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頭
1937年的2月1號，農曆臘月十三。
曹寧在外麵的酒樓吃早餐。
“先生，賣一份報吧！”一個小報童來到了曹寧的麵前。
曹寧丟了一塊錢：“給我一張今天的報紙。”
報童找回錢，連錢和報紙一起遞給曹寧。
拿到了報紙後，曹寧從第一版看起，坐在那看了十幾分鍾，看到了第四版。
第四版是廣告版，上麵都是刊登廣告的。
曹寧略看了看，便將報紙丟在桌子上，而他則是離開了酒樓。那份報紙，馬上被報童撿走了。
很快，報童將這份報紙又賣了一個人。
走在回店的路上，曹寧的心裏激動起來了。
這長時間，審查、懷疑、試探，接二連三。曹寧差一點都受不了了。
今天，終於等到了消息。
原來，在第二版與第三版的夾縫中，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刊登了一份招工廣告。
這份廣告，就是曹寧等待的消息。
上次田中走時，便告訴曹寧一個接頭方法。讓曹寧等待上線的接頭信號，而接頭信號就是通過報紙廣告登出來的。
至於上線是誰，田中十二沒有說，曹寧也不能去問。
曹寧等了幾天，在今天，終於等到了。
這份廣告曹寧已經熟記於心。回到了家中後，他拿出一本書，馬上將廣告翻譯出來。
見報後十二點，去三環街十二號的信報箱。
曹寧看了看手表，現在才九點，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
坐下來，給自己倒上一杯水。
這次不象接頭，因為通知的是去信報箱。
一些有錢人家，在自己的屋外，都會做一個信報箱。主要是！方麵郵遞員與報童報置信件與報紙。
讓自己去信箱，意思就是讓自己去信報箱拿指令。
在房中呆了一個半小時，曹寧出門了。
從曹寧的小店，至三環路，坐黃包車需要半個小時。
曹寧是準備提前一個小時到，先行觀察一下，是否有危險存在。
到了三環路，曹寧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兩邊的小店。不時地走進小店中，看看問問，然後又出來。
他這是在試探。如果有尾巴的話，那麽，自己所進去的小店，都會有人跟著進去，並且有人詢問。
但是，曹寧發現，自己所經過的小店，好象沒有人跟進。
這說明，三環街眼下是安全的。
從街頭，走到了街尾，曹寧走完了左邊的街。到了街尾後，他便跨過街路，來到了右邊，從街尾向著街頭走來。
依然是邊看邊轉街。
來到了三環街十四號。
這邊是雙號，十四後的後麵是十六號，十四號的前麵是十二號，也就是曹寧的目標。
剛好十六號的屋外有一個信報箱。
曹寧便走了過去，發現這信報箱沒有上鎖，於是，他便打開了信報箱。
這個信報箱內是空的。
曹寧故意在這個信報箱的前麵站了幾分鍾。
並且，用他的身子擋住了信報箱。這樣的話，就沒有人能看出他拿沒拿東西。
同時，曹寧還將右手伸進信報箱，再握成拳頭，放回到自已的口袋中。
這樣就讓人產生一個錯覺，他從信報箱中拿東西了。
如果自己被盯上了，那麽，這個時候，就是獵人出手的時候了。
但是，沒有人上前來，就是看的人都沒有。
曹寧暗自觀察了一陣後，確認沒有人注意自己，這才再走幾步，來到了十四號。
十四號的前麵也有一個信報箱，不過鎖住了。
曹寧的手一動，拿出了開鎖的東西，輕輕地開了鎖。
十四號的信報箱中，倒是有東西。
拿出來一看，原來是賣房的廣告宣傳單。
曹寧拿出了一張出來，關好了信報箱，幫忙鎖上了鎖。
在十四號的前麵，曹寧停了一下，等待意外。
但是，沒有意外發生。沒有人上前來。
經過了兩次的試探，曹寧終於放下心來。
他的眼睛看向了十二號的房屋。
十二號的大鐵門是緊閉的，屋內沒有人的呼吸。那就說明，十二號屋內沒有人。
也是，一般的情況下，死信箱總是找那些沒人的房屋的信報箱，這樣安全，不擔心被拿走了。
一邊走，一邊看著街兩邊，曹寧來到了十二號的信報箱。
依然是用開鎖的工具，打開了信報箱。
打開的同時，曹寧的眼睛看到了一張電影票。
他用左手拿過那張電影票，同時右手也塞了進去。利用這個機會，他將電影票塞進了左手的衣袖中。
而右手，剛是將剛從十四號拿來的賣房廣告放進信報箱中。
“你幹嗎？”
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曹寧嚇了一跳，準備跑路。
但是，如果跑了，那麽就被人懷疑上了。
要知道這裏是南京，街上隨便抓一個人就是便衣警察和便衣特務。
被人懷疑上了，那就難呆了。
曹寧強迫自己振定下來，頭也不回地，拿出了一張賣房的廣告：“老板讓我來的。”
原來從十六號出來了一個人，他出來時，看到曹寧在十二號的信報箱前，便問了一句。
曹寧的回話，讓他瞪了一眼，罵道：“原來那些廣告是你小子塞進來的。告訴你，不準再往信報箱中塞廣告，再讓我抓住了，老子送你去警察局。”
曹寧連連點頭，彎著腰，站在一旁，等著那人走開。
直到那人走遠了，曹寧這才鎖上了十二號的信報箱，轉身向著街尾走去。
從街尾那邊，有一個公共汽車站台，可以離開。
之所以從這邊走，是因為那張電影票。
剛才，曹寧一眼就看出了電影票，麗華影院的。
而這個汽車站台，剛好可以坐車去麗華影院。
上車後，曹寧老實地坐在椅子上，沒有拿出來那張電影票。直到踏上麗華影院的台階，他才用右手，抓住了左手衣袖中的電影票。
這個過程剛走完，曹寧便被人擋住了。
“票。”
影院的查票人員問道。
曹寧拿出了電影票，那個人沒有拿票，隻是用眼一瞄，就看出了電影票的真偽。
“不錯，是本場的。快進去吧，馬上放影了。”
曹寧謝謝一聲，便鑽進了大門上的厚簾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