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屍魘(1/3)

這李喻和白牙進天師墓找我,是失蹤了,白牙也說這天師墓有其他出口,說不定他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出來。

但……為什麽偏偏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我心生警惕,下意識往不遠處牙兒山的位置掃了一眼,問他,“你是怎麽離開天師墓的?”

李喻卻是大口喘著氣,一副很累的樣子,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那邊有個樹洞,我從那裏麵爬出來的。”

樹洞?

我頓時心頭一緊,想都沒想,便剝出一道靈氣,打向了李喻,然而這靈氣並沒有發生任何作用,他的身上沒有邪氣。

李喻也絲毫沒有躲避,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方才用靈氣試探了他,隻看看我們,問,“你…你們也是從這附近出來的?”

我沉默著快速催動內丹,讓體內的靈氣急速恢複,勉強有了些力氣,這才起身,說,“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說著,我按了按林淼肩膀,示意她等我,便拎著破魔劍,和李喻走遠了一些。

“什麽話還要偷偷摸摸的問?”李喻挑眉,嘴上詢問,表情卻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那樹洞下的出口,是墓室棚頂,距離地麵如此之高,你是怎麽出來的?”我低聲問著,還是和李喻保持了一段距離。

這小子卻是悻悻的摸了下鼻子,尷尬說,“我是被人打出來的……”

“……什麽人?”我裝傻的問了句。

李喻詫異,“門主,你既然知道那個出口,應該見過下邊的人吧?一個穿著藏青道袍的……老道,大概這麽高,瘦瘦的,留著一把須白的山羊胡。”

李喻回憶著,用手給我比了一下那老道的身高。

這小子在說什麽?

那樹洞出口下困著的明明是個少年人,怎麽會是留著胡子的老道?

難道他說的不是牙兒山樹下的那個出口?

我心裏奇怪,卻因為不想牙兒山那個出入口暴露,不敢貿然多問,畢竟那個出入口距離墓裏的魘最近,即使有妖魔陣封印,這墓現在給我的感覺,也太不嚴實了。

白牙沒深入,能進能出也就算了,我有本事,能出來也說得過去,這李喻可是個普通人,他都能隨便進出,這天師墓著實是……不太牢固。

盡管此時的李喻看上去很狼狽,可這種程度,對那滿是屍毒和黑靈氣的天師墓來說,還是太輕了,他的身上甚至都沒有皮肉傷,連屍毒都沒有。

這不正常。

可他為什麽說那墓裏的是個上年紀的老道,是想引我去一探究竟?

我心裏懷疑,李喻可能是為了保命,和魘達成了某種協議,可此時我身上靈源匱乏,連十分之一都尚未恢複,也不想節外生枝,隻得假裝並未察覺,搖了搖頭,說,“我出來那個出口下困的是個少年,大概和你走的不是一個出口。”

李喻了然的點了點頭,倒也沒追問,隻鬆了口氣似的說,“這墓裏實在是太嚇人了,要不是我及時解了屍毒,怕是要死裏麵了,還有那老道,簡直看不得,嚇人嚇人。”

聽他又提起

那老道,我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轉身往回走,說,“人沒事就好。”

李喻跟了上來,也沒再多說。

見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林淼趕緊跑過來扶我,白牙也沒再問我那劍的事,從這山上下去,距離大梁村已經不遠了。

我想那屍魔從這附近逃脫,若是還想著找我報仇,應該也走不遠,八成會在附近村子鬧事,便也沒回林家莊,直接回了我在大梁村的祖屋。

這房屋雖然陳舊了些,但因為有人定期打掃修繕,裏麵倒也還算幹淨,我讓李喻和白牙去西屋休息,雖然是光板兒炕,但總被在山裏過夜強點兒。

我說完,白牙便將小厲鬼收回木人兒裏,去了西屋,李喻看我臉色不大好,問我,“門主,用不用我給你看看?”

我現在懷疑這人心術不正,哪裏敢用他,隻得搖了搖頭,說,“沒事,我隻是太累了,睡一晚就好了。”

聞言,李喻不太放心的看了看我,也隻得去了西屋。

我和林淼進了東屋,將劍放到炕裏,這才俯身去抱林淼,這丫頭卻撥開我的手,自己爬上了炕,回過頭來半跪在炕邊兒上,還來扶我,就好像我有多虛弱似的。

“我已經好多了,”我無奈的笑笑,任由林淼拽著上去,盤膝坐在了炕邊,睡覺是別想了,我得打坐,盡快恢複靈氣。

林淼蹲在我旁邊靜靜的看我打坐,我讓她去睡一覺,她搖頭不肯,勸了幾次,見她不聽,也隻得放棄了。

收斂神識,魂入靈府,全神貫注的催化內丹,吐納這大好山河間的靈韻之氣,不知過了多久,林淼還是睡著了。

感覺那小人兒歪斜斜的靠在了我身上,我不免心係,回神睜開了眼,原想讓她躺下好好睡一覺,可見她那張貼在我臂彎間,擠到有些變形的小臉兒,忽然又不想動了。

就在我看著林淼出神的時候,那外屋傳來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我回頭看向門口,簾子打開,白牙徑直走了進來。

我還以為是李喻。

“白牙。”我喊了聲,語氣帶著些許意外。

“嗯,”白牙應聲,卻是沒坐,隻站在地上直直的看著我,問,“你見過天師墓裏的魘嗎?”

白牙大概不是個擅長聊天的人,這都後半夜了,他燈也不點的突然來找我聊天,已經讓我很意外了,盡管我倆也不需要燈,而他問的這個問題,更讓我在意。

我點了點頭。

原以為白牙是在李喻身上發現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卻不想他下一句卻還是問我,“那墓裏的魘,是屍魘?”

雖然我並不怎麽了解所謂的‘魘’,但顧名思義,屍魘,八成是屍體修成的魘。

我回想那墓中癲狂的少年,再加上金花說這是我的墓,那少年是我的原身,想必那是一具屍體不會錯了。

於是我又點了點頭。

白牙卻是用極其肯定的語氣說,“逃走的那個屍魔有魘化的傾向,但是在同一片地界裏是不可能出現兩隻魘的,尤其是相同的魘,也就是說,先代魘未滅,不

可能再出一隻魘。”

“你的意思是……”我稍一愣。

白牙又問我,“你除掉了天師墓裏的魘?”

沒有,這個是真沒有,盡管我自詡很有本事,但墓裏那些濃鬱的黑靈氣,即使是現在,我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是凶殘,不是醜陋,隻是單純的可怕,認知到對方很強的可怕。

我搖頭,見白牙麵露困惑之色,顯然他不明白,墓裏的魘如果沒有被滅,為什麽那個紅衣屍魔會出現魘化的傾向。

“這之間會不會出了什麽差錯,比如你所說的同一片地界,天師墓和墓外會不會根本就不算是同一個地界?”

白牙愣怔,隨即搖頭,“雖然那隻魘被封在墓裏,但隻要有他在,這附近千百裏以內,便不會有第二隻屍魘,我聽阿繡說過,天師墓裏的魘,道行遠比我想象的要深。”

那個瘋癲小子,能有個屁的道行?看上去也不過是個小屁孩兒。

雖然這樣評價自己的前世很不地道,我也承認他確實比我強,翻倍的強,可這心裏還是忍不住碎碎念了句。

轉而問白牙,“那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那個紅衣屍魔,根本就沒有魘化,他隻是吞食了同類,變強了一點而已。”

白牙一臉嚴肅的搖頭,雖然沒說話,那意思卻很明顯了,他肯定,那紅衣屍魔,確實是魘化了。

雖然從魔到魘,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可長可短,但無疑是不會有回頭路的。

就像白牙說的那樣,即使現在沒有成魘,也隻是早晚的事。

所以,天師墓裏那個魘,滅了?

我忽然想起,李喻跟我說,他從出口下看到的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道。

“這件事先不急,待我恢複一下,再探天師墓。”我知道白牙來找我是什麽意思,不用他開口,便自己應下了。

聞言,白牙沒讚同,也沒反對,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結束了。

不過這些事說完,他並沒有回去休息,隻說要走了。

我問他是不是回修羅城。

白牙卻把那小木人兒拿了出來,捏在奇長的手指間看了看,末了又裝回去了……

“我去找那屍魔,盡量在徹底魘化前處理掉。”白牙說的生硬,似乎是在掩飾自己剛才奇怪的行為。

“呃……你不打算把那小厲鬼放了嗎?”我卻沒讓他就此轉移話題。

“嗯,你還沒幫我除掉屍魔。”

“……我現在元氣大傷,暫時沒辦法,你自己去找?”

“一個的話,就算變強了,我倒也勉強能應付。”

“那就是不用我幫也行了?”

“嗯。”

“那你為什麽不放了那小厲鬼,白兄,這鬼是我從別人家借來的,你不放了她,我很為難的,那天你也看到了,那個白衣家神她……”

“嗯。”白牙卻跟沒聽到我說話似的,應了聲,便轉身出去了。

我看他真不打算把那小姑奶奶留下,趕忙下地追了出去,然而我說啥,這人除了‘嗯’就是‘嗯’,像是突然聾了似的,就這麽除了院子,頭也不回的往山裏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