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清明(1/3)
李千五和林淼看我戳著個木頭棍子也不折騰了,就走了過來。
這李千五瞅瞅地上的紙灰,瞪著個眼珠子,問我,“那厲鬼魂飛魄散了?”
我搖頭說,“沒有,我把這厲鬼引入了陰曹地府,她害人的事,自有惡果。”
“那這鬼還會不會找回來?”林淼還是有些擔心。
“這肯定是不會了。”我給二人吃了顆定心丸,就回家了。
本來那李二奎死的莫名其妙,村裏好些人就都懷疑是我幹的,這會兒街上死了人,我也不想摻和。
可我到家的時候,那李闊還在我家院子裏,擱那台階子上蹲著。
這時候瞅我們回來了,這小子的酒兒似乎也是醒了個差不多,趕緊站起來就問我,“嘎子是不是死了?”
他說那‘嘎子’應該就是死在柴禾垛上那人了,這人也姓李,和李二奎是堂兄弟,因為那屍體都幹癟的沒了人樣,之前我也沒認出來。
這會兒被李闊一問,這才約莫能認出個大概。
於是,我便點了點頭,說,“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透了。”
聞言,這李闊一屁股就摔坐在了台階子上。
我知道他為啥害怕,這李嘎子的爹,和李二奎的爹是親兄弟,雖然李二奎的爹是這村的村長,瞅著挺正派的,但這李嘎子的爹可是個殺人犯。
幾年前就因為他兒子在學校被人打了,就把人家那小孩兒給弄死了,後來裝瘋賣傻的逃過了這牢獄之災,這會兒倒是不在村裏待著了,不過聽說在外邊兒混的很好。
經常會讓人給李嘎子和他媽送錢來,這會兒他這寶貝兒子死了,是跟李闊喝酒出的事兒,要是李闊跟他說嘎子是被鬼給弄死的,我琢磨著這人能直接把李闊的腦袋瓜子扇飛嘍。
不過,這事兒就與我無關了。
李闊在我家這台階子上坐了一會兒,我就跟他說,那屍體死的不正常,隻要他好好解釋,不會有事的。
李闊瞅瞅我,也沒再說啥,就心不在焉的走了。
第二天,這李嘎子被吸幹了,死在柴禾垛上的事兒就在村裏傳開了。
這李二奎的喪事兒還沒辦完,那靈棚裏就又多了一口棺材。
這事兒在村裏鬧得沸沸揚揚,李千五一早出去轉了一圈兒,大概是沒聽著啥好話。
回來就罵街了,皺著個眉頭子跟我說,“你說這李闊是個什嘛東西?那人明明是被鬼給害死的,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不說實話也就得了,這咋還把屎盆子往你身上
扣?”
“可能是因為說了實話,也不會有人信。”我不在意的回了句。
卻也是有些糟心,可事已至此,我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李嘎子那個爹是當天下午回來的,不過隻在村裏待了三四天,等喪事兒辦完就走了,也沒來找我麻煩。
這倒是讓我挺奇怪的,李千五還是提醒我得提防著點兒,說那村裏把我傳的跟妖魔鬼怪似的,這人沒準兒是去請世外高人來‘降妖除魔’了。
我罵他是烏鴉嘴,讓他少比比這些沒用的。
李千五卻一本正經的跟真事兒似的,末了又唉聲歎氣的問我,到底還挖不挖那牙兒山的金礦了?
說是他手裏那些錢都快敗光了,得緊著找點兒財路。
我被他這話嘀咕的一愣,心說前些時候那些金疙瘩可換了不少錢,我的都還一分沒動,這貨的錢咋就花沒了?
可我問他那些錢都幹啥花了,這李千五卻一直不拉著個腦袋瓜子不肯說,我說他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他,但是他得告訴我,拿了這些錢是要幹啥。
結果,這貨似乎根本就沒打算跟我借錢,也還是沒告訴我那些錢都花哪兒去了。
我倆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又不是他爹媽,又不是他婆娘的,自然也沒理由管這寬,見他不肯說,我也就沒再問。
但是,他想指著牙兒山發財,那肯定是沒戲了。
這之後又過了兩天,眼瞅著就清明了,李千五說要回老家祭祖,我怕他手裏沒錢,還是給他拿了三千,他死活不要,但我還是給他塞到了背包裏,說我不缺錢,他啥時候有錢啥時候再給我就行。
李千五也沒再矯情,拍拍我肩膀,就走了。
清明祭祖,在我們這兒就是添墳土,擺祭品,不過因為我家供了家神,所以家裏這供桌上也不能少了香火供奉。
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就去了墳上,給太爺爺和父母的墳頭添了土,因為我爺爺下葬未滿三年,所以這墳是不能添土的,我隻擺了祭品香火,磕了個頭,就回家了。
等我把外屋那供桌上的香火供奉打點完,時間也才四點。
我瞅瞅差不多了,就把她叫了起來,問她要不要回家去給她爸媽上個香。
照理說這清明祭祖沒這女子的事兒,但林啟仁沒有兒子,雖然我對這個老丈人不咋感冒,但也得照顧林淼的心情。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林淼就拾捯著穿衣服,聽我問這話,卻突然停了手,坐在被窩裏回了好一會
兒神,這才搖頭說,“還是不了,有二叔呢。”
“真…不回去看看了?”我倒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之前林啟仁跟林淼說,是我爺爺害死了他,我不知道林淼信了沒有,也看不出她有沒有察覺出這個林大叔,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憨厚老爹了。
但我卻知道,這段時間,林淼一直在逃避,她在盡量避免提及這個問題,似乎並不想麵對這件事。
拽拽被子,林淼就又躺回了被窩,悶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回了句,“我想睡覺。”
她可能是在糾結,現在和殺父仇人的孫子有了扯不清的關係,但也可能是不想承認,疼了她二十多年的父母完全不是她所認知的那樣。
我不知道此時的林淼在想什麽,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裏並不好受。
她在被窩躺著,我坐在炕邊,就這麽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林淼似乎是悶不住了,就偷偷露出了半個腦袋。
發現我一直盯著她,頓時尷尬的翻身,把臉扭到了另一邊。
我瞅她不想麵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便跟她說,“睡不著就起床,我教你畫符,學不學?”
聞言,林淼瞅瞅我,就趕緊起了被窩。
其實那個厲鬼說的沒錯,林淼太弱小了。
有時候,我真的是分身乏術,根本就顧不過來。更何況,人這一輩子,這麽長,哪就沒個意外了?
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為其遮蔽風雨,不如教她撐傘,這樣即使哪天,我真的不在了,她也還能在風雨中走下去。
教林淼畫符,我是認真的。
她似乎也很感興趣,而且這姑娘比我有文化,學起東西來很快,有模有樣的。
我瞅她畫符的時候,似乎就忘了那些糟心事,也安心了幾分。
這之後的幾天,我教她畫符,早起鍛煉身體,那老山參熬的湯也一直沒斷過,短短一個星期,這姑娘就脫胎換骨一般,精神了不少。
不過,我自個兒也是個半吊子,完全是現學現賣,更不懂啥武功路數,唯一見過的,也就無為散人使出的那幾招,還算是像模像樣的。
可林淼符咒學得雖快,這舞刀弄棒的事兒,卻是咋擺弄咋不行。
一連教她好幾天,也是一點兒進步都沒有,我這頭都大了。
而且我在這方麵也很差勁,就琢磨著想去山裏找小老舅討點兒便宜功夫學學,可這天早上,不等我帶林淼去牙兒山,這小老舅就牽著我丟在山裏的小毛驢找上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