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割發斷義(1/3)

穿著狐皮大敞兒的騷包狐狸似乎是被砸傻了,一時間站在廟門外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說話的人從廟裏走出來,他這才驚醒幾分,扔了腦袋上的香爐,指著旁邊要比他矮上一頭的人,略顯緊張的說,“你……你真敢現身?”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胡三爺冷聲說著,抬腳就把這騷包狐狸給踹在了地上。

我看的一陣糾結,因為這廟裏走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劉曉梅。

我說李千五怎麽會和這些狐狸攪在一塊兒呢?應該是這狐妖抓了劉曉梅,被李千五給撞上了。

可這天都黑了,劉曉梅來鎮上幹嘛?

看看劉曉梅那有些淩亂的領口,和亂糟糟的頭發,我是一陣奇怪。

還有這老狐狸,不是回族裏休養生息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穿著狐皮大敞兒的騷包狐狸摔在地上,趕緊又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擺出之前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範兒,這才說,“你狐丹都沒了,還敢打我,我……”

“打你怎麽了?”被胡三爺上身的劉曉梅,抬腿就又是一腳。

這騷包狐狸是真的弱,不隻是看著像隻弱雞一般,就劉曉梅那點兒力氣,蹬在這騷包狐狸身上,就跟踹個小巴棍兒似的,就差直接給他踹成兩截兒的了。

騷包狐狸逛**兩下,勉強沒摔在地上,捂著腿,就急眼了,指著劉曉梅,嗬斥那些黑毛狐狸,“給我咬死他!”

頓時那些大狐狸又都朝劉曉梅撲了過去。

這老狐狸有本事使厲害,卻沒啥真本事,他現在是沒了肉身,也沒了狐丹,就剩耍耍心眼子的勁兒了。

我看那些黑毛狐狸都朝劉曉梅撲了過去,頓時一陣緊張,胡三爺現在是一縷精魂,肯定是咬不死的,可劉曉梅不一樣啊,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就是身上留個疤,以後都是大麻煩。

我是使了全身的勁兒,衝過去把那些體型壯碩的大狐狸都一一挑飛了,這給我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再回頭看那老狐狸,這會兒正沒事兒人一樣,在低頭係領口的扣子,似乎是留意到我在看他,便不是很在意的低著頭說,“這狐崽子不是啥好東西,殺了,扒皮。”

“你敢動我一根毛,我爹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騷包狐狸站得老遠,指著劉曉梅,是一陣哆嗦。

“那就把毛剃光了吧!”老狐狸抬頭,用劉曉梅那張稚嫩的臉,朝那騷包狐狸笑了一下。

手上也是很認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他是真讓我動手,便也沒猶豫,甩長矛過去,就一棍子砸在了這騷包狐狸的脖子上。

這騷包狐狸還躲了一下,但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本來就笨,躲了一下也沒躲開,還是被我一棍子壓著脖子給砸在地上,摁了個老實。

見狀,老狐伸手,駕輕就熟的在我那兜子裏掏出了刀子,過去蹲在騷包狐狸的腦袋旁邊兒,抓著他那頭發,就用這刀子貼著他的頭皮一點點兒的剃,

嘴上還慢悠悠的說著,“你可別動,我現在沒有狐丹,力氣小的很,刀子都拿不穩的,別一個不小心再把你腦子剜出來、”

“三、三哥……”騷包狐狸老實兒的側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瞅那樣兒,都快哭出來了。

“你可別叫我三哥,哥哥的狐丹沒了,以後當不起你這黑狐小少爺的三哥了,今兒咱就割發斷義了,割你的發,斷我的義,以後你走你的小陰溝兒,我走我的陽關道,見你一回揍一回。”

老狐狸一邊兒給這騷包狐狸刮頭皮,一邊兒嘟嘟囔囔的念叨著,那手倒是挺利索,三兩下就給這騷包狐狸剃了個光頭。

不過,也僅此而已,胡三爺還是把這騷包狐狸給放走了。

我問他這是咋回事兒,有點兒抱怨,不管是為啥,都不該把劉曉梅卷進這事兒。

胡三爺卻說這隻是個巧合,說這些狐狸是來這裏找狐丹的,劉曉梅路過鎮子,要去縣城,偏巧那些狐狸聞到劉曉梅身上有他的味兒,才把這丫頭給抓到了廟裏。

不過,他怕嚇壞了劉曉梅,就先一步上了這丫頭的身。

說著,老狐狸又摸了摸劉曉梅的領口,小聲罵了句,說那騷包狐狸是禽獸,要不是撞上了李千五,他就貞潔不保了。

我汗了一把,心說那是劉曉梅的貞潔,你的貞潔早就不保了。

看來是這老狐狸沒了肉身的事兒被其他狐狸給知道了。

我從這老狐狸口中得知,這狐族的胡仙分為赤狐、白狐和黑狐,三族。

隻有這族群裏的純種狐狸,才能當上胡仙,其中又隻有赤狐能修出狐丹,所以赤狐在胡仙裏的地位是很高的,可胡三爺現在不止沒了狐丹,連肉身都沒了。

那真是棒打落水狗,這貨厲害的時候八成也沒積啥德,在狐狸窩裏作威作福,是一窩一窩的睡狐狸,這會兒遭了難,指不定得有多少狐狸來打上一棒子呢。

更何況還有‘狐丹’這塊肥肉吊著。

可倒黴的是,他挨棒槌,我都跟著一塊兒倒黴,那狐丹在我身上呢!

我倆蹲在廟門口兒,唉聲歎氣的嘀咕了好一會兒,直到老帽兒躥到廟裏,又躥出來,一個勁兒的朝我吠,我這才把李千五想起來。

趕緊回廟裏從供桌後邊兒,把李千五給拖了出來,這貨讓那些狐狸綁了繩子,嘴上塞了塊破布,看樣子已經昏過去有一會兒了。

老狐狸說沒大事兒,就是被那狐崽子給打暈了。

然後我在廟外不遠處的林子邊兒上,找到了李千五的摩托,我把李千五和老帽兒塞到了挎鬥兒裏,就跟老狐狸說,讓他和我回大梁村。

一來,是那些狐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再來討要狐丹,我得讓他給我擋著,二來是羅阿繡死了,轉生奪胎的嬰兒就在我家養著,這事兒我覺得,還是告訴他一聲比較好。

當然,我怕刺激到這老狐狸,當時沒敢跟他直說。

老狐狸想了想說讓我先回去,他把劉曉梅

送回旅館,就去大梁村。

聽他應下了,我就先帶李千五和老帽兒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林淼還沒睡,聽到敲門聲,就趕緊出來問了問,確定是我,這才打開了院門。

我把摩托開進院兒,李千五是昏睡了一路,到我家也還是沒醒。

林淼幫著我把李千五扶進屋,就問我這是咋了,我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下。

聽我說那老狐狸要來,林淼頓時就有點兒緊張了,著急忙慌的就回東屋要把那孩子藏起來。

我拽著她,跟她說別這樣,說那老狐狸也不容易,已經夠慘的了,他心裏也是真裝著阿繡,肯定不會傷害這孩子的,而且他這會兒肉身都沒了,甚至到了無家可歸的地步。

肯定不會搶走這孩子的。

聽我這樣說,可林淼還是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搞得好像那小屁孩兒真是她生的似的。

我這正鬱悶那孩子塞不出去呢,她倒好還跟個寶兒似的,怕被搶走了。

我倆正擱東屋門口兒嘀咕著,那屋裏卻突然傳出了點兒動靜,怕是孩子給吵醒了,我就隨手扒開簾子,往屋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見那孩子還睡得好好的,隻是這炕邊兒上多了個人影。

之前在縣城南山的清心觀,我就見過這老狐狸的畫像,當時以為是羅阿繡臆想出來的,也沒在意,可這會兒,那畫像裏的人就站在炕邊兒,正貓著腰,一臉呆愣的看著那繈褓中的小嬰兒。

雖然不知道這胡三爺是如何現出魂形的,但以他現在的狀況,應該也維持不了多久。

林淼看我一驚一乍的,問我咋了,我趕緊又遮上了門簾,呆愣片刻,這才跟她說是那老狐狸來了,正在裏邊兒看孩子。

聞言,林淼是一陣緊張,打開簾子瞅了兩眼,卻什麽都沒看到,問我在哪兒。

見她看不到胡三爺,我就把手伸到兜子裏,摸住了裝著牛眼淚的小藥瓶,可也隻是摸了一下。

斜眼瞟到那老狐狸的長相,我趕緊又把手給縮了回來,悻悻的小聲嘀咕說,這是胡仙的魂魄,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而且長得十分恐怖,毛頭大耳,血眼獠牙的,沒啥可看的。

聽我這樣說,林淼更緊張了,問我那老狐狸會不會把阿繡給吃了。

我心說,這老狐狸沒皮沒臉,勾三搭四的,還長了副禍國殃民的皮子,別把我淼也勾跑了,不能讓他倆見麵!

如此小心眼兒的想著,我借口替她盯著那老狐狸,讓她在外屋等著,就自個兒進了屋。

原想問問這老狐狸能不能把這小屁孩兒給弄走。

進屋之後,卻見老狐狸已經趴在了炕邊兒上,手肘拄著炕簷兒,將一雙白皙纖長的大手捧在小嬰兒的兩側,正側臉瞅著那小嬰兒流眼淚。

看他擱那兒流眼淚,搞得我這心情也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卻不想這老狐狸流著眼淚,突然就抬手捏住了阿繡兩側的小臉蛋兒,不輕不重的拽了兩下,嘀咕說,“讓你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