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養屍(1/3)

微張著一張朱紅的小嘴唇兒,這個穿著破襖子的小婆娘湊過來,使勁兒嗅了嗅鼻子。

那距離近的幾乎貼到了我臉上。

我這心頓時就蹦到嗓子眼兒了,心說這大白天的山魅子不窩在牙兒山睡大頭覺,難不成是給這男屍的叫聲招來的?

我這正想著,那小婆娘湊在我跟前兒聞了好一會兒,就轉頭麵朝男屍的方向,伸手在這男屍身上是好一通劃拉,最後摸到那大驢蹄子,拽下來就給扔了。

可緊接著,這小婆娘的手就被那男屍的一口老黑牙給叼住了。

我近距離的蹲在一邊兒,就見這小婆娘也不躲,那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瞬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了下去,而那個男屍的臉則逐漸飽滿,有了半個人樣兒。

這男屍在吸那小婆娘的血?

我剛想明白,這男屍已經鬆開了嘴,那口黑乎乎的利牙上還沾著粘稠的血絲,弓起身子就去咬纏在手腕上的鐵索。

沒撕扯幾下,這還沒綁牢的鐵索,就被他給拽開了。

然後這倆瞎子也不走,好像是找不到出口了,一個勁兒的在這山洞子裏四處轉,我實在是憋不住氣了,就從旁邊兒撿了個礦工喝水的大茶缸子,站到牆根兒往裏撒了泡尿。

雖說這個小童子的童子尿比不了,但好歹也算是童子尿吧?

我這琢磨著,那倆活屍好像已經聞到了尿味兒,躲我躲的老遠,躲著躲著就退那山洞子的出口去了。

我一看這倆玩意兒要溜,趕緊追上去,就把這一茶缸子尿往那倆活屍身上潑,可那小婆娘躲得快,就沒潑上,那男屍倒是沾上點兒,但也沒受啥太大的影響。

隻是張大嘴又發出了兩聲淒厲的尖嘯,就跟那女屍一起順著礦道出去了。

那速度快的,眨眼之間,就躥出去十多米。

這礦場裏可到處都是人,我怕這倆東西躥出去,再鬧出人命,於是拎著這半茶缸子尿就也追了出去。

等我跑出這山洞子的時候,那倆活屍已經出了礦場,往南邊兒那山上去了。

礦場裏原本裝車的礦工和那工頭都擠在那大卡車後邊兒,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兒瞅,見我出來了,這工頭就趕緊喊我,說那個要飯的婆娘到底是個啥,進了礦場那是見人就撓,連抓帶咬的。

我這會兒急著去追那倆玩意兒,哪有時間搭理他,就說讓他把那些被咬的人關起來,要是這些人鬧事,就用這茶缸子裏的東西治他們。

一邊往南邊兒追,我說著,就把這茶缸子順手放車鬥兒上了。

之後那工頭

又嚷了啥,我也沒心思聽了,是一路緊追,就上了這礦場的南山。

雖說這倆活屍跑得快,可這會兒畢竟是白天,老燁燁兒足的很,又快中午了,那倆玩意兒就是再能跑,應該也跑不遠。

我一路追過這山尖兒,翻到山裏這半山腰的時候,就見那倆活屍蹲在山下的一塊大石頭後邊兒,似乎是在躲避陽光,蹲得那叫一個老實。

於是,我趕緊把手摸到兜子裏,想找個可以接尿的東西,可摸了半天,除了那裝著大蟲子的酒瓶,我這兜裏可沒啥家夥事兒了。

想來想去,我隻能屏住呼吸,先接近了這倆活屍,站到這大石頭邊兒上,我就脫褲子,想直接往這倆活屍身上尿。

這褲子都脫了,我才想起剛才尿過了,這會兒根本就尿不出來了,可尿不出來也得尿啊。

我正擱這兒使勁兒呢,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問我,“你在幹嘛?”

這話問的我頓時就是一個激靈,趕緊提上褲子,扭頭一看,就見薑山從那大石頭後邊兒走了出來。

這小老舅用一種怪異的眼光上下瞅瞅我,最後這眼神就落在了我還沒係好的褲腰上。

我趕緊係上腰帶,這心裏有點兒發虛,這時候見著薑山,我是突然不知該說啥了。

卻見小老舅瞅了瞅那倆活屍,抬手把個竹節似的哨子放在嘴裏吹了兩聲,這活屍立刻就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啥,於是警惕的後退了兩步。

小老舅掃了我一眼,卻是沒吱聲,又吹了兩聲哨子,那倆活屍立刻躥進山下的老林子,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收起那哨子,小老舅又看了我兩眼,就問我,“那些人說我和你有仇,你信了?”

我想了想,還是直言說,“他們說,你早就死了,是被我爺爺殺的……”

薑山的臉上沒啥表情,明顯已經知道了這事兒。

於是我咬咬牙,直接問他,“這是不是真的?”

“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薑山似乎並不想解釋,或是追究什麽,轉身就要往山裏走。

我腦子一抽,伸手就抓了他胳膊一把,想把這事兒說清楚。

哪知,這小老舅頓時就嘶了一口涼氣兒,用另一隻手捂住了這條胳膊,回頭瞅著我皺緊了眉頭,似乎那胳膊上有傷。

這會兒再瞅他那臉色,也是有點兒蒼白,我就這麽細細一打量,發現他那脖子上似乎也被啥給咬了,有好大一塊兒咬痕,皮肉外翻著,咬的挺狠的。

這瞬間我就想到了吸小婆娘血的那個男屍,就

問他,“你在用自己的血喂養活屍?”

薑山卻是把胳膊扯了回去,說,“沒有。”

“那你這脖子……”明顯就是人的牙印,不是那些活屍咬的還能是啥?

見我瞅著他脖子上的傷口了,薑山趕緊拽拽衣領,把這咬痕給遮擋了起來,敷衍說,“山裏活屍多,這是不小心被咬的,沒大事兒。”

這人明顯在說謊,可我也沒想再追問他養屍的事兒,就說這傷口不處理,會感染,說我這兜子裏有藥,可以給他處理一下。

這人卻說不用,似乎很著急走的樣子。

我低頭一看,就見他那隻被我扯了一下的胳膊上已經出血了,那鮮紅的血順著手臂,就從手上流了下來,很快連衣服都浸透了。

我也沒再說啥,直接從兜子裏掏出了藥和繃帶,說讓他把袖子褪出來,我給他止血。

想了想,這小老舅也沒再推拒,就把這上衣褪掉了一半兒。

我扯著繃帶,這撩眼皮一看,就見他那身上從脖子被咬的這一側,一直到手肘的位置,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咬痕,那皮肉幾乎都被咬爛了。

這還叫‘沒大事兒’?

他這胳膊沒廢了吧?

我問他這胳膊到底是咋弄的,這小老舅就是死活不說,隻說是不小心被活屍給咬了。

我可不信他一個不小心,就能咬成這樣兒。

一邊給他處理傷口,我這就腦子發麻的琢磨了一會兒這事,想來想去,就想到那蛇精身上了。

心說,難道這是被那金花娘娘給咬的?

但是,看這咬痕可不咋像。

手腳麻利的擦幹血跡,我撒上止血藥,就用繃帶把這傷口給纏上了。

這時候就聽小老舅說,“去找你那些人都不是啥好人,你自個兒多長個心眼兒。”

我這會兒離小老舅挺近,聽他提起這事兒,不禁愣了一下,因為我突然發現,他說話的時候,是沒有呼吸的。

見我眼神發愣的瞅他,小老舅這臉色也是一僵,隨即扯著嘴角擠出一個笑,故意喘著氣兒問我,“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突然覺得小舅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感覺他偽裝出的呼吸都是冷冰冰的,卻也沒戳破,幹笑兩聲,就跟這小老舅拉開了一些距離。

薑山也沒在意,整理好衣服,似乎是想起了啥事兒,就問我,是不是把三坡崗子那口棺材給打開了?

我聽他問這個,再一想他身上那傷口可能就是棺材裏那大金蛇咬的,於是趕緊把這黑鍋丟出去,搖頭說,那棺材不是我要開的,是小跛腳讓我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