痛欲裂,疲憊如潮水般襲來。

立在一旁的明太醫猶豫著開口,“皇上,淩王妃醫術高明,她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頭痛症……”

“朕累了,你也下去吧。”

皇帝直接閉上了眼睛,很明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明太醫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告退。

皇帝的病情由他負責,如果皇帝最終還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新帝必然讓他來陪皇帝陪葬!

……

西涼國內多山多水,氣候比較濕潤,盡管是夏日,也沒有南唐的悶熱,絲絲涼意吹在身上很舒適。

然而沐清歌剛剛來到毒城就被告知毒城主和少主皆不再城內。

原來,上一次淳於宴從藥王穀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月都。

沐清歌一陣磨牙,該不會是淳於宴聽到了什麽風聲,故意躲著她吧?

無奈之下,沐清歌和歐陽卓繼續搭伴一路去了月都。

沐清歌來到西涼國都月都之後,受到了很好的禮待,一是因為她現在是藥王穀的穀主,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淩王妃!

西涼明帝將沐清歌和歐陽卓安排在了玉河館館驛內。

由於一路顛簸,姬瑤身體有些吃不消,沐清歌隻得給她開了幾幅中藥調養。

為了解蠱,她挺著個大肚子卻要跟著歐陽卓一路奔波,真是遭罪。

她剛剛收拾好了行禮,館驛內的隨從立即進來稟報道:“藥王穀穀主,傾城公主來了,請您一見。”

傾城公主?

沐清歌聽著這熟悉的稱呼,微微挽起來黛眉,難不成就是當初的那個月傾城?

她淡淡點頭,“本穀主知道了,你下去吧。”

片刻,沐清歌收拾完畢,換了身衣服才帶著冰畫去了前廳。

此時,月傾城已經在前廳內等了半晌了,她早已經不耐煩,但是從小良好的修養讓她沒有表現半分。

垂眸抿茶,直到眼前闖進來一抹耀目的紅,她才緩緩抬眸。

緩步而來的女子肌膚賽雪,眉眼靈動,櫻唇不點而朱。

步履聘婷而沉穩,將淩王妃的姿態彰顯的淋漓盡致。

月傾城看到沐清歌精致的麵容,雍容華貴的裝扮,她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驚訝。

沒想到將近一年未見,這個沐清歌不僅身量躥高了一頭,就連這周身的氣質也端莊華貴。

看來她一直將她定位在粗鄙野丫頭是錯誤的!

“穀主來了,趕緊請坐。”

月傾城隻愣了一瞬,臉上很快堆滿了親切的笑意,仿佛是許久未見的密友一般。

沐清歌從月傾城的精致的妝容上一掠而過,緩緩開口。

“傾城公主,我們相見,你還是稱呼我為淩王妃吧。”

沐清歌聲音清淡,卻讓月傾城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仿佛是不堪的過往被人一下子揭開。

那時,她被獻上淩王的床榻,卻被沐清歌給趕了出來,這是她月傾城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然而,她想到剛剛從父皇那裏得到的消息,嘴角頓時再次浮現了一抹淺笑。

“淩王妃這是頭一次來我們西涼月都吧,想必淩王妃對於月都並不熟悉,若是淩王妃願意,本公主可以在這段時間內陪一陪淩王妃。”

“傾城公主的好意,本王妃心領了,隻是這段時間本王妃應該會一直待在館驛內。”

淳於宴所住的館驛離玉河館不遠,等她和淳於宴談好之後,便要直接動身前往北齊了。

“淩王妃不趁著這次機會,好好在月都走一走,倒是可惜了。”

沐清歌向來懶得和不相幹的人多費時間,直接開口道:“不知傾城公主今日來玉河館所為何事?”

對於沐清歌直戳重點,月傾城倒是沒有再扯別的,直接從袖中取出請柬遞了過去。

“父皇聽說淩王妃和蠱城城主來了西涼,特意邀請你和蠱城主參見宮宴。”

冰畫立即將月傾城手中的請柬接過來,遞給了沐清歌。

沐清歌淡淡掃了一眼道:“宮宴之日,本王妃一定到場,多謝傾城公主特意跑來一趟了。”

送請柬哪裏用得著她一個公主親自跑來?

沐清歌看著對麵笑意溫婉的月傾城,心裏暗忖,她今日來難不成還有別的目的?

可是,瞧著月傾城的樣子又不像是來作妖。

片刻,月傾城見沐清歌接了請柬之後,便起身告辭。

沐清歌看著月傾城的背影,片刻又將眸光落在了手中的請柬之上,若有所思的斂了斂眸子。

不管怎麽樣,既然西涼皇帝特意給她送來了請柬,那麽她就不好拂了明帝的麵子。

月傾城出了玉河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公主,看淩王妃的樣子是根本還不知道那件事呢。”她的貼身宮女一邊扶著她上馬車一邊道。

“她不知道那就更加有意思了。”月傾城唇角噙起了笑意。

她本以為沐清歌來西涼是那個人的授意,沒想到那個人壓根就沒有將那件大事告訴她。

想必,這沐清歌也不過是他一時新鮮的玩物罷了。

玩膩了,自然就扔了。

月傾城想著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擴大。

宮宴那日,她要一掃當日在軍營的羞辱,狠狠的將沐清歌踩在腳下!

入夜,夜色涼如水。

一路車馬勞頓,初來館驛,在這個陌生的環境,沐清歌睡得有些不踏實。

就在她輾轉反側間,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驀地挑開了床幔,劍尖緩緩從被子上劃過。

是刺客!

沐清歌當即驚覺,她不動聲色的退到了最裏側,手中捏起來銀針,警覺的眯起了眸子。

今晚來刺殺她的人是誰派來?

月傾城還是淳於宴?

她的眼前頓時浮現了今天笑語晏晏的月傾城那張花頰,來不及多想,直接將手中的銀針喂了出去。

“哐當——”

剛才那柄泛著寒光的長劍頓時掉落在地,並伴隨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是榻前的人倒下了。

沐清歌一把扯過衣物,胡亂的套在了身上,然後飛快的出了房間。

然而,她剛剛打開房門,守在外麵的黑衣人一股腦的湧了進來。

沐清歌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很快,衝進來的黑衣人就將她逼到了角落裏。

明晃晃的長劍在清幽的月光下分外冰寒,差點耀花了她的眼。

沐清歌一咬牙,取了銀針捏在指尖,這一次隻能靠她自己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是誰的人,但是他們周身殺意淩然,很明顯是來取她性命的!

就在來人的長劍即將落下的時候,一黑一紅兩道身影驀地衝了進來。

“王妃,您沒事吧?”

來人正是夏裏和紅葉!

他們直接將沐清歌護在了身後,沐清歌和他們二人以背相抵,手裏捏著的銀針更緊了幾分。

刀光劍影之間,血腥很快彌漫開來,充斥著整個房間。

夏裏出手狠絕,麵前持劍的黑衣人很快便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滴滴滴……”

就在沐清歌專心對付著眼前的刺客時,醫生係統突然給了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