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在征求幾人意見後, 將約會的時間定在了下午，不管是成為社畜的崔略，還是攻堅組的楚天闊, 亦或者本就行動行動自由的周瑤，都能抽得出時間過來參加。
地點選了商業街外麵的一家飯店，暮靄提前定了包間, 和同樣是自由人的周瑤先到，等著另外兩個不太自由的人下班/完成任務過來。
“我沒拿到資格，但姐妹裏有不少人都報名了。”周瑤嘴裏叼著吸管, 麵前放著一杯奶茶，“我加入的時間還是短, 通關的副本不夠多。”
“不去也好, 誰也不知道上城區到底什麽樣。”
暮靄手裏也有一杯同款的奶茶，這是她來之前特意去商業街裏打包回來的, 目前探索度已經有了87.5%，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地圖都開了。
周瑤點頭：“這倒也是。我問過會長, 她說她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就算是知道, 大概也不會告訴我們, 肯定是機密。”
暮靄挑眉，周瑤這麽想也正常，真的不是所有公會都跟青銅之下一樣, 彼此間消息共享毫無保留的。
“你知道她們去的副本內容嗎？”暮靄問，接著補充開口，“能說就說, 不能說你就當我沒問過。”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周瑤喝了幾口奶茶, 想想說道, “她們都是去過的人進行交流，有人好奇問過，參賽的姐妹就說了幾個名字和大概內容出來，應該都是不要緊的東西，她們也說可以拿出去和別人交換信息。”
“嗯嗯，那就換換。”暮靄沒意見，交換副本內容形式麽，多收集幾個，也有利於補充青銅之下的資料庫。
於是周瑤說了幾個副本內容，有暮靄聽過的，也有她沒聽過的，而她也將自己這邊經曆的與之對比，漸漸摸索到了一些規律。
“或許跟賽區有關，不同的賽區針對不同的人，然後選用同樣的關卡。”
暮靄總結了一下目前已知信息，周瑤那邊有人也經曆了海龜湯，但並沒有闖到第3關，直接第2關就被扣了點數退出，導致沒有通關成功。
“有道理誒。”周瑤對此表示讚同，剛要繼續說什麽，就看到包間門被推開，楚天闊和崔略兩人並肩走了進來。
“你們到挺早的啊，我們倆在樓下遇到的。”
兩人打了招呼，拉了椅子坐下，暮靄招呼服務員進來點菜，一係列事都忙完後，話題才又回到本次海選比賽上。
“我沒參加。”崔略擺擺手，他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個文職人員了，“那幾個強化點怎麽來的我心裏有數，況且也不夠資格，人家連邀請函都沒給我郵。”
作為大公會的文職後勤，崔略的福利就是每個月的副本日由公會帶著打固定本，他們公會掌握的固定本也就那幾個，就算為了首殺強化點跟人交換，也要大家輪換著來，他目前隻輪到1次。
還想再去要麽等輪換，要麽用貢獻度加塞，相當於花貢獻度買強化點……聽上去很劃算，但前提是貢獻度他可得有啊，那玩意兒比按月發放的紫幣難弄多了。
“我倒是參加了。”楚天闊給自己和崔略都倒了杯茶，等上菜的功夫先把他那邊的情況說了，“關卡是以前玩過的那種老遊戲，是男人就下100層之類的，跳的我腿都麻了……最後在53層的時候放棄的，得了912分，進入了初賽。”
暮靄問：“知道最低分是多少嗎？賽區跟賽區一樣嗎？”
楚天闊點點頭：“據說及格線是800，我們組長說第1關還是簡單，光沒能回來的就淘汰下去好多了。”
崔略手裏轉著茶杯，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們那邊也有十幾個沒回來的，還有幾個回來但是被扣了強化點，分也沒拿到多少，沒被選中參加下一關。”
周瑤歎氣：“富貴險中求，可這也太險了。”
“我不甘心就這麽留在這裏。”暮靄抬頭看著他們，“我得到的消息——這個你們可以轉述給你們的公會聽，估摸著也不是多機密的事——留在這裏，隻有攢錢一個方法能離開，其他的離開方式都被卡了，真想離開，就必須換地圖。”
這話說完，楚天闊和周瑤都愣住了，倒是崔略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給自己茶杯裏蓄滿水，慢悠悠開口：“我想好了，離開回去也是當社畜，留在這裏也是當社畜，沒什麽區別，反正我也沒牽掛，孑然一身跟哪兒不是活，好歹這邊包吃包呢，就算偶爾加班，過了晚上8點也強製必須下班，比某些007的福報強多了。”
暮靄沒說話，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對於求安穩的人而言，隻要肯按部就班生活，歸澤城其實是個比現實世界更好的地方，欲望不強烈的人，可以在這裏過上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生活。
隻要沒有意外發生，至於原先靠著的公會倒了之後怎麽辦……總會有下一個需要熟練後勤的新公會出現的。
崔略這態度擺明躺平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這事兒就沒法勸，真要是聽了自己的勸告反而送了命，那不是坑人麽。
說著話，服務員送菜進來，幾個人邊吃邊談，氣氛較之剛才輕鬆不少。
“我肯定是要看看初賽到底是什麽樣的。”楚天闊表明自己的態度，“量力而行，絕不硬拚。”
“我估計要下一次吧。”周瑤托腮，夾了一筷子魚，“不過我真的挺擔心的，上城區之前根本沒有消息好吧，突然就這麽出現了，真怕是個陷阱什麽的。不是好多文學作品裏都有那種情節麽，把優秀的人才用各種名義召集到一起，然後——哢嚓！”
周瑤比劃了一個砍殺的動作，暮靄挑挑眉：“比如評書裏假裝說開武舉，把天下豪傑騙過去殺的？我們真考慮過這個可能，後來還是覺得應該先去看看，就算真中計逃不過要死，也不會留下錯過的遺憾。”
楚天闊附和開口：“對，寧肯後悔，也不想錯過——再說，就那幾個名額，哪怕有24個區，可厲害的人那麽多，能走到哪裏還說不準呢。”
接下來，幾人就自己知道的信息再度進行交流，漸漸驗證了暮靄之前的發現，也就是相同類型的人會被分到同樣的區域，進行相同關卡的試煉。
以她通關的海龜湯為例，至少前兩道題目都是一樣的，包括提出退出後的關卡也一樣，都是被封鎖在廁所裏，推論出是自己喝了湯才導致的後果。
不過按照周瑤提供的消息，她們姐妹會裏的那位同袍雖然也推論出了，但沒給自己找身份，所以隻得到800分，而不是暮靄拿到的1000分。
吃完飯，時間不早，4個人約好了回頭線上聊，之後就各自返回各自的住所，他們心裏都明白，隨著日後個人的不同選擇和發展，他們終將擁有更為舒適的圈子，彼此間的距離會越來越大。
終將有一天，他們將背對著彼此漸行漸遠，並慢慢消失在對方的交際圈中，就如同那個4人的小群，曾幾何時非常活躍，但最近這兩、三個月來，消息已經變得隻有寥寥幾條了。
……
回去之後，暮靄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分享給其他人，又從青銅之下另外幾人那裏得到了他們的消息，幾經整合下來後，他們發現不同的賽區有不同的關卡，不同的關卡對應不同種類的人，這樣也就理解了為什麽要分24個賽區的原因。
原先他們以為隻是單純劃分人數，避免競爭太激烈，現在才知道是針對不同類型的選手，可這樣一來……周瑤之前提到的將不同領域頂尖人才圈起來殺的說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也要參加。”安東對此表示自從沒動搖過，“再說了，真的到那個時候，死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興許大家就來個‘歸澤已死，自由當立’呢。”
對於安東的說法，其他人也表示讚同，既然他們下定決心參加，那就要一條路走到黑……啊呸，是堅持到底絕不動搖，聽到點消息就搖擺，不符合他們的風格。
於是，眾人依舊在暮靄的抽簽指引下各自在邀請函上簽上名字，表示自己會參加下一輪的比賽，至於會遇到什麽樣的副本，反正從海選來看，他們也不在一個賽區，隻能各憑本事自己瞎猜了。
……
暮靄再度從進入副本輕微拉扯中清醒過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紅顏色的朱砂或者血幾乎畫滿了的房頂，接著則是房間內貼著的黃色符咒以及懸掛著的八卦鏡。
她坐起身，看了看床下，很好，床的四周還撒了一圈細白的粉末，怎麽看都像是該出現在廚房調味罐裏的鹽。
那麽問題來了，這到底是個正經的靈異本呢，還是跟上次出差員工一樣的畫風突變的奇葩本呢？
以及，自己到底是個無辜遇到麻煩的人呢，還是一個作死後惹上麻煩的人呢？
暮靄沉思3秒，最終決定，管他呢，誰妨礙她通關就揍誰好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