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宅院如同古時候的縣衙,威風的門樓上掛著牌匾,上麵為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聚神之地,”厚重的朱漆大門上排列著一行行碗口大的純銅鉚釘,兩邊一人合圍的柱子上懸掛著對聯,上聯是,“神龍氣吞山河,翻雲覆雨,”下聯是“猛虎傲嘯原野,聲震八方。┝,,”對聯很直白,話裏話外的也透著兩個字,“牛逼!”

此外,台階前方還有兩座一人高的石獅子,象征著權威,門口處站著四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

看到韓家兄弟,四個大漢畢恭畢敬的拱手打招呼,“二位堂主好……”看向秋羽的時候,眼裏卻閃過凶光。

原來兩個家夥是狂神會的蟒堂和蜥堂的堂主,他們略微點頭,領著秋羽進到院子裏,最先看到的是個影壁牆,上麵書寫了一個巨大的狂字,帶給人飛揚跋扈的感覺。三人繞過影壁牆,隻見院落寬敞,前方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出現一趟青磚黑瓦的正房,雕梁畫棟,完全仿造明朝時代的建築風格。

最讓人驚詫的,是數十個黑衣男子站成兩列,一直排到正廳門口,這些家夥手裏都拎著寒光閃閃的長刀,宛若凶神惡煞。

“跟我們走吧。”韓耶魯丟下這句話,兄弟倆徑直走過去。

當秋羽邁步跟過去的時候,那數十個黑衣男子忽然揮起手中長刀,出“嚓”的聲響,利刃在空中交匯,呈傾斜的十字狀,阻擋了他的去路。

一踏入這間宅院,秋羽就感受到濃濃的黑社會風氣,很像舊社會的堂口,還先用如此招數給他來個下馬威。好在秋羽不是被嚇大的,在幻山的時候終rì與野獸為伍,並未被大漢們嚇住。他臉上露出不以為然之sè,毫無懼意的邁步向前走去。

鋒利的刀刃離秋羽越來越近,他腳步依舊沒有停下,眼看著刀子要碰到眉毛,兩個大漢才把長刀揚起,秋羽繼續前行,長刀就懸在他頭部上方,若是忽然落下,足以讓他腦袋瓜開瓢。

隨著秋羽腳步沉穩的走著,隻聽得“嚓嚓嚓”的響聲不絕於耳,一對對大漢都把刀子上揚一些,形成刀鋒下的通道。無疑,這是冒險之舉,如果那些大漢忽然動襲擊,秋羽很有可能被大卸八塊。

盡管那些大漢對秋羽抱有敵意,但是,內心卻不得不欽佩對方的膽量,怪不得這少年一手創建羽社,而且打敗廣成幫和聞家幫兩個老字號黑社會,原來確實與眾不同,若換了尋常青年在刀鋒下走一遭,還不得嚇尿褲子!

最後一對長刀揚起,秋羽邁過一尺多高的門檻,順利進到方廳之內,抬頭看去,但見對麵擺著一張太師椅,上麵坐著個身材高大的禿頂男子,也把凶狠的目光向他看過來。

禿頂男子就是讓道上人聞之sè變的韓大棒,這廝穿著一套黑sè緞麵唐裝,腳上是圓口布鞋,一副民國時期幫會頭子的打扮。他身邊除了黑白雙煞之外,還站著另一個人。

那是個高大豐滿的女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容貌醜陋,膚sè黝黑,長著一張大長臉,偏又留著鋼刷似的短,她穿著藍布對襟褂子,如果不是胸口的兩大團鼓脹很顯眼,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是男人。

此女名叫韓鳳芹,是韓大棒的女兒,正所謂將門虎女,她比爺們更加強悍,為狂神會鳳堂之堂主,也被看做將來幫會的接班人。

端詳片刻,韓大棒沉聲問道:“你就是羽社的秋羽?”

秋羽點頭,“正是在下。”他抱拳道:“您就是狂神會老大韓前輩吧,久仰大名。”

沒等老爹應聲,韓鳳芹撇嘴不屑的道:“我還以為能讓廣成幫和聞家幫頭疼的秋羽是多麽了不起的人物呢,原來就是你這個小不點。”盡管身為女人,她嗓音卻很粗,而且有些沙啞。

秋羽笑了下,“所實話,我沒讓誰頭疼過,之所以跟那兩家幫會生衝突,實在是被逼的。”

“那你知道我找你過來幹什麽嗎?”韓大棒壓住心頭怒火,yīn測測的問道。

秋羽搖頭,“不知道……”

“放屁!”勃然大怒之下,韓大棒右手一拍桌子,“啪”的聲音傳出,他咬牙切齒的道:“還敢跟老子裝糊塗,你這小崽子派人搶了老子的賭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秋羽麵露驚sè,忙說:“韓前輩這是從何說起?”

“媽的,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滿臉憤恨的韓鳳芹伸出大手把衣襟向左右兩邊撩開,露出寬寬的布質黑腰帶,以及斜插在上麵的兩把駁殼槍,然後伸手拔槍,指向對麵的男孩。

駁殼槍又叫盒子炮,為上世紀軍閥混戰時期的主要用槍,年代久遠,基本上很少見,偶爾看到的也都變成收藏品,韓鳳芹卻喜歡這種可以連二十顆子彈的手槍,感覺特威風,因此,特意去了一趟德國,費勁曲折找到當年毛瑟廠的技師,重金買下圖紙,回國召集能工巧匠製作了兩支嶄新的,整rì帶在身上,作為防身之物。

這槍比尋常手槍大出許多,槍管也長,若是一梭子連擊出去,能把人打成篩子,威力驚人!

眼見對麵醜女如同匪徒似的拔出雙槍對著他,秋羽暗自心驚,尼瑪,還弄出匣子槍來了,居然會使雙槍,真夠老子喝一壺了!他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麽?”

“幹你……”韓鳳芹彪悍的道:“小子,你就別再狡辯了,昨天晚上過來我們賭場打劫的那幫混蛋就是你們羽社的,還砍傷我們不少兄弟,這筆血債就得由你償還。”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羽社的?”盡管處在槍口之下,秋羽還是保持淡定。

韓鳳芹冷哼道:“哼,他們自己說的,我們那些看場子的人親眼所見。”

“你的智商真是太簡單了,你認為狂神會是個任人欺淩的社團嗎,不是吧,假如這件事真是我們羽社幹的,我的那些手下會自稱羽社成員嗎,難道他們不怕狂神會的打擊報複?”

一番話讓韓鳳芹覺得有些道理,疑惑的問:“你是說……是其他人冒用你們羽社的名頭過來實施搶劫?”

秋羽點頭,“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很可能某些家夥想要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