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夏清晨,天氣還算涼爽,在西川省南州市常青高中一棟教學樓天台上,一位身著青色古服的長發青年望著樓下空無一人的操場默然不語。

青年嘴角掛著微笑,眼中盡是興奮的神色。

隨著朝陽的柔和光芒照射在張子陵的臉龐上,張子陵仰頭大吼:“地球,我回來了!”

聲音仿佛穿透了九霄。

除了張子陵自己,沒有人知道這句話究竟包含著什麽樣的情感。

“我在玄霄大陸過了八千年,而這地球才僅僅度過八年,時間果真是最難參透的!”張子陵看著腳下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築,心中有著無盡的感歎。

“短短八年時間,曾經一所縣城中學已經變成了國重點了啊!這小縣城倒是發展的出乎意料的快!”

八年前這裏還是一座不知名的小縣城,很是蕭條落魄,而現在這裏已經變成了重點經濟開發區,摩天大樓四處聳立,包圍著這所中學。

“妹妹,我回來了!”張子陵呢喃,在天台上消失。

“奇怪,我明明聽到這裏有聲音啊,難道是幻聽?”就在張子陵走後的瞬間,一位保安大叔打開了天台的門,望著空無一人的天台嘀咕著。

“這裏……”

看著眼前的環境,張子陵整個人一下子就怔住了。

張子陵站在一大型商場的門口,因為現在是清晨,商場還沒有開業,不過看著這高樓大廈聳立的模樣,哪裏還有曾經自己的那所小破房子?

“妹妹……”張子陵神色黯然,暗自自責。

當年他突然失蹤,留下自己的妹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當時張子陵與妹妹相依為命,生活基本都靠街坊鄰居的救濟與張子陵打零工,生存極其困難,張子陵真的想象不到,自己年幼的妹妹失去了哥哥後,該怎麽生活下去?

可是沒有人想到,他穿越到了一浩瀚無邊的異界,那裏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一切都靠實力說話!

強者們彈指間便可翻山倒海,毀天滅地,弱者們的性命卻如草芥。

張子陵穿越到了一同名廢材少爺身上,受盡眾人屈辱,不過如小說中寫的一般,張子陵憑借著自己在地球的見識,一點一點積蓄自己的力量,不斷變強,戰盡八方敵,在修煉三千年後登頂帝位,在修煉七千年後成為了那個世界的至尊,那裏的一草一木都在張子陵的掌控之下。

張子陵的名字,在那個世界都成了禁忌,他的威嚴壓塌了那個世界的天穹,芸芸眾生無不跪拜在他的身前。張子陵從廢材變成絕世強者,可是迎來的隻不過是無邊的空虛,落寞,在地球的妹妹不斷徘徊在他的腦海。

為了回去,他曆經千年,終於煉成一件曠世時空神器!

張子陵用這件神器在異界的天空劃開了萬丈虛空裂縫,在異界萬千生靈的注視下,他義無反顧地衝進了裂縫。

通過這裂縫,他回來了。

雖然張子陵已經活了八千餘年,但是修為絕頂的他,看上去隻不過是青年模樣。

“雖然地球才過八年,可是當時我離開的時候,妹妹不過12歲,在當時的那個環境,也不知道妹妹怎麽熬得過來?”張子陵站在商場前方的廣場上喃喃自語。

“若非我回來時遇到了點意外,身受重傷,實力低到了極點,要不然我現在直接將地球翻個遍,找到妹妹是輕而易舉,哪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張子陵心中猛地升出一股煩悶之情,體內的靈力開始躁動起來,本來晴朗的天空忽地陰沉了下來。

“現如今,隻有盡快恢複實力這一個法子了!”張子陵很快就平複了心情,體內的靈力也漸漸平靜下來,天空再次變得晴朗。

就在此時,一輛黃色敞篷保時捷駛過張子陵身邊,又慢慢倒了回來,一張帥氣的臉龐側過頭,取下墨鏡衝著張子陵驚愕地叫道:“你是……張子陵?”

張子陵聞聲看去,盯著車內的這個帥氣男子,也是驚愕道:“江景勝?”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江景勝將手倚在車門上,身體微微後仰,錯開的距離恰好讓張子陵看見坐在副駕駛的人。

那是一位美豔無比的女子,剛取下墨鏡,一雙美目也是透著驚愕。

“你也在啊,唐悠!”

“好久不見。”唐悠的語氣有些波動,看了一眼張子陵後便是趕忙扭過頭去,生怕江景勝誤會似的。

八年過去,江景勝和唐悠看起來已經成熟了許多,他們兩人同是張子陵高中時代的同班同學,剛入學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張子陵和唐悠走得很近,兩人也是很曖昧,很多時候都被同學們認為是一對,甚至到了班主任都知道的地步。

而江景勝當初則算是縣城中的一位小富二代,因為在高中時也喜歡唐悠的緣故,倒是經常找張子陵的茬,甚至還悄悄用錢雇了幾個小混混去收拾了張子陵一頓,不過當時唐悠似乎很看不上江景勝,所以江景勝在高中拿張子陵也是毫無辦法。

可誰又能想到,當初看起來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的兩人,如今又坐在同一輛保時捷裏?

隻能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

“八年前,也就是高考前一天,你突然失蹤找不到人了,把老師急得啊!甚至有人說你意外身亡了,真沒想到今天能夠在這裏見到你!”江景勝看著張子陵感慨道,然後又突然笑了起來,“你怎麽穿成這樣?難道在玩cosplay?身後不背個什麽劍之類的嗎?”

張子陵笑了笑,並沒有解釋,經曆了那麽多事,張子陵早就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了,而自己與江景勝的那點恩怨,更是不知忘到哪裏去了。

“你們怎麽在這裏?”張子陵問道。

“我們?”江景勝笑道,“家裏不是在這裏開了商城嗎,我過來看看。”

張子陵頓時一挑眉:“行啊,這商城竟然是你們家開的!”

江景勝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對話,笑著回道:“當初國內迎來了房地產爆發期,我們家剛好抓住了機會!也正是如此,我才能追上了悠悠啊!”

江景勝將手搭在唐悠的肩膀上,用勝利者看著失敗者的目光看著張子陵。

哥們,現在唐悠可是躺在我的懷裏!

“恭喜你了。”張子陵並不在意江景勝的態度,而是繼續問道:“你說這家商城是你們家的,那你應該知道我的妹妹去哪裏了吧?畢竟我的家就在這個地界。”

“你的妹妹去哪兒了我哪知道!”江景勝看著張子陵那淡然的模樣,頓時失去了挑逗的興致,搖頭說道:“不過聽說她被某個富豪人家帶走了,估計現在過得挺好的。”

江景勝的言外之意就是,現在就你張子陵一個人最落魄。

江景勝說著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隨後伸手在車內摸索,很快便是拿出一遝錢來遞到張子陵麵前,略微驕傲地說道:“當初拆遷的時候,因為找不到你,你妹妹又不在,所以你們就沒有拿到拆遷款,這些算是我聊表心意。”

江景勝雖然嘴上是這麽說著,可是麵部卻掛著嘲諷,他手中的錢,就像是施舍給一個乞丐般。

張子陵看著江景勝手中的錢,又看向唐悠。唐悠看了張子陵一眼後,連忙將頭撇了過去,似乎是在告訴江景勝,我唐悠已經和張子陵沒有一點關係了。

江景勝很是滿意唐悠的表現,又是看向毫無動作的張子陵,“這拆遷款你不要了?”

張子陵看著眼前的男女,搖頭笑了笑,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興趣和江景勝嘮嗑。

“張子陵,這個世界很現實的,沒有錢什麽都做不了,拿著這些錢去做一點小生意吧。”在江景勝懷裏的唐悠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張子陵,也開始出口說道。

“怎麽,還嫌少?”江景勝笑了笑,“得,看在老同學的麵上,我再多給你一萬!”江景勝故作豪氣地從車內再掏出一遝錢。

看著江景勝手中的錢,張子陵心中並沒有他們所想象的屈辱感,反而感覺有些好笑,這種感覺就像是突然一隻猴子拿著一堆錢硬要送給你一樣。

不過白送的錢,為什麽不要?

“謝了,我正好缺錢。”張子陵笑著,大方地接過了江景勝的手中的兩遝錢,揣進了懷裏。

張子陵的這個動作讓江景勝和唐悠突然一愣,隨後江景勝大笑了出來:“子陵啊,我這裏還缺一個司機,你要不要來,當我救濟老同學了。”

“算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張子陵搖了搖頭,這話語卻是讓江景勝極為滿意。

“也對,那我就不勉強你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江景勝看了下手腕上的勞力士後,戴上了墨鏡。

“對了,五天後在江竹醉酒店,我們班舉行同學會,很多同學都答應去了,班主任也會來,你應該有時間吧?”

江景勝的打算張子陵怎麽不了解,不過張子陵也不在乎,點頭回道:“有時間我會去的。”

“到時候見。”江景勝咧嘴笑道,不過因為墨鏡的遮擋,看不到他那嘲諷的眼神。

“到時候見。”

與兩人道別之後,張子陵便是轉身離去了。

看著張子陵遠去的身影,江景勝不屑地說道:“虧我當初還把他當成大敵,如今卻是落魄成了如此模樣。”

“好了,他都這麽落魄了,也不值得你在意了,我們快走吧。”唐悠沒有再看張子陵的背影,直視前方說道。

“也對,沒想到張子陵現在看得這麽清楚,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同學會過後,就再無交集了。”江景勝笑道,一踩油門,車便向前奔馳而去去。

看著遠去的車,張子陵搖了搖頭,“本來看在是多年老同學的麵上,還想給一點好處給他們的,現在看來,他們並不需要。”

張子陵笑了笑,離開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