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接頭
曹寧進門後，不知是該上二樓還是留在一樓。
因為在一樓，他沒有看到接頭物。
“上二樓。”曹寧對夥計說。
夥計高興地喊了聲：“貴客樓上請。”
來到二樓，曹寧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他是洪濤。
曹寧心一喜，正準備上前，卻發現洪濤的身邊還有一個人，那是一個女人。
就在曹寧猶豫的時候，那邊的洪濤開口了：“這不是曹老板嗎？怎麽也來消磨時間？”
曹寧一聽，知道洪濤是給自已發信號，表示可以過去。
“是啊！今天清閑，所以來茶館品上一盅。”
洪濤站起身：“一人喝茶太靜，不如過來，我們聊聊。”
曹寧向著洪濤走去：“好啊好啊！那我請客。”
來到了洪濤的桌邊，曹寧坐了下來，對夥計說：“上一壼鐵觀音。再上三碟幹果。”
夥計高興地連連點頭，向著樓下跑去。
三碟幹果，那可是大消費了。
坐下後，曹寧看了看四周。
洪濤選的這地方，沒話說，安全。
這地方，是在二樓的最東邊，靠近轉角。在這桌的邊上，沒有客人。本來，客人喝茶，都喜靜，各自找著偏僻的地方，所以，在洪濤這桌的周邊五米內，是沒有人的。
而且，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這位置是處下風口。上風口的客人說的話，會傳到這邊來。但是，這邊的說話，是傳不到其他的客人的耳中。
很快，夥計送上的茶點與茶。
夥計走後，曹寧看了看洪濤身邊的人問：“這位是？”
洪濤馬上介紹：“家裏人，我的侄女。”
家裏人，就是說，是同誌。讓曹寧放下心來。
那個女同誌向曹寧點點頭，便坐在邊上，注意起其他的客人，她是在給洪濤與曹寧做警戒。
曹寧給洪濤遞上煙：“隊長怎麽來了？”
洪濤接過煙：“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曹寧一楞：“要走？”
“對！我要調回安安了。”
曹寧知道這話，安安就是延安。
“那好事啊！恭喜你！”
洪濤點上煙：“我寧願在白區多做些工作。要不是你，我才不會調走。”
“為什麽？”
“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與我的關係，如果我留在南京，萬一有一天我與你見麵時，被他們發現了，那麽他們就會知道你有問題。這對你是一個殺點。組織上考慮到這情況，便讓我回去了。”
曹寧不舍地說：“剛見麵，又要分開了。”
洪濤：“我也舍不得你。但是不得不走。你的事，組織上已經調查清楚了，認定你是一個合格的同誌，今後，你的崗位很重要，千萬要小心。”
曹寧喝了一口茶：“知道，我會小心的。”
洪濤笑著給曹寧倒茶：“雖說我調走了，但是，還是同你有聯係。”
“怎麽說？”
“安安那邊，成立了一個風箏小組，我是組長。小組人員一共有四個人，你、我，還有韓雪。對了，她就是韓雪，你的上線。”
這時，韓雪回過頭來，向曹寧點了點頭。
曹寧回了一個微笑。
洪濤繼續說：“我與另外的一個負責電台的同誌在安安，你們在南京，所有的事，我會聯係小雪，她會向你傳達上麵的指示。同時，她也會將你的情報電報我們。”
“是！”
“今天是帶小雪來與你見麵。明天，我就會離開。哦，你的家人，我安排去了安安。”
“謝謝！”曹寧的心落實了下來。
“你的家人，都隱姓埋名了。別人不知道你是他們的親人。請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
談了十五分鍾，洪濤退到了邊上，代替韓雪放哨，換了韓雪來與曹寧交談。
韓雪雖然年齡不大，但是一個老地下了。她向曹寧交代了接頭，暗語，情報的傳遞等工作方式等。
談完後，韓雪問曹寧：“你有什麽要說的。”
曹寧點點頭：“有，緊急情報。”
曹寧的話，讓洪濤與韓雪緊張起來。
洪濤說：“快說，現在是最安全的時候。”
在他們說話的這十幾分鍾中，二樓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隻剩兩個人，但是他們與曹寧隔有十幾米遠。
曹寧用手擋著嘴，不讓人看到他的嘴唇。因為有的人，能夠從別人的口唇，認出唇語。
“我手上有一份文件，是中統的。”
“內容是什麽？”
“中統提請對在押的中共原上海市負責人劉節等一行十三人執行秘密槍決。”
“什麽？”洪濤差一點喊了出來。
曹寧再重複了一次。
洪濤激動地說：“你知道了劉節的下落？”
曹寧：“是中統的文件上說的。”
洪濤點上一支煙：“知道嗎？在半個月前，我們發現劉節同誌失去了聯係，同時，劉節等十幾個同誌下落不明，組織上想盡了辦法去尋找他們，都無消息。想不到，竟然是中統抓了他們。”
曹寧不平地說：“現在全國都呼籲全民抗日，中統這行為，是逆民心而行。”
“中統是反共起家的，他們對共產黨人的仇視，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狗終竟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曹寧：“那我們怎麽辦？揭露他們抓捕共產黨人的罪行？讓全國人民遣責他們？”
洪濤搖搖頭：“如果那樣，隻會加速他們殺害劉節同誌的行動。到時候，人殺了，死無對證。”
“是啊！他們既然打報告上去了，那麽他們就要行動了。不對，那份情報被譚偉帶了出來，軍委會沒有收到。中統在三天內接不到回函的話，他們就會去問，那樣的話，他們就知道，文件失蹤了。”
洪濤伸出手：“將膠卷給我，我們隻有三天時間了。”
曹寧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遞了過去：“劉節是怎麽被捕的？我們都不知道嗎？”
洪濤說：“據說，劉節的電台收到了一份電報，隨後，他們就失蹤了。據馮慶說，他一直都在監視東南的電台信號，發現那份電報是借用東南局的名義發的，電報的內容是通知劉節等委員參加東南局的傳達會議。”
曹寧奇怪：“按說劉節不會相信這份電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