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撿了些柴火,生了火,跳耀的火光頓時燃亮了一絲夜空。

沐清歌猶豫一瞬,問道:“公子,剛才那兩個人是北人吧!”

男子聞言眸光微斂,沉吟片刻,淡淡開口,“姑娘不如在這裏將就一晚上。”

看著這男人的神色,她的判斷顯然是對的!

北人,那就是北齊了攖!

沐清歌點了點頭,她的確有些走累了,而且漆黑的夜色分不清道路,現在她根本辨不出方向,沒準胡亂的往前走,還會遇上剛才來追她的那兩個人!

最關鍵是,和這個男子在一起,不必擔心剛才那兩個人再回來償!

精神一鬆懈下來,沐清歌多了幾分疲倦,困意逐漸襲來,她盤腿坐在火堆旁,抱著雙膝,慢慢睡去。

火光中,男子的視線淡淡的落在沐清歌身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墨瞳微凝。

第二日一早,男子掃了眼還在熟睡中的沐清歌,翩然起身,中年男子緊隨其後。

走得遠了,中年男子忍不住開口,“公子,你既然知道那女子是誰,為何不……”

“本公子不是那商黎,也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男子清朗開口。

“是,屬下妄言了。”

半晌,沐清歌悠悠轉醒,晨露侵濕了她的發梢,就連她長長的睫毛上都沁了細小的水珠。

她剛剛起身,身上搭著的外袍便倏地掉落在地,她忙將外袍撿起,觸手的絲滑以及上麵刺繡銀紋的精致無一不在提示她這袍子麵料的名貴。

沐清歌眸子微眯,昨日那個男子身份必定不俗!

沒有多想,她直接將外袍丟進了醫生係統,存放了起來,以後若是有緣再見,就還給他吧。

麵前的火堆已經熄滅,徒留了一抹白煙嫋嫋升騰,看來那人剛走了沒多久。

清晨,朝陽未升,山穀裏分外清涼,蟲鳥低鳴,更顯清幽靜謐。

沐清歌舉目望去,頓時覺得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樹木蔥榮之處,有一林蔭小徑順著向山腳下延伸而去,沐清歌沒有多想,立即沿著小路下山。

希望中午之前,她能夠走出這片山。

由於這段時間,她總是在淩王府和妙手回春堂之間兩頭跑,她這小身板倒是強健了不少。

然而,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之後,沐清歌還在山中遊蕩,這時又渴又餓,雙腿也開始發軟。

她用意識遊走在醫生係統內,卻發現裏麵除了生理鹽水就是福爾馬林,早知道她就放些幹淨的水進去了reads;。

歎氣間,她猛然發現前方有一隻肥肥的野兔正在覓食,她的眼底驀地閃現一抹精光。

片刻,沐清歌貓著腰兒,躲在草叢裏,虎視眈眈的盯著前方的野兔,眸光一凜,手中捏著的銀針便射了出去。

野兔中了銀針,不過片刻,便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雖然她的力道不夠,勉強能夠用銀針射中野兔,但是銀針上麵淬了藥,隻要它中了針,必定跑不了!

沐清歌走過去將地上的兔子拎了起來,往前走了不遠,聽到淺淺的流水聲,她頓時興奮起來。

山澗處,水聲潺潺,沐清歌立即奔過去喝了幾口水。

溪水入口,甘冽而清甜,順著喉管滑進去,沁入心田,涼意在心底一寸寸蔓延,清爽而解渴。

她從醫生係統內取出手術刀,三兩下就將兔子處理好,開始生火烤肉。

以前經常在野外任務,沒有吃的時候,時常會抓來野兔山雞來烤了吃,這對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

而醫生係統內也常年放著孜然之類的簡單調味品。

不出半個時辰,野兔已經泛出了金黃之色,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沐清歌早就餓了,直接粗魯的扯下來兔腿,準備開動。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遞進嘴邊,手中的兔腿便驀地從手中脫離,不翼而飛。

她眸光一凜,轉過身去就看到在她身後的樹上一襲白衣的淳於奚正翹著二郎腿,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而他手中拿著的赫然是她剛剛準備吃的兔腿。

淳於奚嗅了嗅兔腿,笑眯眯道:“好香的兔腿。”

“你怎麽這在裏?”

“爺來山裏打獵,果然發現了一隻‘小兔子’。”淳於奚身形一掠,從樹上翩然落了下來。

他走進沐清歌,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小丫頭,別告訴爺,你也是進山打獵的。”

“我來山裏采藥,結果迷了路。”沐清歌淡道。

淳於奚聞言,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顯然是不信,他徑直走過去,一撩衣袍,盤腿坐了下來。

隨口咬了口兔肉,眼底驀地浮現一抹驚色。

“這兔肉,倒是不錯,爺還從來沒吃過這麽有味道的烤兔肉。”

細碎的陽光透過蔥榮的樹葉靜靜的灑在淳於奚白若冠玉的臉上,泛出金黃色的光暈。

他的嘴角微微勾著笑,狹長的眸子內帶出了一抹柔美,順著沐清歌的角度看去,這樣的淳於奚竟有些美的不真實。

“怎麽,看上爺了?”淳於奚輕笑,眸內多了絲痞色。

一開口,依舊是痞性不改,所有的美好瞬間化為烏有,沐清歌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又扯下了一隻兔腿。

她正準備送入口中,一隻大手驀然伸了過來,直接從她手中奪去。

“小丫頭,真是貼心呐,還給爺將腿撕下來了reads;。”

兩隻兔腿都沒吃上,沐清歌心中正在憤憤,聽得淳於奚的話,臉色驀地一黑,強忍著沒有將他一腳踹進溪水中。

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滾”字,直接將剩下的兔肉全部死死地護在了手中,開吃!

淳於奚看著沐清歌一邊狼吞虎咽還一邊防備著他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沐清歌粗魯的啃著兔肉,根本和斯文、優雅靠不上邊,然而落在淳於奚眼中卻是別樣可愛。

這小丫頭可比那些個單板的大家閨秀有意思多了!

沐清歌吃完之後,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然後將火種熄滅,收拾了下地上的狼藉。

淳於奚自命瀟灑的一展竹扇,率先走在前麵,揚眉道:“小丫頭,跟著爺,爺帶你出去。”

看著淳於奚熟稔的樣子,沐清歌忍不住開口,“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嗎?”

淳於奚搖著扇子,輕笑道:“偶爾來過幾次罷了。”

“那你是否知道這山裏都有什麽,比如說隱在山裏的宅院之類的……”沐清歌眸光斂了斂,昨晚,她的確是被帶進了一處院落。

那院子顯然是那些人的經常落腳地,既然被她發現了,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淳於奚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想知道?”

不等沐清歌回答,淳於奚便湊近了沐清歌,指了指臉頰,“親爺一口,爺就告訴你。”

沐清歌直接抬手一把將他拍開,“死變態,再敢胡來,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淳於奚笑得不羈,“像爺這麽俊俏的翩翩公子,你能舍得?”

下一瞬,沐清歌指尖就發出去了兩枚銀針,威脅道:“真想把你毒成啞巴!”

淳於奚二指接住沐清歌發來的銀針,放在鼻翼下輕輕的嗅了嗅,皺了眉,“小丫頭,你還真敢淬毒!”

沐清歌輕哼一聲,兩步上前,“不跟你廢話,看在你幫我帶路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如果你再……”

她的話還未說完,淳於奚便開了口,“你要回哪,妙手回春堂?”

沐清歌遲疑了一下,開口,“先回淩王府。”

淳於奚輕嗤道:“你這麽急著回淩王府,難不成是要給夏侯璟報個信,怕他擔心?”

“別自作多情了,從你失蹤到現在,淩王府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沐清歌聞言,腳步驀地一滯,然後疾步向前。

她的心裏頓時一陣生悶,她都失蹤了,難道夏侯璟真的無動於衷麽?

還是他知道了對方的意思,根本不會去拿那所謂的白虎去交換她,所以就沒有打算管她的死活?

也是,她與夏侯璟不過是一個掛名王妃,他們之間有的是合作、是交易,夏侯璟沒必要去用這麽重要的東西去換她。

如果換做是她,也許也會選擇這麽做,更何況是夏侯璟呢?

---題外話---謝謝lzh0322的大荷包和月票,麽麽紮,愛你們寶貝兒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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