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拋棄(1/3)

“小兄弟,你這是起風疹了嘛?”

趕往婆子溝的路上,羅忠坐在驢車上,揣著手,抻脖子往我臉上巴望著,問了句。

聞言,我抬手摸了摸裹著繃帶的臉,心裏一陣糾結,雖然老狐狸說這些疤可以痊愈,但可能是因為狐丹出現了裂縫的原因,半年過去了,臉上這些疤雖然確實是見好了,可也沒盡數褪去。

怕羅忠以為我有什麽傳染病,我便拉開一點縫隙給他看了看,解釋說,“不是,羅大哥,我這是進山被狼咬了,留了點疤還在養傷。”

“那這臉上留了疤可不好養,不過大老爺們兒的,有點疤也正常。”羅忠憨笑著嘟囔了兩句,似乎還是很奇怪有疤就有疤唄,為啥要裹著繃帶。

他如此想,那也隻是因為沒有看到我臉上的疤有多猙獰。

不過,我自己並不是很在乎了,反正早晚都能養好的,而且林淼不在了,我長那麽好看給誰看?

無所謂的笑笑,揮手裏的鞭子抽了兩下小毛驢,這驢車略顯顛簸的加快了速度。

我和羅忠算是趕夜路回的婆子溝,到地兒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我在羅忠家休了一夜,早上吃過飯,便告辭去了蘇府。

這冷冷清清的府門似乎是剛辦完喪事兒,那門板上還貼著嶄新的黑紙。

我見了蘇大嬸兒才知道,是蘇強的姥姥去世了。

蘇強不在,家裏隻有蘇大嬸兒一人,我坐在前廳瞅蘇大嬸兒給我端來茶水,何因的事,一時間有點兒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蘇大嬸兒先問了句,“如何了?”

蘇大嬸兒這話問的有點兒奇怪,她是要問什麽?

我愣了下,雖然蘇何音是她硬塞給我的,但那姐姐因為我的事險些魂飛魄散,這是不爭的事實,我還是很心虛的。

盡管沒聽出蘇大嬸兒是怎麽個意思,我還是放下茶碗,站起身,充滿歉意的說了句,“對不起。”

蘇大嬸兒看我這反應,也是一愣,隨即皺眉問我,“怎麽了?”

我整理了一下措辭便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這是半年前的事了?你為什麽不早說?”蘇大嬸兒聽我說完,果然那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我……我身上有傷,一直沒能過來。”我撒了個謊,事實上,我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她交代這事兒,而且,也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巴望著也許蘇何音還能恢複。

可她那絲殘魂被我收在靈府之中,每日以靈氣充盈,也還是毫無起色。

蘇大嬸兒皺眉,沉默

著思索了片刻,又問我,“你說她在你的靈府裏?現在到底如何了?”

看蘇大嬸兒一副疾言厲色很著急的樣子,我便運氣,將被靈氣包裹的那道殘魂抽了出來,托在手裏給蘇大嬸兒看。

這蘇家人都是天生的陰陽眼,她自然是能看到那被靈氣包裹著的一縷白煙。

“族長?”蘇大嬸兒湊到我手前,看著那股白煙緊張的喊了聲。

蘇何因當然不會給她任何回應。

就算這是一道殘魂,可實際上,它根本已經沒有了魂魄的樣子,意識應該也已經不存在了。

“她一直這樣嗎?”蘇大嬸兒抬頭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這半年已經盡量用靈氣修養這道殘魂了,但一直也沒有任何起色。

聞言,蘇大嬸兒皺眉,抬手說,“我試試。”

“那你小心一點。”

畢竟這道殘魂是在蘇何音魂飛魄散之際被我保住的,已經十分脆弱了,看蘇大嬸兒伸手,我下意識的叮囑了句。

蘇大嬸兒點頭,我便將包裹著那道殘魂的靈氣收攏了回來。

這縷白煙,輕飄飄的渙散幾分,就又被蘇大嬸兒的陰氣包裹了起來。

蘇大嬸兒托著這道殘魂冷了很久,我瞅著那股白煙也沒有任何變化,不禁有點兒失望。

可總算是把蘇何因交還給蘇家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我拿出帆布兜子裏的牌位,正要放到茶幾上,卻聽蘇大嬸兒突然說了句,“慢著。”

我頓時一愣,朝蘇大嬸兒看過去,卻見她把那道殘魂又遞了回來,神色略顯不快的說道,“我沒有辦法,這是你惹的禍,自己解決。”

“……”我僵了片刻,見蘇大嬸兒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不管這蘇何因了,也隻能又把那殘魂拿了回來。

重新將其收入靈府之中,我卻感到了一股清涼,覺得可能是蘇大嬸兒用過陰氣的原因,便也沒有在意。

蘇家的家神因我受創,已經成了一道殘魂,但是這蘇家不能沒有家神護著,蘇大嬸兒跟我明說了,她會請其他的家神來保家,至於何因,就算有一天她恢複了,享受正位供奉的位置也不是她的了。

蘇大嬸兒跟我說這些的意思,我明白,她拋棄了蘇何因這個沒用的家神。

我沒有立場可以指責蘇大嬸兒的無情無義,因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且這就是現實,優勝劣汰。

我導致了這種後果,也有義務對此負責,於是,蘇大嬸兒跟我表明這意思的時候,我沒再多說,帶上蘇何因

的靈位便就此告辭了。

回羅忠家知會一聲,我趕了驢車離開婆子溝,原想去豁子溝看看姥姥,可我這副模樣也怕嚇著他們,便沒去。

一路往南川外趕著,我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手冷肚餓,途徑鎮上的時候,我便去那小飯館裏要了一碗熱湯。

坐在角落裏,心不在焉的用這湯水暖著胃,沒等我喝兩口,飯館外頂著風雪又走進來一人。

“溫老板,今天吃點兒啥?”夥計見了來人,便很是熟絡的迎了上去。

這飯館兒的生意應該算是不錯的,之前我和林淼也在這兒吃過飯,可入了冬以後,出門的人少了,這種小飯館兒隨之便也冷清了起來。

這會兒時間還不到中午,更沒什麽人了,放眼瞅過去,除了我,也就隻剩這個‘溫老板’了。

我是真沒想到,半年不見,我竟能從這裏遇到了溫白。

“老樣子。”溫白朝夥計笑笑,下意識的也是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不過我的臉上還纏著繃帶,大冬天的穿的也厚,他似乎沒認出我。

隻朝這邊瞅了一眼,便到裏麵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了,和我之間隔了兩桌。

“最近這天兒可冷了很多,溫老板那鋪子怕是要忙起來了吧?”夥計去後廚招呼完,便回來,和溫白嘮起了嗑兒。

“可能吧,死人買賣不好做,人家不死我總不能上門去催上一催。”溫白半開玩笑似的回了句。

那夥計也跟著幹笑了兩聲,擦擦溫白那桌子,放上一壺茶水,就走開了。

溫白也不在意,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抬眼瞅瞅坐在對麵的我,嘴角一扯,扯閑篇兒似的挖苦了句,“臉上纏這些繃帶,毀容了?”

“嗬,這真是……不管多久沒見,你還是一樣的毒舌。”見他跟我搭話,我便嘲諷著回了句。

聞言,溫白拿著杯子的手抖了下,皺眉念了句,“周步洲?”

我歪了下腦袋,繼續低頭喝湯。

“你來這裏做什麽?”溫白突然將手裏那杯子懟在了桌上,猛的起身就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原沒當回事兒,覺得遇上了那就一起吃個飯,敘敘舊,沒啥好緊張的,可緊接著溫白便問我,“我哥呢?你是不是有我哥的消息?”

這都半年多過去了,我早就把溫亦儒那事拋諸腦後了,即使看到溫白,我也沒立刻想到溫亦儒。

溫白這話問的我差點兒把手裏的勺子捏碎了。

那溫亦儒已經死了,難道這半年溫白都還在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