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看戲不成
織羽早早的候在淩府後門口，等著路笑天和織扇回來。
直到天微微亮，兩人的身影才出現在街角的盡頭。
織羽迎上去，急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織扇故意嘟著嘴不滿：“我一晚上沒回來，姐姐不先問問我是否安好，卻問事情有沒有辦完，當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妹妹。”
“好你個丫頭，這張厲害的嘴什麽時候也該讓人管一管了，你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大小姐等了一晚上，你趕緊說。”織羽沒好氣的道。
織扇裝模作樣的作了一揖，才道：“大小姐吩咐的，我怎敢怠慢，自然是成了，這會子外麵肯定熱鬧的不得了，要不了中午，消息就一定能傳到咱們長壽街來。”
“行，進去說。”織羽轉身進院。
回屋的時候見淩依已經起了，織羽忙出去找，最後在花園中找到後者。
“織扇回了？”淩依見她，率先問。
織羽點頭，“與路護衛一起回來的。”
淩依點頭，提腳往蘭閣走。
織扇將事情的經過稟報淩依，“婢子找賈娃沒找到，還是付老伯幫的忙。”
“你是說，這些都是付岩印的？”淩依端詳著手中的紙。
織扇道是，“婢子也沒想到付老伯竟然還會印刷，他那屋裏，可藏了不少寶貝，隨便拿一件兒出去就能吃喝不愁，婢子想不通他為何甘願過那種窮困生活。”
印刷的紙質量很好，字跡也清楚，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付岩有此技能，隨便養活自己和付子欣也不是問題。
但他不但沒用，反而將自己隱藏在貧民區那種不起眼的地方。
“他必定是有什麽苦衷，他可還說過其他話？”淩依問。
織扇想了想，疑惑道：“倒是說了句婢子不明白的話，說是要還恩情，隻是婢子問他還誰的恩情。也不說。”
淩依沉思道，“大概是父親的老熟識，也許是從前受過父親的幫助----哦對了，這些東西都發出去了？”
“貧民區已經送完了。幾條主街也都發了。天很快就亮了，婢子沒敢多發。”
淩依滿意的點頭，笑著起身：“走吧，出去看看外麵的熱鬧。”
“看看看，這都是貼的什麽東西？怎麽滿大街都是。”
“撕下來看看---”
“這裏也有。地上也有，這幾家窗子上也有----”
趕集的人們被聚集在一起，明顯被什麽東西吸引過去。
“上麵寫著----‘冤情：吳縣六個村子死傷一百餘人---’，一百人，怎麽會死那麽多人？”
“是啊，什麽冤情這麽慘，這可比前些時日落霞苑的要慘多了，一百多人啊，這太平年，怎麽總出事端。”
車夫將韁繩一勒。回頭對車內的人道：“大小姐，前麵人圍的太多，實難行過去，恐怕要走小路了。”
“那便走小路吧。”淩依道。
馬車掉頭朝小路駛去。
車內，織扇得意洋洋的笑：“怎樣，現在滿大街的都知道吳縣的慘事，消息都是一傳十傳百，隻怕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邊，這樣一來，皇上說不定會親自召見黃偉和羅大娘小吳他們。”
淩依看上去倒並沒有多激動。“消息要從這街上，穿透層層宮牆到皇上的耳朵中，並非那麽簡單。
我現在隻是製造了一點**，讓老百姓知道這件事。將他們想要隱藏的醜陋都露出來。
但真要讓消息到達皇上耳中，還需費些周折。”
織扇聽的震驚，“弄得滿城皆知，難道皇上還聽不到這件事？”
“這就是身為帝王的悲哀，他永遠隻能聽到別人想讓他聽到的事。”淩依緩聲道。
“籲-----”車夫突然一拉韁繩。馬兒長嘶一聲，車內的人措手不及。連連身體往後仰，引得車內一片混亂。
織羽好容易扶住淩依，急道：“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淩依擺了擺手道沒事。
織扇怒，掀開簾子吼道：“你怎麽駕車的，跌了大小姐你擔待得起嗎？”
車夫回頭委屈道：“不是小的，是----是他們。”他顫抖著指了指前方。
織扇順勢一看，眉頭微蹙，回頭讓織羽照顧著淩依，自己則跳下馬車，寒著臉走到馬頭前麵：“你們是何人？可知道你們攔住的是誰的馬車？要想活命的，趕緊滾，我還能饒你們不死。”
織羽臉色一白，急道：“大小姐，好像遇到歹人了。”
淩依將車窗簾子掀開一條縫隙看出去，隻見馬車周圍圍了十多人，個個麵相凶煞。
為首的人笑聲**蕩，摩擦著下巴對手下人道：“這娘們兒長得這麽俏，抓回去好好伺候伺候我們兄弟幾個。”
“老大，車子裏麵還有人呢，可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手下人提醒道。
為首老大大笑：“抓最大的那個，其他小的，我們帶回去。”
話畢，立刻迎來的其他人的附和。
織扇被這群人無視，氣的胸脯起伏不定，奪過車夫手中的馬鞭，對準為首之人，一鞭子抽過去。
那人毫無防備，被打個正著，臉上頓時出現一條斜斜的鞭痕印。
他氣的抓起大刀吼道：“兄弟們，給我上，將這潑辣娘們兒先抓住再說。”
車外傳來打鬥聲，車夫嚇得渾身哆嗦，可不敢動半步，擋在車門外。
織羽緊張的拉著淩依的手，“大小姐，這裏小路偏僻，前後不見人，路護衛又在笑仁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我們跑出去，隻要能到主街就好了。”
淩依沉吟片刻，低聲道：“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他們明顯是被人雇傭，在這裏動手，卻沒有下殺手。定然背後指使之人說了要留活口。
他們不會害我性命，可你和織扇還有車夫就不一樣了，你趁機帶著車夫跑，織扇她自己有能力突圍出去。”
“大小姐。婢子怎可留下你獨自逃跑。”織羽立即否決：“婢子就是死，也不會丟下大小姐自己逃的。”
淩依略想，要勸織羽走不太可能，便道：“那就隻有跑出去了，此處距離主街有段距離。我們不必走一條路，分開跑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織羽沉思片刻，提議道：“婢子有辦法了，大小姐快將您的衣服給婢子，婢子扮作您跑出去，他們不知道您的模樣，大婢子就可要引開他們。”
淩依板著臉：“我是那種要拿你的命來偷生的人？”
她說著起身，一掀車簾走出去。
“大小姐，不可----”織羽急的要去拉她，淩依卻徑直跳下馬車。
車夫急道：“大小姐。您快進馬車內，小的想辦法調方向。”
“來不及了，此處路窄，馬車根本轉不過去，你把馬套取下來。”
淩依看出織扇已經漸漸要落下風，厲聲嗬斥道：“你們要抓的人是我，都給我住手。”
織扇趁空回頭，急的給織羽使眼色。
織羽拉著淩依道：“大小姐，趕緊跑，織扇自己有法子。”
淩依推開她。奪過車夫手裏的韁繩，踩著車轅跳上馬。
馬沒有套馬鞍，她隻能勉強趴在馬背上，一手拽著韁繩。手臂緊緊抱住馬脖子，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兒就噠噠的往前跑。
“小姐----”織羽急的要去追，可她哪兒追的上馬呢。
那些人見目標騎馬跑了，也不管幾個仆人了，當即就大聲喝著追淩依而去。
織扇緊跟著也追過去。讓織羽和車夫去找路笑天。
馬兒跑的快，淩依本就不擅騎馬，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眼睛已經看不清前麵的路，隻能任由馬兒自己跑。
不過老話說的好，老馬識途，沒有被控製的馬，跑著跑著，就朝著淩府跑去。
可是追趕的人卻越來越近。
淩依在冷風中氣喘籲籲，她的雙手已經毫無知覺，隻能憑借著求生的本能，緊緊抱住馬脖子。
然而力氣終有用完的時候，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滑開，身體也一點點的往下墜。
淩依幾乎要認命的閉眼墜馬，卻在這時候，感覺到一陣風過，再睜眼時，她已經落入了一個有些微涼的懷抱。
“大小姐若是愛騎馬，下次小的教您。”淩文似笑非笑的看著淩依道。
淩依手酸的厲害，微微抖著，掙紮著從淩文懷裏跳下來，衝身後揚了揚下巴，“文管事還是先將那些人解決了再說吧。”
淩文嗬嗬一笑：“小的一介文弱書生，怎麽是他們的對手。”
淩依錯愕：“那你來幹什麽？”
隻見淩文拍了拍手，立即從四周湧出幾個打手出來。
“不是我出現，是大小姐出現。”他看了看頭頂。
淩依抬頭一看，果然已經到了墨觀，墨觀就在長壽街的盡頭，確實是回去的必經之路，難怪老馬會經過這裏。
“大小姐是要站在外麵看好戲呢，還是進屋坐著喝茶等消息？”
淩依看出那個打手，雖人數上占了劣勢，但是氣勢上不輸半分，便往店裏走：“顛了一路，現在走路都困難，自然要坐著喝茶。”
淩依做了個請，放心的任由打手與歹人過招。
宮雲瑞站在裏墨觀不遠的一處大樹後麵，麵無表情的看著淩依走進墨觀。
血狐四處張望，片刻後搖頭道：“沒有發現任何氣息，就算是路笑天，也不可能讓屬下一丁點氣息也察覺不出來。”
宮雲瑞眉頭微皺，若是淩依身邊真的有高手護衛，為何她遇到危險，人卻不出來相救？難道真的沒人？
“公子，墨觀的那幾人武功也了得，既然人已經進了店，是否讓他們撤退？”
宮雲瑞則問道：“墨觀的管事叫淩文？”
“正是。”
“你給我打聽打聽這個淩文，我總覺得此人看著不簡單。”
血狐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