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相邀雪緣
祝陌恍然大悟：“竟還有這麽回事，隻是長彥，你最近風頭正盛，會不會引火上身？”
說著說著，他調侃起來：“不過娶一個母老虎回家，你這府裏應該會更熱鬧才是。”
宮曦儒陷入沉思不語，明顯有心事。
祝陌與白朗麵麵相覷，緘默不言，他們知道，宮曦儒若是有需要，一定會開口。
是夜，宮升帶著無影的消息進闔度堂：“少爺，無影查到了，這個海寧公主一早就來了曲陽，隻是形跡隱秘，若非她的手下在醉仙閣惹了事，無影也查不到蹤跡，而且……”
宮升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宮曦儒淡淡道。
“是。”宮升繼續說道：“當日與海寧公主的隨從結怨的，正是淩大小姐。”
宮曦儒眼皮微抬：“她去醉仙閣做什麽？”
宮升想起無影說過落霞苑出現的那位高手，揣測道：“恐怕去尋護衛了，無影也說過，淩大小姐身邊跟著一位高手，與無影對比起來，隻高不低。”
宮曦儒眼神放鬆了些，良久，才緩聲道：“知道了。”
宮升俯首，“那小的就先退下了，少爺若是有什麽吩咐，叫一聲兒，小的馬上就來。”言畢，躬身離開。
宮曦儒靜靜的望著窗外，陷入沉思。
海寧公主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那麽，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如果隻單單是為了依靠北秦的力量去製壓寧國內亂，寧國皇帝完全可以不用和親這一條路，那又是什麽原因，讓一個公主願意背負屈辱遠嫁敵國。
曲陽城中，朗庭軒內，依舊生意火熱，來往客官吃飯住宿各有所求，店內小二手腳麻利，笑容殷勤，招呼著來往客人。
二樓是貴客吃飯住宿的地方，不比一樓嘈雜，伺候的夥計也懂這些大老爺們兒的脾氣，說話做事皆小心翼翼，生怕吵著這些貴人。
夥計挨著雅間送過午飯，正要下樓，迎麵遇到平日交好的，兩人不禁偷起懶來，聊著彼此遇到的奇怪客人。
“你說怪是不怪，第十天了，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客官，十天別說出門，隻怕連窗子都沒開過，若非日日送去的飯菜都吃完了，我還以為裏麵沒人呐。”
另一人則好奇道：“你就沒看見人？怎麽也打過麵兒吧。”
“哪有哇，屋子裏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清……”
“你們倆兔崽子又去偷懶了。”廚房傳來主廚的叫喚，兩人立馬住嘴，趕緊下樓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又隔了好久，二樓最裏麵的客房才嘎吱一聲門打開，剛露出一條縫，似乎在觀察外麵的情況，很快，又被關上。
鬼奴走到桌邊，將飯菜遞給海寧公主，一麵道：“公主，國主親修的國書昨日已經送進皇宮，咱們應該可以從這裏出去了，況且這裏也非久留之地，讓人起了疑心，就麻煩了。”
海寧公主冷冷的瞪著他，忽然將桌上的飯菜掀翻，怒道：“若非是你在醉仙閣惹事，讓人懷疑，本公主用得著天天在這裏待著？”
鬼奴惶恐跪下：“公主恕罪，屬下也沒想到那個淩府大小姐竟然會派人打聽我們，她身邊的那個護衛身手不凡，屬下又不敢擅自用毒，這才出此下策，屬下也是為了不泄露公主的行蹤啊。”
海寧公主氣的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過去，正砸在鬼奴頭上，頓時鮮血如沽，鬼奴像是砸中的不是自己似的，表情一動不動。
“哼！這十多天，本來本公主還可以打聽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都是你這個廢物，當初不讓你來，你非得跟著過來，人來了，又不頂用，我還要你做什麽？”海寧公主越罵越氣，聲音越來越大。
鬼奴俯身磕頭：“公主要懲罰屬下，屬下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隻是現在我們的形跡還不能泄露，北秦皇帝本來就懷疑我們此番目的，若是讓他知道我們提早過來，一定會疑心更重，還請公主一切以大局為重。”
海寧公主冷哼一聲：“本公主還用你教？滾出去，礙眼的東西，看著都煩。”
鬼奴唯唯諾諾再磕一頭，這才從窗口翻出去。
快進初夏，氣候漸漸暖起來，院子裏的花，大多都謝了，抽出綠芽兒，生機勃勃。
淩依在屋裏待著無所事事，便請示了蘭氏，說是去白蘭寺上柱香。
本來小姐們是不宜多出門的，不過蘭氏看在淩依去上香的份上，加之後者最近身體總是不好，便允了，還額外給出三百兩銀票讓淩依捐獻給白蘭寺。
這一次出門，淩依特意帶了織扇織羽一起，隻是兩人打扮不同，織羽又擅化妝，將自己弄的與織扇不同，外人不仔細看，便也看不出什麽來。
途徑朗庭軒，淩依想也未想，徑直進去。
她是去找一個人－－－－白朗。
張家不同意白府的提親，淩依覺得怎麽也得給白朗說說，估計他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
夥計一眼就認出淩依。趕緊堆笑殷勤上前：“淩大小姐是要吃飯是不，正好今日後廚上了新菜，味道不錯……大小姐裏麵請。”
淩依將麵紗往上提了提，往二樓走：“你們少東家今日可在？”
夥計搖頭：“少東家不在，祝公子也不在，不過宮大少爺卻在。”
淩依哦？可一聲，奇道：“他們一向都是一體的，怎麽現在反而分開了。”
夥計一麵將淩依往樓上引，一麵解釋：“大小姐平日出門較少不知道也不奇怪，這幾日，但凡城中的貴公子哥們，多是在家中忙於練習騎射，眼看馬上春兒就過了，聖上說今年辦一場圍獵，成年男子皆要參加。”
淩依已經步入雅間坐下，思忖片刻：“可有說頭名的獎勵？”
夥計笑道：“說雖是沒說，可往年圍獵第一者，封賞都不少，今年肯定也不例外。誰若是能在圍獵上大出風頭，那就是在聖上麵前得臉，沒有官位的，說不得還要被封官。”
他陷入一片瞎想當中，淩依讓他按照往常的菜上，自己則坐著吃點零嘴打發等菜時間。
鬼奴回朗庭軒的時候，正好看到淩依走進雅間，他對淩依印象深刻，當初若非這女人多管閑事，那個絡腮胡早就死了。
想到此處，鬼奴當即就去通報海寧公主。
與此同時，送菜去宮曦儒所在雅間的夥計，一時多嘴，說了淩依就在隔壁房。
宮曦儒猶豫了一瞬，從懷中拿出帖子，讓夥計拿隻筆，三兩下在帖子上寫了幾句話，讓他送去隔壁房。
淩依正在想圍獵的事。
織扇見那夥計這麽快就回來了，不禁奇道：“朗庭軒什麽時候這麽快了，往常可都要等上小半個時辰。”
淩依回頭去看那夥計。
夥計嘿嘿一笑，歉意道：“朗庭軒向來如此，師傅都是講究慢工出細活的，準備時間會長一點兒，煩請大小姐再稍等片刻，小人馬上去催。”
他遞上名帖。
織羽接過，還沒呈給淩依，後者就道：“宮大少爺讓你送過來的？”
夥計點頭：“小的多嘴，說漏了大小姐您在這兒，宮大少爺就讓小的來遞帖子，若是惹了小姐不高興，小的自己掌自己嘴巴。”說著就要抽起來。
淩依擺了擺手：“罷了，你退下吧。”
夥計點頭哈腰，躬身退下。
織扇立馬湊過去，笑眯眯問道：“大小姐，宮少爺帖子上都說了什麽？”
織羽扯她一把，責怪道：“在府裏也就罷了，大小姐慣你，出來還沒規沒據，不是惹人笑話。”
“無妨。”淩依打開帖子。
字跡行雲流水好不瀟灑，若人如其字來看，宮曦儒應當是一個隨性灑脫的人，不過淩依對後者的看法卻不是瀟灑二字。
拜帖上寫明：宮曦儒想要邀請淩依去雪緣吃飯。
織扇揪著腦袋也沒相處京城哪兒有個叫雪緣的酒樓，疑惑問道：“大小姐，雪緣是什麽地方？婢子從未聽過。”
她看向織羽，織羽亦是搖頭，“沒聽過。”
倆人有些好奇，看著淩依拿主意。
淩依也在想，前世今生都沒聽過雪緣，會是什麽地方呢？既然是宮曦儒親自挑選的地，應該也不錯。
“大小姐，您去是不去？反正現在菜還沒上來，不如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雪緣到底是個什麽，聽名字怪好聽的。”織扇妄圖煽動淩依的興趣，又暗暗拉了拉織羽，希望她也勸勸。
織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淩依道：“織扇去回宮大少爺，就說我願意赴約。”
許是她答應的太快，織扇有些沒反應過來，怔了怔，才哦哦兩聲，去往隔壁。
織羽凝視淩依，低聲道：“大小姐應該是想從宮少爺口中打探些消息吧。”
淩依笑看著她，“算不得打探，隻是心中有些疑問希望得到解答。”
聖上突然舉辦圍獵，淩依隱隱覺得裏麵一定有什麽原因，淩府三年後的大變讓淩依時刻警惕著，無論朝中有什麽動向，她都必須了解清楚。
正說著，織扇就回來了，笑嘻嘻的道：“宮少爺聽說小姐同意了，就先去準備馬車，讓小姐再等片刻便可以下去了。”
織羽皺眉：“還用馬車？可有說是什麽地方？”
織扇搖頭：“我也問過，宮少爺隻說是要行一段路，我不好多問。”
淩依了解的點頭，“不問也罷，待會兒就知道了，如此一來，我心中也會隱隱好奇，倒有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