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刺探

“在抽旱煙啊!”楊小茹說。

我冷笑道:“是,不僅在抽旱煙,而且還抽得優哉遊哉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抽旱煙有什麽奇怪的?山裏人不都喜歡抽旱煙嗎?”楊小茹有些困惑地看著我。

“抽旱煙是沒有錯,不過他抽旱煙的樣子,是不是有點不符合正常的心裏狀況?”我說。

楊小茹皺了皺眉:“阿九,你好像話中有話啊,老阮頭到底有什麽古怪,你直說吧,我確實沒有看出來!”

我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包括第七局的這些隊員,都不是普通人,但是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以後,大家的情緒都是很低落,很壓抑的。但反觀老阮頭,如果他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裏人,跟著我們經曆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怕早就嚇破膽了,怎麽還會做出如此悠閑的姿態?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表現出來的心態!”

楊小茹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聽你這樣說,好像真是這麽回事,老阮頭若是個普通人,在第一天晚上遇到變婆的時候,他就應該嚇破膽了,但是他卻像沒事人一樣,波瀾不驚,對我們所經曆的這一係列事情,表現的相當淡定和從容。連我們都覺得這些事情匪夷所思,但在老阮頭的眼裏,卻像是見怪不怪!他的見怪不怪,正好襯托出他的奇怪!”

“對!”我點點頭:“這種淡定和從容,連我們都做不到,一個老實巴交的山裏人怎麽可能做到?老阮頭之所以這麽悠閑,正好印證了我們剛才的猜測,這些髒東西都是老阮頭招惹來的,所以他根本不怕!”

楊小茹看我的眼神充滿欣賞,她說:“我自認看人從未走過眼,不過你比我更加厲害,今天算是長了眼界!”

“不是我比你厲害!”我笑了笑,帶著嘲諷的口吻描述老阮頭:“像老阮頭這種老奸巨猾,深藏不漏的人,時時刻刻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得不承認,老阮頭的演技確實很好,但就是因為他的演技太好了,反而露出了馬腳。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這個意思!”

楊小茹說:“老阮頭身上的疑點確實很多,但我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如果就這樣撕破臉,我擔心會打草驚蛇。萬一他狗急跳牆,指不準還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我點點頭,叮囑楊小茹:“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暗中盯緊老阮頭,看他還能玩出什麽新的花招!”

楊小茹說:“放心,時間問題,他遲早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噓,他來了!”我給楊小茹遞了個眼色,示意楊小茹談論其他事情。

楊小茹也很聰明,話鋒一轉,跟我談起最近娛樂圈的八卦,某某女星又去整了容,某某大佬又被曝光有私生子。

老阮頭走過來,跟楊小茹打了聲招呼,然後和楊小茹商討今天的行程。

老阮頭說,他在天黑之前把我們帶到惡龍嶺,他的向導任務就算完成了,如果還要繼續往前走,他就不去了,給再多錢都不去,這是原則,不能為了錢去送死,有命掙錢沒命花錢,這是世上最悲慘的事情。

天色亮起,我們剩下的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前方的惡龍嶺進發。

我們沿著山溪溯流而上,昨天傍晚的時候,我曾打望過前麵那座惡龍嶺,還向老阮頭詢問了惡龍嶺的一些情況,當時在黃昏暮日中,我看見惡龍嶺那座山頭,就覺那座山頭氣勢磅礴,雄偉渾厚,巨大的山體幾乎遮擋了蒼穹,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此時白天看見惡龍嶺,那種壓迫之感更甚,那座山頭真的像一條巨龍,龍頭仿佛要從山穀間探出來。

即使是朗朗乾坤,惡龍嶺上也是雲霧環繞。

那些飄**的白色濃霧跟惡龍嶺相得益彰,就像是一條黑龍飛在雲海之中,隱隱給人一種仙境之感。

我跟老阮頭邊走邊聊,我說這惡龍嶺看上去挺美的,好像沒有老阮頭昨晚說的那樣凶險。

老阮頭說:“你沒聽過山裏的一句話嗎,風景越漂亮的地方越危險,惡龍嶺我也隻上去過一次,不是我在這裏吹,你就是翻遍咱們村,也找不出第二個敢上惡龍嶺的人!”

頓了頓,老阮頭接著說:“不過我也隻敢到了惡龍嶺就轉身,不敢繼續往前走,天知道前麵還會有什麽鬼東西!”

我笑了笑,故意刺探老阮頭,我說:“這一路上碰上的鬼物這麽多,我們都是心驚膽顫的,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老阮頭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很快就把臉別過去,用一種很生硬的口吻說:“怕,怎麽不怕?我怕的很呢!不過嘛,既然收了你們的錢,吃了向導這碗飯,我再怕也得完成自己的使命,把你們帶到目的地對不對?”

我笑了笑:“使命?這個詞語用得好,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挺崇高的!其實你大可以不收我們的錢啊,保命要緊,沒必要一路冒著危險跟進來!”

老阮頭說:“話可不能這麽說,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收錢辦事,這是我們的原則!”

我嘁了一聲:“原則?原則都是建立在保命的基礎上,萬一命都沒了,你跟誰講原則?如果我是你呀,第一晚碰上變婆的時候,我就嚇得邁不開腿了!”

老阮頭幹笑兩聲:“我在這十萬大山生活了幾十年,見過的稀奇東西不少,膽子自然比一般人大得多!”

“大到連變婆,山鬼這麽邪門的東西都不害怕?佩服!著實佩服!”我衝老阮頭抱了抱拳。

接下來的路程,老阮頭沒再跟我多說一句話,也許他察覺到了什麽,也許他害怕言多必失,像他這種隱藏很深的人,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被人揭穿身份。

我不怕老阮頭察覺到什麽,反而,我要給他的就是這樣一種信號,讓他有所覺察,從而讓他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