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眸光一緊,看著沐清歌被帶走的方向,手中的長劍更加狠戾了起來。

然而,他卻被北軍重重包圍,越是想要衝破重圍,北軍越是蜂擁而至。

一時間,廝殺聲響徹天際,血腥彌漫,染紅了天際。

寒光一閃,劍氣縱橫,殷紅的血就順著劍鋒噴湧而出。

下一瞬,攔在夏侯璟麵前的北軍便驀地橫七豎八的倒了下來攖。

而他身上,銀白的盔甲頓時被鮮血染紅,如同寒冬裏綻開的紅梅,紅的刺目。

黎鳴頓時看向了夏侯璟,他從來沒有見過淩王有如此急切的時候償。

緊接著,夏侯璟縱身一躍,足尖踩在將士的肩膀上,借力一下登上馬背。

白色的馬一路疾馳,泛著寒光的長劍便揚起了一路觸目驚心的血色。

熱血灑下,將腳下的土地染紅。

然而,終究是晚了。

夏侯璟縱馬前行,剛剛擺脫了阻攔,沐清歌早已不見身影。

在古道上,他一個人騎馬追了許久,最後才緩緩停了下來。

墨色的黑瞳看向前方,帶著深不見底的幽深。

夏無力地坐在馬背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銀色的背影分外寂寥。

然而他的手臂卻在輕顫,握劍的虎口似乎現在陣陣發麻,劍尾殷紅的血無聲地滴下,很快的堙入黃土之中。

這時,夏侯璟才發覺身上的血腥是那麽的令人作嘔。

未離很快追了上來,看著夏侯璟殺氣未消的背影,猶豫著上前。

“王爺,回吧。”

夏侯璟微眯了眸子,冰冷的眸光始終盯著前方,雙手一點點握了起來。

“王爺……”

未離知道,王妃在王爺的眼皮子底下被商夜帶走,王爺心裏難受。

片刻,夏侯璟終於收回了視線,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返回了戰場。

灃都一戰,東楚大勝,一掃連日以來的軍心低迷。

然而,自從回來,夏侯璟就進了營帳沒有出來。

許久,他換了衣服,才邁進了段祺陵的營帳內,此時段祺陵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了幾分。

看見夏侯璟過來,他有些擔心的喚了聲:“阿璟……”

沐清歌被劫走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

他了解,他向來孤僻,所以不輕易動心,然而一旦動心便是一輩子。

他想起上一次在帝都,商黎帶走沐清歌,阿璟便直接血洗宅院,直接殺了商黎。

這而一次,不僅是東楚和北齊兩國之間的戰爭,阿璟和商夜之間還有血仇。

商夜劫走沐清歌,明顯就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夏侯璟沒有看他,反而看向了姬瑤,“明日,你去重新找一個大夫來,給祺陵看看身體。”

雖然皇帝派了明堔一同前來,可是明堔是太醫院院首,他可不放心他!

他的神情依舊,看不出半分異色,隻有蹙起的眉頭透露了此時他心中的忐忑。

“阿璟,王妃的事情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段祺陵眸光緊鎖著夏侯璟。

夏侯璟聞言,斂了斂眸光,“三日後,去清水泊。”

“我知道你向來以大局為重,可是這一次,我還是要提醒你,商夜提出的條件你不能答應,不然你就是東楚的罪人,皇帝不會放棄任何除去你的機會。”段祺陵說著眸子眯了起來。

憑他對商夜的了解,他開出的條件,絕對不能答應!

夏侯璟緊抿了嘴角,沒有說話。

段祺陵見此繼續道:“五年前北冥一戰你難道忘了麽?”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若不是他死守著桐城,隻怕連桐城都會被商夜屠城。

可是,他以命相守,護著東楚的江山,皇帝卻隻想著讓他死在桐城,直到最後,皇帝都沒有派來援兵。

無奈之下,他帶著三千驚風騎背水一戰,殺出包圍。

保護滿城百姓平安離開,而他卻中了商夜的埋伏,陷入重圍,最後被逼入了北冥。

“你放心,五年前的錯誤不會再重複。”

聽到夏侯璟這句話,段祺陵才安了心。

“你心中有數就好。”

段祺陵說著,看向姬瑤,“三日後,你去清水泊一趟,幫阿璟。”

姬瑤聞言,淡淡的看著段祺陵,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不必。”夏侯璟直接拒絕。

“你在這裏照顧好祺陵便是。”

他說完便直接撩開步子,出了營帳。

北軍,大營。

沐清歌直接被人扔到了一處不起眼的營帳內,由淳於銘看管,其餘的人全部攙著受傷的商夜去了主營帳。

一時間,整個營帳內,隻留下了沐清歌和淳於銘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淳於銘走過去,直接從沐清歌嘴裏塞了一粒黑色的藥丸,這才給她解開了穴道。

由於被封了穴道太久,如今恢複自由的時候,沐清歌身體有些酸脹。

“咳咳……”

不知道淳於銘又給她吃了什麽,沐清歌隻覺得那粒黑色的藥丸太過惡心。

淳於銘淡淡掃了她一眼,冷冷譏諷,“不要白費功夫了,那藥入口即化,沒用的。”

“你給我吃了什麽?”

“毒藥!”

毒城的藥自然都是毒藥!

沐清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吃下的毒藥。

不過有醫生係統在,想知道是什麽毒藥並不難,就是配出解藥也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淳於銘眯了眼睛,厲聲道:“我勸你不要再想著逃跑,不然吃苦頭的還是你。”

“還有,這次給你吃的藥,不會有解藥,你是解不了的!”

“是麽?”沐清歌挑眉。

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別忘了,你們毒城的七日相思我都能解,更何況這三日殤?”

淳於銘不可置信的看著沐清歌,深深地蹙起了眉頭。

沐清歌挑起的黛眉落在他的眼中就是挑釁。

“是不是淳於奚告訴你的?”

“淳於奚?”沐清歌笑了,然後從容的從袖中捏出一粒藥丸來。

勾唇道:“他有解藥嗎?”

看著淳於銘的驚訝,沐清歌直接將解藥送入口中,這是醫生係統剛剛配好的。

“這不可能!”淳於銘眸光一斂,渾身一震,滿目的不可置信。

這個女人哪來的解藥?

淳於奚都不可能有解藥!

沐清歌見此,嘴角的笑意擴大,“你就別白費功夫了,你的藥對我沒有作用?”

她直接用淳於銘剛才的話堵了回去。

淳於銘狐疑的挑眉,“這解藥是你提前準備好的?”

沐清歌慵懶萬分的坐了下來,沒有回答。

淳於銘像是受到了打擊一般,從腰間的瓶瓶罐罐中再次摸出來毒藥,朝沐清歌喂去。

沐清歌趁他不備,直接將他手中的藥拍飛。

她雖然能夠配出解藥,可是次數多了,淳於銘就該起疑了。

緊接著,她從醫生係統摸出癢癢粉,對著淳於銘就撒了過去。

“現在,也讓你嚐一嚐。”

淳於銘猝不及防,正好被沐清歌灑了一身,盡管他及時抖去了身上的粉末,可是還是晚了。

下一瞬,他渾身上下便劇烈的癢了起來。

他緊緊的握了拳,他知道這種東西不能撓,否則隻會越撓越癢。

“該死!”淳於銘咬牙切齒道。

沐清歌看著淳於銘惱羞成怒的樣子,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現在,淳於銘中了她的癢癢粉,夠他受得了,估計他沒有心力再來對付她了!

而一旁的主營內,商夜回到營帳的時候,強撐著一口氣,彌留了一絲氣息。

“大夫,大夫……”文弘大聲叫道。

不過片刻,軍醫提著藥箱,一路小跑進了主營帳,看到商夜胸前的傷,立即上前察看。

半晌,他搖了搖頭道:“傷在心口上,隻怕……”

“你胡說什麽,治不好商將軍,我宰了你!”文弘厲聲道。

軍醫嚇得雙腿一軟,忙跪在了地上,“文將軍,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救不了商將軍。”

“廢物!”

文弘氣的一腳將軍醫踹到,忙對手下道:“快去找別的大夫!”

“去,去叫淩王妃來!”

這時,文弘突然想到了沐清歌,那個女人醫術精湛,在東楚帝都可是有神醫之名!

有那個女人在,商將軍一定有救!

---題外話---謝謝思源0817、初晴雨雨的月票,麽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