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慵懶的一伸手,接過沐清歌遞來的青瓷盞,淺淺啜了一口,直接放在了小幾上。

“澀。”

說完看也未看,直接轉過頭去,明顯是不會再喝了。

沐清歌看著這一幕,嘴角一抽,差點就直接端了茶盞往夏侯璟身上潑去,大喊一聲,老娘不伺候了攖!

就在這時,夏侯璟卻突然傳來了幾聲咳嗽,幽深的眸子鎖住了她,“你煮茶時,沒有煮沸吧。”

沐清歌的臉色更黑,他這是怪她煮茶沒煮好,讓他喝了導致咳嗽了?

“我給王爺按摩?”

“嗯。”夏侯璟微不可見的點點頭,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償。

銀色的麵具在夜明珠下發出清冷的光澤,薄唇民初涼薄的弧度,將尊傲之態彰顯的淋漓盡致。

沐清歌秀氣的打了個哈欠,一把扯過了夏侯璟的大手在手中按揉,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便開始打盹兒,手中的動作也慢了幾分。

她瞌睡的厲害,一不小心直接栽倒了夏侯璟懷中,對上他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譏笑,沐清歌頓時一陣清醒。

然而她這抹清醒維持不到一刻鍾,再次瞌睡起來。

夏侯璟看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沐清歌,嘴角的笑意擴大。

明明困到了極致,還死撐!

長臂一伸,直接將沐清歌撈在了懷中,誰知道她竟然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

夏侯璟眸光斂了斂,直接褪去了沐清歌腳上的繡鞋,然後撤去了她的外衫,將她放在了床榻裏側,扯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夏末的天氣,酷暑未消,沐清歌睡了不久,熱得難受,小腿一蹬,就直接將身上的被子踹開。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將身上的裏衣磨蹭的露出了裏麵的紅色肚兜,就連她腳上的襪子也不知道被她蹬掉了,白嫩的小腳在夜明珠下渡上了瑩白的色澤,看的夏侯璟眸光一緊。

他剛剛閉上了眼睛,懷中突然添了抹熱源,他緩緩睜開雙眸,就看到沐清歌拱到了他的懷中,臉頰貼上了他的胸膛,發出輕輕的呼吸聲。

突如其來的溫暖貼近了夏侯璟,他久經寒毒侵襲的身體慢慢有了絲暖意,眸光微斂,長臂將沐清歌攬在了懷中。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首先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夏侯璟的胳膊,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腰上,整個縮在他的懷中,差點大喊出聲。

被夏侯璟身上的藥香氣息包圍,她的臉頰微微泛了絲緋紅,小心翼翼的從夏侯璟懷中起身,胡亂的裹了下衣服,從被窩裏翻出她的襪子,準備不驚動夏侯璟直接開溜。

一旦夏侯璟醒了,她還真解釋不清她摟著他腰睡覺這件事。

她輕手輕腳的繞過了夏侯璟,準備下榻,就聽見夏侯璟的聲音傳來,“睡了本王就想走?”

沐清歌被夏侯璟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腳下一滑,直接摔在夏侯璟身上reads;。

她三兩下穿上外衫,“明明是我比較吃虧好不好。”

“嗬……”夏侯璟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

這一句落在沐清歌耳中,頓時令她傻眼,夏侯璟該不會認為昨晚她那些行為都是在勾引他吧?

沐清歌輕輕咳了兩聲,然後開口,“王爺,你的身體不能不藥浴,不能不施針,不如你以後繼續去芙蓉苑吧,芙蓉苑離景然苑太遠了……”

“王妃這是在邀請本王麽?”夏侯璟冷淡的眸子緊緊的纏繞著她。

沐清歌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血來,半晌才道:“王爺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她讓他去芙蓉苑純粹隻是為了幫他抑製寒毒,僅此而已!

在夏侯璟深邃的眸子下,沐清歌不緊不慢的穿上繡鞋,然後緩步出了景然苑。

看來今天要去妙手回春堂要去晚了!

夏侯璟用了早膳,直接去了書房,而段祺陵緊隨其後。

他嫵媚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著夏侯璟,嘴角勾著戲謔。

“嘖嘖,阿璟你和王妃進步還真是神速,照著這個速度,下一年這會我就要做叔叔了。”

夏侯璟直接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兵書,攤在了案上,開始翻看。

被徹底忽略的段祺陵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真是沒想到也有能讓你動心的人。”

兩人說話間,一隻健碩的蒼鷹盤旋而下,徑直落在了窗戶上,他直接走過去,將鷹爪上的竹筒摘下,從裏麵取出信件。

匆匆掃了眼,眸光一凜,眉頭微微蹙起。

對麵的段祺陵淡淡瞥了一眼夏侯璟手中的急報,道:“北齊又不安分了?”

“嗯,皇帝之前將本王命不久矣的消息散發到了北齊。”

段祺陵聞言,一陣咋舌,“這皇帝為了除掉你,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夏侯璟的視線靜靜落在窗外的垂柳上,眸光微斂,“估計又要開戰了。”

“嗬,我猜皇帝會拖延到冬季。”段祺陵嘴角的笑意斂去。

“嗯。”夏侯璟一下下的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皇帝不顧東楚的江山,欲引發兩國之戰,不會沒有後手。

“你去安排一下,讓人將龐德打壓下去。”

龐德,是皇帝新提拔上來的五品定遠將軍,皇帝大有扶持他取代淩王之意。

“你放心將此事交給我就好。”

“還有,北齊的人來了帝都,行事要多加小心。”夏侯璟囑咐道。

“北齊的人?難不成是顧家?”段祺陵說著斂眸。

夏侯璟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武學顧家,是武學大家,集武學之大成,卻偏偏選擇了為北齊皇室賣命。

沒想到北齊竟然派了顧家的人來了帝都,這下倒是有些棘手了reads;。

“他們此次來是探聽虛實還是為了那樣東西?”

“兩者皆有。”夏侯璟黑瞳更加幽深了幾分。

——

沐清歌來到妙手回春堂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她坐下來問診,覺得耳根清淨不少,這才發現今天淳於奚沒有來。

不僅是她耳根清淨不少,就連整個妙手回春堂都安靜下來了。

她寫了藥方交給藥僮去取藥,然後頭也抬頭道:“下一位。”

下一位病人身量高大,頭上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但是周身散發著冷煞之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

他將手腕搭在脈枕上,沐清歌伸手探了探脈,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人便問道:“請問,我得了什麽病?”

聽聲音,並不是本地人。

沐清歌垂眸看著這人的手,五指粗大,虎口和手心處都有一層厚厚的繭子,必是常年用劍之人。

“你沒病,隻是受了內傷罷了,不需要開藥,你好好調息便可。”

沐清歌剛要收手,那人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探了探她的脈搏才鬆開了她。

她忙收了手,眸光微斂,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麽要探她的脈息?

她的話音一落,那人便直接起身,頓時消失在了十裏長街。

“淩王妃,淩王妃……”

聽到有人叫她,沐清歌才回了神,急忙收回了視線。

“淩王妃,是奴婢。”

來人正是長樂的貼身宮女玲瓏。

“公主讓奴婢過來取藥,不知淩王妃是否準備好了?”

沐清歌點頭,徑直走去藥房取藥,長樂的藥她早就配好了。

“這藥每天煎服三次,每次煎服一包,用完了再過來取藥。”沐清歌囑咐道。

“是,奴婢記下了,隻是公主問,她何時才能夠……”

“這種事情急不來,先慢慢服藥看效果,還有,我讓她忌口的東西一定不要給她吃,不然這藥就沒多少作用了。”

“是。”玲瓏點頭,然後提著藥出了妙手回春堂。

由於晚上要給夏侯璟藥浴,沐清歌早早的離開了妙手回春堂。

然而,她剛剛繞過妙手回春堂的糊塗,就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她不免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手中捏了兩枚銀針。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後腦勺一麻,整個人便朝身後倒去。

在她意識消失之前,她看到一個頭戴鬥篷的高大男人突然現身朝她靠近。

“是你!”沐清歌心中一緊,手中的銀針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去,眼前便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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