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偽裝(1/3)

這牛鼻子老道是他娘在耍我?

瞅著急速接近的地皮,這想法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

老道用的換魂術,竟然把我換到了一隻鳥兒身上,還他娘告訴我,讓我見到林淼之後,隻能喊她三聲,我現在是連人話都說不出來了,還喊個鬼哦?

惱氣的想著,我趕緊伸平了‘雙臂’,頓時這身子猛地一輕,便被這山川裏的老北風兜上了天。

瞅瞅兩側的大翅子,我試著扇了兩下,可搖搖晃晃的,也飛不穩,隻能靠著這氣流勉強滑翔一下。

感覺就像怎麽撲棱也上不了天的大公雞。

我這會兒簡直是糟心透了。

就這麽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東撞西撞,撲棱了好一會兒,我才勉強找到一點兒竅門。

穩住身子之後,我往四下一瞅,發現這地兒離大梁村並不遠,再往東邊兒去,就是鎮上了。

大概是那紙鳶上也寫了林淼生辰八字的緣故,我這會兒莫名就覺得林淼的生魂應該就在這鎮上。

而且,那林啟仁離開牙兒山也沒多久,他惦記著我身上那些破碎的圖紙,應該不會回縣裏。

我心裏琢磨著,已經朝那鎮子去了,仿佛知道林淼在哪兒似的,我一路猛衝,就落到了一戶人家的窗棱上。

這是一處農家小院兒,屋裏的地上擺著作法的祭桌。

林淼的生魂就瑟縮在地上,而林啟仁正甩著一根沾了血的柳條,抽打林淼的魂魄,一邊抽打,一邊就罵,“你個吃裏扒外的死丫頭,老子白把你養這麽大了?”

林淼抱著頭卷縮在地上,那魂魄被抽的時明時暗,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了似的。

我趕緊照那老道說的,喊林淼的名字,可我一連喊了三聲,這姑娘的生魂,也還是沒反應。

眼瞅著林啟仁就把柳條子往林淼腦袋上抽,我是想都沒想,衝進屋就撲到了林啟仁臉上,逮住就用這大爪子是好一通捯。

這林啟仁肉身已毀,不過就是上身了個紙紮的傀儡,似乎也沒想到這窗外的鳥兒會突然撲進來,一時躲閃不及,那臉就被我給抓破了。

那都是紙糊的,被我一抓,破了好幾個大窟窿,可那窟窿裏也沒有血肉白骨,就隻是黑洞洞的。

捂著臉一把將我甩開,林啟仁氣急了眼,抬手就把那柳條子往我身上抽,嘴裏罵,“哪裏來的畜生?”

我趕緊躲開,衝到林淼的生魂旁,一把抓住了這姑娘的肩膀。

林淼目光呆滯的瞅了我一眼,隨即眉目一軟,便消失了。

我就覺得這鳥兒身上一涼,像是鑽進來一股涼氣兒。

“你是周步洲?”林啟仁見那生魂被我收走了,頓時咬牙切齒的說了句,就把那柳條子,又朝我抽了過來,同時跳上炕,就要去關窗戶。

這屋門是關著的,林啟仁在屋裏作法,大概是因為烏煙兒瘴氣的才開了窗。

那窗戶要是讓他給關上,憑我現在這小身板兒,怕是真就出不了這屋子了。

我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躲那柳條子了,迎頭衝上去,就想從窗口鑽出去。

可這柳條子打在我身上,那真是萬分的疼,那感覺,簡直比沾了鹽水還疼。

我這一哆嗦,就掉在了炕上,緊接著又被林啟仁給抽了好幾下。

“竟然可以上活物的身,你這小子果然和那狐妖有一腿,”林啟仁像是發現了啥寶貝一樣,幾近瘋狂的盯著我,揮舞著手裏的柳條子,繼續往我身上抽,咬牙說,“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也好教教我這法子。”

我被這柳條抽的一陣翻滾,那真是疼的死去活來的,我這魂魄有狐丹護著,尚且如此,更何況林淼那種普通的生魂?

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裏,否則我和林淼都得死。

老道說的沒錯,林啟仁這邪祟是沒有人性的。

我撐起身子,又朝林啟仁的臉撲了過去,這貨嚇了一跳,趕緊用柳條子抽我。

我也沒躲,這一柳條子狠狠的抽在了大鳥兒的翅子上,但他大概是怕我抓臉,緊張的用手臂遮擋著躲了一下。

他這一躲,我便歪歪扭扭的衝出了窗戶,在院子裏,東撞西蹭的搖晃兩下,撲棱著翅子勉強翻出了牆頭,躥出胡同口,就衝到了這大街上。

這天剛好是鎮上的大集,這街上到處都是人。

我從胡同口撲棱著出來,想躥上天回大梁村,可事實證明這天不是想上就能上的,我這翅子疼得很,又控製不好這身子,是東撞西撞的,一腦袋就紮到了人堆裏,鬧得這大集上雞飛狗跳的。

不過這地兒人多,又是大白天的,那林啟仁被我抓破了臉,就算換個傀儡,應該也不敢追出來。

我正慶幸的想著,一腦袋撲在人身上,都給我撞歪脖兒了。

七葷八素的動動身子,我就想跑,可這翅子卻被人給抓在了手裏。

“嘿?哪兒來的大肥鷹?”這人拎著翅子,就把我給提婁了起來。

我歪著個腦袋一看,這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溫……溫白?

想到小跛腳說被這人抓住關在籠子裏餓

了半個來月,我頓時就急眼了,趕緊掙紮著想要逃走。

這林淼的生魂可不能離體太長時間,否則是會死的。

可兩隻翅膀都被這人拎著,我是幹蹬腿兒,也掙不開。

“你受傷了?”溫白掰著我的翅子瞅了瞅。

我是欲哭無淚,心說你他娘放開老子,這翅子沒事兒,一會也要給你掰斷了。

我擱這兒掙扭著,那溫白也不管,直接把我拎到了街邊的飯館兒,說是餓了,瞅著我,就想到了館子裏的燒雞。

他擱那兒嘟嘟囔囔的念叨著,我嚇的都快厥過去了,心說這瘋子不是要把我燉了吧?

這要是給我拔毛兒下鍋了,那林淼也活不成了。

我心驚。

這人進門兒卻沒把我遞給那夥計拿到後邊兒燉了,而是點了個燒雞,找個角落,就靜靜的等上了。

一邊兒等那燒雞,一邊兒還嫌我髒,用那桌角的破抹布擦了擦我身上血。

這抹布幹得嘎嘎的,蹭在身上剌剌巴巴的,一點兒都不得勁兒,還帶著一股子難聞的怪味兒。

不過,大概是因為那柳條子沾的血跡,被抹布給擦掉了,我這身上逐漸的也就不疼了。

歪著個腦袋,我瞅了瞅這人,卻見這半瘋子正盯著桌麵兒發呆,也不知是在想啥。

於是我憋了股子勁兒,等那夥計端菜上來的時候,就用力撲棱了兩翅子,從這人懷裏掙脫,躥出這小飯館的門口,用力扇兩下,就迎著風,躥上了半空。

不過,我沒立刻離開,而是在這塊兒的上空盤旋了一會兒,原想再確定一下林啟仁藏身的宅子,卻不想這貨縮在鬥篷裏,就站在這飯館兒的門口。

不過,這會兒他卻沒再看我,而是走進飯館兒,坐到了溫白對麵兒那桌的位置。

我又在這上空盤旋了一會兒,這心裏突然有點兒著急,心說這溫白三番兩次的闖山,我小舅都沒跟他計較,想必這溫家對小老舅來說確實是有莫大的恩情。

這林啟仁也不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這是盯上溫白了,怕是會對小老舅和牙兒山不利。

可我現在這幅樣子,也阻止不了什麽。

我得盡快回去,再來一趟。

我這心裏猜測著打定了主意,那飯館兒裏,林啟仁還真就套近乎的和溫白坐到了一桌。

那真是偽裝的一臉憨厚,笑嗬嗬的也不知是在跟溫白說啥。

讓我頭皮發炸的是,這溫白竟然也一臉溫和的朝他笑了笑,這偽裝的簡直比林啟仁這個老不要臉的還要憨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