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卓嘴角牽起佞笑,“原來那日遇上的是藥王穀穀主,失敬。”

緊接著,他看向沐清歌身側的夏侯璟道:“想必這位就是淩王吧。”

“蠱城主。”夏侯璟禮貌性的頷了頷首。

沐清歌心底微微驚訝,她當時就懷疑這個男人是蠱城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是蠱城城主歐陽卓。

而夏侯璟直接叫出了他的身份,這麽說他早在那一日就認出了歐陽卓的身份了攖!

沐清歌沒有多想,直接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蠱城主,裏麵請。”

不說怎麽說,蠱城的人來了藥王穀,自然要熱情招待償。

沐清歌也是剛剛下了馬車,她和歐陽卓的馬車一前一後進了藥王穀。

歐陽卓一點頭,然後對著馬車內道:“夫人下車吧。”

姬瑤在馬車內早就將歐陽卓和沐清歌的對話聽在了耳中,盡管她的臉上現在戴著人皮麵具,但是她的心裏卻莫名的有一絲緊張,仿佛是做了虧心事一般。

尤其是聽到歐陽卓的稱呼,心中頓時生怒,卻無法表現半分。

她一回頭掃了眼同樣戴了人皮麵具的長樂,眼含警告,他們不過是有事來藥王穀,身份最好還是不要暴露。

她這一眼,冰冷無比,頓時嚇得長樂一哆嗦。

就在歐陽卓瞪了許久之後,剛打算掀開車簾,一隻瑩白的玉手就從馬車內伸了出來。

這隻手很白皙,但卻沒有閨中女子的柔嫩,指尖和虎口處都布滿了薄繭,這是練武之人才有的。

歐陽卓一眼便認了出來是姬瑤,他的嘴角驀地勾了起來。

立即上前,一把握住那隻帶了薄繭的手,“夫人,小心些。”

姬瑤微微一滯,強忍著沒有甩開歐陽卓的手。

這時,青顏從住院走來,看見沐清歌,嘴角含了笑意,“婧兒回來了。”

沐清歌一點頭,“這些日子麻煩青姑姑了。”

“傻孩子,你還和姑姑客氣什麽。”

青顏說著將眸光落在了歐陽卓身上,不確定道:“蠱城城主?”

歐陽卓點頭,“青姑姑好眼力,前一陣婧小姐做了藥王穀穀主,本公子沒有趕來道喜,希望今日還能來得及送上一句祝賀。”

青顏笑著請歐陽卓進穀,“賀禮到了,心意也是一樣的,請。”

歐陽卓將手放在了姬瑤的腰間,帶著她一同朝藥王穀走去,此時,華子赫和長樂也一起下了馬車。

沐清歌的眸光若有若無的落在了姬瑤身上,斂眸開口,“歐陽公子好福氣,令夫人的模樣應該是身懷六月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歐陽卓身邊的女子總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歐陽卓聞言,放在姬瑤腰間的大手更緊了,笑道:“若是夫人能夠平安生下本公子的孩子,本公子就更有福氣了。”

他能夠感受得到姬瑤身體的僵硬。

沐清歌若有若無的打量了眼姬瑤,然後緩緩移開視線,一把扣住夏侯璟的手,一起朝主院走去。

一路上,跟在最後的那位紅衣女子眸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沐清歌身上,隱約還帶著恨意。

然而,沐清歌看過去的時候,卻是一張無比陌生的臉。

她沒有將紅衣女子的眸光放在心裏,緩步而行。

如今,她爹娘原來的院子已經修葺好了,所以慕容楚在藥王穀所住的院子便閑置了下來。

入穀到主院,幾乎饒了大半個藥王穀。

沐清歌都覺得有些累了,然而歐陽卓身邊的女子卻腳步沉穩,剛健有力,根本不像是個身懷六甲的女子,沐清歌不由得再次多看了兩眼。

“大家坐吧,快去上茶。”青顏吩咐大廳內的小僮去上茶。

沐清歌坐在夏侯璟身側,她緩緩看向歐陽卓道:“這次歐陽公子來穀內,不知有何貴幹?”

“實不相瞞,除了祝賀,本公子今日來藥王穀想要一味藥。”

“不知歐陽公子想要哪一味藥?”

“相思果。”

他的話音一落,青顏頓時眸光一沉,“歐陽公子,這相思果還沒有成熟,你若是想要,隻怕要等上幾日了。”

歐陽卓一勾唇,“無妨,隻要青姑姑和婧小姐肯割愛,本公子自然願意在藥王穀等上幾日。”

緊接著,他啜了口茶水,意味深長道:“據說穀主能夠統一醫毒界,本公子想若是以後醫毒界得到統一,那麽醫毒藥草交流起來也方便了。”

沐清歌聞言,眸光微斂,這歐陽卓話裏的意思,就是不反對統一醫毒界了?

不過,統不統一醫毒界對於神出鬼沒的蠱城而言並沒有什麽損失,所以他才不會強烈反對。

“啊,你想燙死本公……燙死我啊!”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的紅衣女子突然爆發了一聲怒喝聲。

原來是青衣小僮添茶的時候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她的身上,燙到了她。

然而,她這一聲卻徹底暴露了她的身份。

沐清歌眸光深深的朝她看去,打了這麽多次的交道,如果她再認不出這是誰,就真的是太瞎了。

歐陽卓蹙著眉看了眼長了一眼,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直接丟出去。

早知道她這麽不成事,就該直接打暈了扔在馬車裏,一直等到解蠱!

長樂見眾人的視線全部朝她看來,想到先前那位女子威脅的眸光,心裏發寒,頓時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大腿上被燙的疼痛了,忙咬牙低了頭。

現在,她隻能忍著!

歐陽卓掩去眼底的不耐,忙開口道:“帶來的小丫頭讓大家見笑了。”

沐清歌玩味的眸光一直落在了長樂身上,淡淡開口,“歐陽公子,這位姑娘莽莽撞撞的,倒是讓我想起了東楚的長樂公主,也是這般的沒腦子。”

她的話音一落,長樂頓時蹙眉黛眉,怒視著沐清歌,剛打算開口,歐陽卓一個刀子眼掃了過來,她頓時安分了起來。

“提起來長樂,我倒是有些想她了,雖她經常和我作對,可是如今被貶去了嶺南,那樣的貧瘠之地,我心裏倒是有些同情她,養尊處優的公主怎麽能在那種沒有開化的蠻荒待得下去?”

沐清歌這一句說得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長樂死死的盯著沐清歌,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她被貶去嶺南那樣的鬼地方,還不都是拜她所賜?

如今她竟然還在落井下石,當著她的麵這麽挖苦諷刺!

她的眸光接觸到沐清歌的同時,也遇上了歐陽卓和姬瑤那冰冷的眸光,她隻能狠狠的咬著牙,拚命的忍著滔天的怒意。

夏侯璟不動聲色看著沐清歌,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個女人還喜歡落井下石?

不知,她落井下石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可愛。

“王爺,你哪天不如跟皇上求求情,讓他將長樂調去陽城,也好讓她去跟幽王殿下團聚?”

沐清歌說著朝夏侯璟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歐陽卓竟然帶著長樂來了藥王穀,到底有什麽企圖?

“皇上現在臥床不起,哪有功夫管長樂郡主和幽王殿下?”夏侯璟輕啟薄唇。

沐清歌有些驚訝,沒想到夏侯璟竟然還幫著她一起落井下石。

她忙道:“是啊,王爺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隻怕長樂要在嶺南待上一輩子了。”

終於,長樂被說說的坐不住了,一把扔掉手中的茶盞,驀然起身,怒視著沐清歌道:“沐清歌,我告訴你,你也別得意,總有一日你會比我淒慘百倍!”

“呀,原來你就是長樂!”沐清歌故作驚訝道。

“沒錯,就是本公主!”長樂想到了什麽,立即咬牙切齒的改口,“本……本郡主……”

此時,歐陽卓怒不可遏的掃了眼長樂,眼底劃過一抹殺意。

真是個蠢東西,不過是小小的激將法,這麽快就原形畢露!

“歐陽公子,你怎麽將長樂郡主帶到了藥王穀,要知道這長樂郡主如今還是戴罪之身呢,可不能隨便亂跑。”

沐清歌這一口一個“郡主”,聽在長樂耳中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她分明是在提醒著她,她是她的手下敗將,被她逼到了嶺南!

歐陽卓眸光陰鷙了幾分,飛快的從長樂臉上一掠而過,“本公子不過有些事情想要請長樂郡主幫忙,待事情結束,本公子自然會將長樂郡主送去嶺南。”

緊接著,他說著看向夏侯璟道:“想必淩王不會介意吧。”

長樂聞言,頓時將眸光看向了夏侯璟,“皇叔,您帶長樂回帝都吧!”

看來,長樂在嶺南是吃了苦。

然而夏侯璟對長樂滿含期待的眸光置若罔聞,他直接看向了歐陽卓道:“本王不介意。”

“皇叔……”

長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沐清歌打斷,“歐陽公子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不如早點去休息。”

“有勞了!”

歐陽卓一拱手,然後緩緩起身,扶起了身側的姬瑤一同出了大廳。

長樂又怒又恨的瞪了眼沐清歌,冷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現在,她才發現,淩王竟然是聽沐清歌的!

如此她再求也沒有用,沐清歌不會輕易繞過她!

沐清歌看著長樂凶神惡煞的模樣,挑眉,“怎麽,現在在我的地盤你還想撒野?”

歐陽卓找長樂能幫他什麽忙?

“你——”長樂一滯,觸到姬瑤冰冷的眸光頓時蔫了下去,直接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不甘心的跟在了身後。

姬瑤一眼冰冷全部落在了沐清歌眼中,她微微眯起了眸子。

這個眼神冰冷的十分熟悉,仿佛看過了許多遍一般。

這時,一個模糊的影子頓時在她的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是姬瑤!

沐清歌的腦海中跳出了姬瑤的眉眼,她下意識的上前兩步跟了上去,眸光緊緊的黏在了姬瑤的後背上。

果然是越看越像。

不過姬瑤怎麽會和歐陽卓在一起,怎麽還成了他的夫人?

雖然歐陽卓麵上衣服和善,可是沐清歌知道這是個危險的男人,絕不像他看起來那麽溫和!

夏侯璟順著她的眸光看去,斂眸,“你也發現了。”

沐清歌一點頭,然後很快收回了視線看向青顏道:“青姑姑,你也下去歇著吧。”

青顏一點頭,“現在剛好到了收藥材的季節,既然你回來了,那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

沐清歌點頭答應,“好。”

緊接著,她拉著夏侯璟的手出了大廳,朝她的院子走去。

剛剛回到房間,沐清歌趁著夏侯璟出去的檔子,讓青衣小僮給她再次熬了避子藥,然後一飲而盡。

如今她的大姨媽都已經推遲了將近十天了,不會真的懷了吧?

沐清歌越想越加焦躁,在房間踱著步子。

直到傍晚,沐清歌小腹處傳來一陣抽痛,她頓時激動起來,待看到那一抹鮮豔的顏色,她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沒懷,就好!

入了夜,夏侯璟直接將沐清歌壓在了身下。

而沐清歌卻對夏侯璟笑得狡黠,“阿璟,我的小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