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命在旦夕

宮曦儒感受著那溫暖而真實的懷抱,眼神微微一動,長久麵無表情的臉,終於如破開的冰一般,慢慢裂開。

“浮----生-----”聲音沙啞的如同幾十歲的老人,才一開口,喉嚨就被扯的生疼,劇烈的咳嗽起來,卻是許久沒有進水食的緣故。

淩依急的讓織羽趕緊去拿水,輕輕的拍著宮曦儒的背哽咽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執意要去赴宴,也不會出這麽多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滿懷打斷,宮曦儒緊緊抱住她,像是抱住自己這輩子最珍惜的寶貝,“以後-----這樣的事,我一定不會再讓它發生在你身上。”

織羽端著水跑過來,後麵跟著一群人,齊|墨宮升織扇路笑天全都來了,見到淩依果然醒了,一個個高興的拍掌歡呼。

“我醒過來的事,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她出聲問道。

織羽搖頭道:“婢子剛去拿水的時候,順便告訴了他們,隻有我們幾人知道。”

淩依微微頷首,有問齊|墨道:“我在宮中的事都有誰知道?”

齊|墨亦搖頭:“我沒與別人說,除了我們幾個沒外人知道,怎麽,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麽主意了?“他笑看著淩依。

淩依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和宮曦儒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冰庫。

才兩日而已,再回到侯府,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去陰曹地府的邊緣走了一圈,再回來後,淩依想通了很多事,譬如說,有一種人,就是拿別人的痛苦作為養料活著,而這種人。活在世上不是一種悲哀嗎。

對她和宮曦儒等人來說,這兩日比得過兩年那麽長,可對海寧公主來說,兩日卻是彈指即過。

自從當日淩依離開後。海寧公主就一直在府內開開心心的等著好消息,算算時間,兩日也差不多了,這時候應該已經傳出淩氏病危的消息了。

而事實上也沒出她意料,兩日後她得到了淩依命在旦夕的消息。興奮的在屋裏大喊大叫,這可以說是她來到北秦唯一一件真正值得高興的事。

“公主,您這是要準備出門?”丫鬟見她興奮完了,竟然開始換衣服,又摸不準她什麽心思,隻能抱著被罵的心小心翼翼的問道。

海寧公主在衣櫥裏好一陣挑選,最後終於選了一件滿意的衣服,難得沒有罵丫鬟,而是笑道:“有好事發生,我得上門去祝賀祝賀。”

丫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事。不敢再多問,幫後者換衣梳頭。

侯府內連著兩日都陰鬱沉悶,府上的人大多情緒低落,內院的丫鬟們更是臉色悲戚,連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說夫人到底得了什麽病,以前身子那麽好,怎麽會突然就-----”

“這就是福禍不可測啊,夫人人雖好,可也抵不過老天,年紀輕輕就走到了頭。她還沒有孩子呐,我看侯爺這兩天飯都沒吃一口,心裏肯定刀割一般難受。”

海寧公主聽著丫鬟們的竊竊私語,心情越發大好起來。大搖大擺的往內院走。

有丫鬟見到她,上前攔住道:“這位夫人可是找我家主子的?怎麽沒人帶路?”

海寧公主臉色一橫,“瞎了狗眼的東西,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可是寧國公主,聽聞淩夫人病危。我與她關係好,特意來看望。”

丫鬟一聽是公主,立刻惶惶道:“公主恕罪,婢子有眼不識泰山,公主請隨婢子來,夫人已經在床上躺了兩日多了,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不知您能不能與夫人說上話。”

當然不能了,她若是醒了,自己還能在這裏來嗎。海寧公主心中暗喜,跟著丫鬟去往淩依的院子。

宮雲瑞在海寧公主出門後不久,也緊隨其後偷偷來到侯府,隻是他不好現身,隻能躲在暗中觀察。至於到底想要看什麽,或許他隻是想親眼看一看,淩依是不是要死了。

那****雖察覺到海寧公主的意圖,可也沒有出手阻攔,其實當時心中還有些僥幸心理,覺得以海寧公主的手段,根本不是淩依的對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才兩日就傳出淩依病危的消息,直到這一刻,宮雲瑞心中才萬般不是滋味,他甚至不敢相信,這才在明知不該為的情況下,偷跑入侯府。

眼看著海寧公主去了內院,宮雲瑞暗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跟上去,不過他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就被擦耳而過的劍氣阻止了,宮雲瑞心下一驚,條件發射的要跳牆而逃。

無影手中長劍愈快,直擊宮雲瑞的腳踝,若是不躲,那就隻能被砍,看那力道,腳筋都要被挑斷吧。宮雲瑞不得不翻身跳到另一邊,雖躲過了無影的劍,可也失去了離開的機會,完全暴露在無影的麵前。

“無影-----退下----這是我二弟。”宮曦儒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看到無影追擊宮雲瑞,嗬斥道。

無影速度很快,立即收勢合劍,眨眼就又消失在院內。

既然被發現了,宮雲瑞隻能硬著頭皮打著哈哈道:“我才剛剛進來,就被你的人追著打,大哥這裏的戒備可比得上皇宮了。”

宮曦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哪裏是戒備,隻是你嫂子這兩天-----哎-----算了不說了,跟我去屋裏坐坐,我這心裏難受得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宮雲瑞也注意到宮曦儒憔悴的麵容,微微吃驚,既然已經這副模樣了,那看來淩依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他不知為何,也跟著歎口氣,悲哀道:“人活一世,誰能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有大病大災,大哥一定要放寬心,嫂子吉人天相-----”吉人天相難道就能活過來嗎?他在心中問自己。可自己真的想讓她活過來嗎?宮雲瑞心中亂成一團。

宮曦儒微微頷首,“走吧,裏麵坐。”

兩人來到書房,宮雲瑞問起了事情緣由,宮曦儒卻搖著頭,苦笑道:“我找了最好的大夫來瞧,也沒瞧出個名堂,浮生這病來的太蹊蹺,可是我又無計可施,大夫說,照這樣下去,恐怕沒兩日活頭了。”

“侯爺-----四殿下差人來了。”宮升在外麵道。

宮曦儒連忙起身,對宮雲瑞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坐著等會兒。”

宮雲瑞點點頭,等宮曦儒走後,他坐不住,就在屋裏煩躁的來回走動,走著走著,他停了下來,屏住呼吸側耳聽,卻聽到隔壁傳來輕微的說話聲,他想也未想的走到牆角,將耳朵貼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