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縮了縮,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一把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飛快的朝營帳外跑去。

“嫂嫂……”鳳嫿兒見此,忙跟了上去。

沐清歌仿佛沒有聽到鳳嫿兒的聲音一般,急急忙忙跑到了安置傷病的營帳內。

看著空空如也的帳內,她忙跑過去問軍醫道:“楚軍在戰場中受傷的人呢?攖”

“王妃,如今城門緊閉著,就是有人在戰場中受了傷也進不來的。”

沐清歌眸光一緊,直接朝城門處奔去。

鳳嫿兒看著沐清歌踉踉蹌蹌的步子,一咬牙跟了上去。

她到底是怎麽了償?

沐清歌趕到城門下,對著守城的人道:“我是淩王妃,讓我出去!”

那人聽到她的話,身形未動,根本沒有將沐清歌放在心上。

沐清歌的心口如同刀絞,她強忍著那徹骨的痛意,咬牙厲聲道:“我是出去救治傷兵的,開城門!”

“王妃,王爺說了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恕末將不能放你出去!”

沐清歌咬了咬牙道:“放我出去,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可若是你違背我的命令,軍法處置!”

她的聲音裏透著巨大的威懾力,令那人渾身一震。

“王妃……”

“開城門!”沐清歌聲音冷冽,不容易反抗。

她說著取出匕首,抵在項間威脅道:“馬上按我吩咐做,不然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王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見此,忙道:“王妃您先將匕首放下來,末將這就打開城門。”

淩王妃有個意外,沒有人能夠擔待的起!

城門一開,沐清歌倏地鬆了口氣,忙從城內奔了出去。

月白的身影如一隻纖弱的素蝶,明明孱弱的弱柳扶風,仿佛一陣寒風就能將她吹走,可是她的身體內卻像是蘊藏了無窮的力量一般,令人無法忽視。

鳳嫿兒一跺腳也跟了出去。

一抬眸就看到沐清歌直接吩咐將士將在戰場中受傷的士兵抬到了她的身前,她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開始為傷兵包紮傷口。

麵對眾人的訝色,她仿佛沒有察覺一般,手中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

對於受了皮外傷的士兵,她不停地重複著止血、傷藥、包紮的動作,她的動作飛快,如行雲流水一般。

她的眼中仿佛就隻剩下了受傷的將士,完全不受外界所幹擾。

然而她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纖細的黛眉緊緊的挽著,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嫂嫂……”鳳嫿兒來到沐清歌身邊,忍不住喊了一聲。

而沐清歌根本沒有注意到鳳嫿兒,她一邊要拚命忍著噬心之痛,一邊還要快速的給手下的人包紮傷口。

若是中了箭傷的士兵,她還要小心翼翼的取箭,分毫馬虎不得。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口抽痛的雙手都發顫了!

此時,桐城山腳下。

夏侯璟身長玉立,跨坐在馬背上,手中的玄冰劍泛著冰寒,冷冽的劍氣令人難以靠近。

精致的麵容猶如刀刻,墨色的眸子裏仿佛是盛滿了漫天的冰雪,冰寒透骨。

一身銀白的鎧甲仿佛與地上的冰雪融為一體,他身後的披風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冰俊的容顏加上他手中的玄冰劍,將高不可攀之感彰顯的淋漓盡致。

一時間,北軍將士人人自危,無人敢迎視夏侯璟的鋒芒。

就在不久之前,夏侯璟用手中的玄冰劍一劍斬斷了被譽為銅牆鐵壁的鐵盾陣。

被稱作無堅不摧的鐵盾在玄冰劍下化作了一抔齏粉。

就連擺陣的士兵都被劍氣所傷,凍僵了心肺,一直到現在,凍僵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

鐵盾陣被破之後,驀地湧出來一批楚軍,將北軍衝散。

步兵對上騎兵完全任何威脅,然而這些楚軍卻絲毫沒有作戰的打算,隻是不斷地在北軍的騎兵中穿梭。

直到北軍的馬匹皆撒著歡在地上撿食,宮越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原來,楚軍湧來的這些步兵每個人的腰間都係了布袋子,袋子裏裝的不是別的,正是馬喜食的料草。

等到宮越發現這一點,已經晚了!

這些被餓了一夜的馬匹隻顧著吃地上的料草,那裏會聽從命令。

仿佛地上的料草對它們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它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原本正撒著歡的馬匹突然開始腹瀉不止。

疆場上一時間充斥著濃濃的惡臭!

不用猜也知道,楚軍腰間袋子裏裝的正是楚軍被下了巴豆的糧草。

隻是,這一次,裏麵的巴豆比他下的還有凶猛。

“糟了,中計了!”

宮越發覺上當之後,立即鳴金收兵,可是此時已經晚了。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北軍的馬逐漸倒了下來,躺在地上不再動。

等到北軍的戰馬死的差不多的時候,夏侯璟一揮手,驚風騎立即騎著戰馬現身,朝北軍逼近。

宮越有些不可置信的掃了眼夏侯璟,他是如何將楚軍吃了巴豆的馬救活的?

驀地,他的眼前閃過了一抹清麗無雙的身影。

難道是那個女人?

可是,即便淩王妃會醫,沒有解藥也無濟於事!

宮越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夏侯璟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揮劍而來。

廝殺,由此展開。

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的,楚軍將北軍殺的片甲不留。

一個時辰後,兩軍交戰暫且告一段落,楚軍直接將北軍逼退了三十裏。

此時,大雪還未消融的地麵上結了一層薄冰,然而這層薄冰卻很快被熱血融化。

地麵上,除了橫七豎八的士兵的屍體,還有已經僵硬的馬匹。

最令宮越驕傲的騎兵,就這樣被夏侯璟一舉摧殘掉了。

疆場上彌漫的除了濃鬱的血腥,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盡管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這股惡臭卻遲遲沒有消散。

接著,一身灰色鎧甲的宮越騎著駿馬迎上前來,眸子睥著夏侯璟,眼底的桀驁更淩冽了幾分。

“淩王,果然卑鄙!”

夏侯璟聞言清冷開口,“本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宮越眸光一凜,何止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淩王這一招可是狠多了!

“看劍!”

他狹長的眸子噙著殺意,手中的長劍驀地朝夏侯璟掠來。

“砰——”

刀劍相接,發出巨大的聲響。

“啪嗒——”

下一瞬,宮越手中的長劍便斷成了兩截,掉落在地。

普通的鐵劍如何能夠和玄冰劍相抗衡?

宮越眸光一緊,直接將手中的斷劍扔掉,緊接著,他縱身一躍,腳下發力,踩著馬背直接朝夏侯璟而來。

不過片刻,一白一灰兩道身影便交纏在了一起,兩個人的速度都極快,身形轉換之間令人無法分辨他們的位置。

兩個人都是氣流高手,他們打鬥起來,周身洶湧著的氣流氣勢凶猛,震懾的在場的士兵生生後退了幾丈之遠,不敢靠近。

“噗呲——”

突然,傳來一聲刀劍入體的聲音,就看到泛著冰寒的玄冰劍被夏侯璟一下子插.入了宮越的胸口。

玄冰劍入體,直接將他身體周遭的皮肉凍僵,鮮血還沒有流出便已經凝固在傷口周圍。

直到這時,他才感受到了疼痛鋪天蓋地而來。

明明傷口這麽深,而宮越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隻有徹骨的冰寒在他的胸前逐漸蔓延,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凍僵一般。

他一咬牙,抬手握上玄冰劍的劍身,大手用力將長劍從他的體內抽了出來。

染血的玄冰劍似乎比剛才更添了幾分冰寒。

剛想運力減慢血流速度,他立即發現他體內的內力正在飛快的流逝,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玄冰劍,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再次抓住了玄冰劍的劍身,使出所有的力氣朝夏侯璟壓去。

既然他保不住他一身內力,倒不如同歸於盡!

宮越將還沒有流逝的內力全部凝聚在雙臂上,他的力道凶狠,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逼得夏侯璟步步後退。

“噗——”

下一瞬,兩個人同時吐了一口鮮血,夏侯璟握劍的右手頓時一陣發顫。

---題外話---剩下的青酒明天早上起來寫,困死寶寶了/(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