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時間裏, 暮靄以鏡鬼的方式幹掉了另外幾個遊客,等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沒再進入鏡子裏, 避免出現那種因為看不到人,導致自己被困在裏麵出不來的窘況。

說起來,似乎一直沒見到青銅之下的人呢, 不知是場地太寬闊還是他們偽裝得太好,又或者是在之前就被其他人淘汰了。

總之,暮靄沒有在遊戲中見過他們, 直到結束之後,才重新看到彼此。

“哇哦, 暮暮你在發光耶!”沙諾忍不住驚呼, 感覺自己身邊坐著的不是暮靄,而是一個人形彩燈, 爍爍放光。

眾人重回廣場後,大部分人都跟剛才沒區別, 隻有極少數人身上亮閃閃的,應該是得到火芒的優勝者——然而沒有誰比暮靄更亮眼。

孟浩和沙諾他們身上或多或少也有火芒, 足以證明他們存活到了遊戲結束, 而沒有被中途淘汰,饒是如此,他們看向暮靄的視線中充滿了驚奇, 對她怎麽把自己弄成人形火芒這件事非常好奇。

“你這是嚇到了多少人啊?”安東忍不住問道,“我覺得我幹掉10多人已經很強了。”

暮靄聳肩:“我幹掉了大概20多人?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多,但我估計他們手裏應該也有不少火芒……我這屬於收割者類型, 或者叫黑吃黑?”

幹掉一個普通遊客和幹掉一個擁有很多火芒的遊客, 收獲是完全不一樣的, 付出同樣的勞動,後者遠比前者收益更大。

這就好比玩大航海時,暮靄更喜歡劫持那些剛搶完其它船的海盜船,收獲可比打劫商船多多了,而且還不損害正義一方的聲望值。

遊戲結束,遊客們都平安地回到廣場上,火焰人再度從篝火中冒出身形,聲情並茂描述了這次的活動是多麽的精彩、多麽的有趣、多麽的令人回味無窮。

“想必大家現在很想知道本次遊戲的最終優勝者是誰吧?”火焰人在半空中轉個圈,隨後手中麥克風直接指向暮靄,“鏘鏘鏘鏘~~優勝者就是這位女士!”

暮靄頭上憑空出現一堆彩燈,之後“劈裏啪啦”地有人往她身上噴那種含有彩色紙條和彩色碎屑的禮炮,明明篝火旁的遊客們沒人說話,然而還是響起了跟畫外音一樣的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像極了有人按下KTV包廂裏烘托氣氛按鈕的樣子。

因為大家坐得很近,青銅之下誰也沒逃過這一波洗禮,暮靄麵無表情站起身,碎屑紙條掉了一地,她動作頓了頓,低頭看看地麵,又抬頭看向火焰人,淡然開口:“地麵你弄髒的,我可不負責清掃。”

火焰人像是沒想到暮靄是這種反應,哽了一下若無其事開口:“我們露營地有專門的保潔人員,當然不需要遊客親自打掃——請來跟大家談談你獲獎的心情吧?”

暮靄垂眸看了眼懟到自己麵前的火焰麥克風,像是機器人一樣不帶任何感情開口:“哇,能嚇到那麽多人,贏得最終勝利,我老開心了——說完了,現在能把獎品給我了嗎?”

火焰人從沒見過這麽不配合的客人,眼見這天就聊不下去了,他看著暮靄麵無表情的臉一陣牙疼,隻能匆匆結束了最激動人心的獲獎感言環節,將禮物發給了對方。

最終獎品都發了,大家自然就散了,隨著火焰人宣布“遊戲結束,祝大家有個好夢”後,暮靄跟聽到下課鈴一樣,臉上的淡漠瞬間消失,換上一副美滋滋的表情和小夥伴們往回走。

“你們都扮成什麽樣了?”暮靄問,“我感覺一個都沒看見呢。”

伊萬舉手:“我扮了個電鋸狂魔,結果被個會掉頭發的沒臉紅衣女鬼幹掉了。那家夥太可怕了,臉皮和身上的肉還會往下掉,我先撤的,不知道臨時組隊的那兩個家夥堅持了多久。”

暮靄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安東開口說道:“我光想嚇別人了,結果被一個躲在旁邊種蘑菇的家夥冷不丁竄出來嚇了一跳,好像也是個紅色衣服的——最開始根本沒注意她在哪兒,就跟真鬼一樣,突然就出現了。”

暮靄默默閉嘴,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低一點,再低一點。

接著,付惜、沙諾和孟浩也分別說了自己的經曆,然後他們發現了一個盲點——雖然自己遇到的對手花樣百出,但依舊有共同點存在。

比如紅衣,比如脫皮,比如神出鬼沒,比如瘋狂掉發……

當小夥伴們用“輪到你說了”的目光看向暮靄時,發現對方不知何時拉開了與他們的距離,雖不太遠,但要想碰到對方也得有那麽兩、三步的距離。

暮靄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抱著隨時開溜的打算,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我扮演了一個紅衣女鬼,技能是小範圍閃現、在鏡中穿梭、腦袋上都是頭發、沒有五官……以及臉皮和眼珠子都會往下掉……”

孟浩:……

安東:……

沙諾:……

付惜:……

伊萬:……

暮靄也很絕望啊,那種環境下,怎麽可能認得出自己的小夥伴,大家都是獨狼,當然要勇奪第一啊,難道還要遇到一個就問“嘿,你是我的小夥伴嗎?”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

所以誤傷什麽的,太正常了!

安東神色複雜:“你弄出那麽個邪門玩意兒……是親身經曆嗎?”

暮靄搖頭:“是豐富的想象力,外加放大一點點恐懼,比如禿頭什麽的,誰也不想吧?”

沙諾心有戚戚點頭:“我聽到你嚎叫‘我禿了’的時候,頭皮都發涼,甚至開始盤算商業街哪家的假發看起來更自然一些。”

“反正別在社區裏的小超市買,質量又差又貴。”暮靄現身說法,從背包裏拿出那個曾經夜巡時一直佩戴的假發,“你摸,可糙了,每次用完後打理都老費勁。”

在一旁踮腳瞥見這個的安東:“……所以你為什麽會有這玩意兒?”

“夜巡任務啊。”暮靄理直氣壯回答,“打扮得像他們一點,會更好的和他們打成一片。”

安東不說話了,總覺得暮靄說的“打成一片”和他想法裏的“打”成一片好像不太一樣。

溜溜達達的,幾個人回到了自己的營地,從外表看和他們離開時沒有什麽區別。

安東和付惜檢查了走時放置的小東西,孟浩檢查了自己弄的安全陷阱,都確認沒人觸碰過後,他們才邁步進入營區之內。

暮靄麵對和帳篷定睛看了幾秒後,發出了疑問:“夥計們,我色盲了,這三頂帳篷都是什麽顏色來著?”

孟浩趕緊抬頭,然後發現自己也步了暮靄後塵,檢查陷阱之前還好好的,現在就覺得帳篷非常玄妙,呈現出一種他無法辨識的顏色。

甚至可以說,那種顏色都不存在於他的知識庫中,更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看導覽圖吧。”作為中招的一員,沙諾從口袋裏翻出導覽圖,借著營地內的燈光開始凝視附帶的色卡,“我記得是3分鍾,誰掐一下表。”

“我來。”付惜沒有中招,他眼前的帳篷依舊是紅、黃、藍3種顏色,隻是順序有了變化,他要等夥伴們重新恢複色覺後,再確定進入哪一個。

3分鍾過後,中招的人都恢複了色覺,彼此詢問之後,這才確認帳篷真的換了位置。

“處處是坑。”

暮靄給出評價,沒有再出去逛一圈的欲望,跟其他人道了晚安,鑽進帳篷直接睡覺。

其他人也都是這麽想的,大晚上也沒什麽好看的,再說剛經曆了那麽一場精彩的鬼故事大會,自家小夥伴精彩的表現曆曆在目,有可能今晚上還會在夢中重溫……還是早睡吧,萬一中途醒了,至少翻個身還有回籠覺可睡。

……

別人睡得如何暮靄不知道,反正她睡得挺香的,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早上8點半,其他人正在準備早飯,等她出來洗漱後直接就能吃。

帳篷退租之後,上午的行程是禽鳥園,比起昨天略有刺激的牧場之旅來說,簡直就是毫無負擔的休閑時光。

眾人在或清脆或婉轉的鳥鳴聲中結束了兩天一夜的團建活動,揣著3個沉甸甸的金蛋禮物,登上了返程的公交車。

回到別墅之後,金蛋交由付惜去賣掉換成紫幣,按照規定,這種集體努力得來金錢的1/2,要劃歸到公會資金裏留做儲備。

剩下的1/2則大家平分,充實各人的小金庫,究竟幹什麽用都隨自己的意思。

下一次的團建要等大家的固定副本CD都過去,期間沒有任何活動,暮靄決定休息兩天直接單刷隨機副本,是時候該繼續提升自己了。

而且按照之前兔子爹的委婉提示,暮靄猜測自己的下一個副本和靈異有關,既如此更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她在這方麵的經曆不敢說全歸澤城第一,至少也是前十名之內。

鬼,她是不怕的,嚇人的場景也無所謂,隻要對方可溝通,暮靄覺得自己完全可以。

說起來,新手副本之後,她還沒正式下過靈異本,就是不知道歸澤城會給安排個什麽,是山村老屍啊,還是古堡惡靈。

搓手手,突然就有點期待呢。

作者有話說:

趕上了趕上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