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合謀算計

一頓飯,三個人三個心思,不,或許說,三個人,隻有海寧公主懷著心思,反觀宮曦儒和淩依,倒是自然得很。

離開朗庭軒,海寧公主讓淩依自己先回去,說是她要與宮曦儒四處再逛逛。

她企圖看到淩依平靜表麵的瓦解,不想後者依舊笑吟吟的,好似根本不關她的事似的。

海寧公主不得不懷疑淩依與宮曦儒的關係,是否真的如傳言那般親密無間了。

三人分開後,宮曦儒果真帶著海寧公主,在街上隨意的逛,隻是海寧公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公主有心事?”宮曦儒問道。

海寧公主猛地回神,想了想,忽然問道:“侯爺與淩大小姐的關係,應該很好吧。”

“認識。”

“僅僅認識那麽簡單?”海寧公主不信。

“嗯。”

宮曦儒的表情太過自然和無所謂,再加上海寧公主堅信中毒的宮曦儒是惟自己命是從,或許兩人真的隻是認識而已,否則中毒的他,越喜歡就會越討厭,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平淡。

這樣一想,她心中也安慰了許多。

淩依不在,她本來也隻是想做給前者看,現在事情結束,也沒什麽好逛的了,便與宮曦儒告了辭回宮。

與海寧公主分開後,宮曦儒並不急著先回去,而是轉而回到剛才經過的一家首飾鋪子。

店掌櫃認出宮曦儒,殷勤的迎他進去。也不管後者是不是真的要買,將店內所有新到的首飾全都介紹一遍,最後又笑問道:“侯爺準備送給什麽樣兒的女子?”

宮曦儒腦海裏隻有淩依的身影。他想了想,“清淡如水,卻又聰慧可人。”

店掌櫃愣了一瞬,目光依次掃過櫃台上的東西,最後指著一枚月牙形玉佩道:“侯爺覺得這玉佩如何?”

月牙如刀,看似溫和平靜,實則又帶著清冷高傲。

宮曦儒想象著淩依腰間掛著這枚月牙玉佩。竟是覺得很合適,當即就掏錢拿貨。

店掌櫃將玉佩好生包裝好,點頭哈腰的送宮曦儒離開。還道了句“再來”的話。

離開首飾鋪後,宮曦儒對隱在暗處的無影道:“送給她。”

無影身影倏地閃現,迅速拿走宮曦儒手中的玉佩,再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淩依心情似乎有些好。回到淩府後,也不看書也不練字,而是讓織羽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小吃,坐在院中秋千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蕩秋千。

織羽織扇這一路都跟著她,對海寧公主的所作所為,織扇心中是忍不過的,特別是宮曦儒的表現。更讓她覺得憤慨,即便知道後者可能有難言之隱。

織扇摸不清淩依的心情。明明很好的樣子,可她實在有些問不出口。

淩依被兩個丫頭盯著看,忽然笑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做甚?”

織扇試探著道:“大小姐,路護衛說了,侯爺的毒已經解了,但也許會有後遺症也說不定,一時腦子糊塗也說不定----”

她越說越小聲,最後終於說不下去了,隻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淩依笑道:“瞧你緊張的,我又沒說什麽,你莫非以為我心裏不舒坦。”

“不是----這種事,換做誰,心裏也不舒坦,婢子看著海寧公主的模樣,就覺得渾身討厭的難受。”織扇握了握拳道。

織羽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暗道一句不會說話,又對淩依道:“大小姐,婢子以為,侯爺一定在虛與委蛇,您別太放在心上。”

淩依認真的想了想,“我倒是沒放在心上,隻是有些好奇這件事會如何收尾罷了。”

織羽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淩依是好奇,宮曦儒此舉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送給你。”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有些冷淡的聲音。

淩依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旁邊的織羽織扇同樣怔愣。

三雙目光看過去,可院裏哪兒還有人,若非地上放著一個錦盒,三人還要以為自己都幻聽了。

織羽拾起錦盒,疑惑道:“大小姐,似乎是送給您的禮。”

淩依繼續晃著腳道:“打開看看吧。”

織羽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塊玉佩。”她將玉佩取出來拿給淩依。

淩依笑起來:“他倒是有心,收起來吧。”

織扇還沒反應過來:“誰送的?”

“誰做了虧心事誰送的。”織羽點了點她額頭,又問淩依道:“婢子看這玉佩質地極好,不如留在外麵佩戴?”

淩依再一想,月牙形的玉佩,倒是好看,便點頭道:“那就放外麵吧。”

織羽忙道是,進屋將玉佩放在淩依平日放首飾的盒子裏。

是夜,路笑天依舊回到淩府,與淩依道:“那個叫衛寶的人我已經帶去笑仁堂了,現在還是個跑堂的,不過我看人機靈著,過不了多久,提升成小掌事應該不成問題。”

淩依提醒道:“不要與他過多接觸,免得惹人懷疑。鄒建最近可有什麽可疑的?”

路笑天搖搖頭:“八音國那件事讓他乖了不少,我遲早會想辦法進那個密室去。”

“也不用著急,是狐狸尾巴,遲早也會露出來。”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鄒氏與淩依相安無事,鄒氏像是真的安心養胎似的,並未惹出什麽麻煩,而這樣,過門之日也就悄然而至。

長達十多年之久的小妾身份,終於在今天得以扶正,對鄒氏來說,無論現在是不是受寵是不是有掌管庶務的權利,這都讓她開心的忘乎所以。

不過雖說她現在是淩府真正意義上的主母了。可過門當日,包括賓客的邀請,席位的安排。府內上下的布置,皆是淩依一手完成。

自然有人會好奇,為何這種時候當家主母反而不出麵,淩依則稱鄒氏身懷有孕,不宜操勞過多。

做閑人的鄒氏雖然氣的要命,卻也沒辦法,隻能“安安分分”的做新娘子。等著花轎抬她過門。

傍晚時分,賓客們還在外麵吃酒,淩善道作為新郎官。自然少不了喝酒應酬。

鄒氏忍著腹中饑餓,等在新房之中。

采菊遞給她一塊點心道:“夫人,先吃點東西吧,您一天都沒吃東西。就算自己不餓。可也得顧著腹中的小少爺。”

鄒氏忍不住笑道:“還未出生,你就知道是少爺了。”

“婢子當然知道,夫人是有福氣的人,送子娘娘一定會送您一位少爺。”采菊笑道。

鄒氏怔了一瞬,才緩緩道:“是啊,是少爺,怎能不是少爺呢,等過了三月。我們就去白蘭寺祈福。”

采菊道是。

門外傳來叩門聲,采菊疑惑道:“老爺還沒來。誰會這時候敲門?”

她走至門口道:“誰?”

“是我,開門。”

即便是刻意壓製的低沉聲音,采菊仍舊聽出來人是誰,開門道:“二爺這時候過來做什麽?”

鄒建繞過她來到鄒氏跟前:“妹妹,是二哥我。”

鄒氏掀開蓋頭,有些不高興的道:“二哥這時候來做什麽?今日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天大的事,也得等過了今晚再說。”

“過了今晚可就來不及了。”鄒建急道:“你可知道,忘恩負義的淩家現在在商量什麽?”

鄒氏不解:“二哥聽到什麽了?”

鄒建唾了一口,罵道:“姓淩的都是一窩狗東西,剛才我的人聽到那老太婆說,竟然要找人代替我管事之位,就算你現在是主母了,淩家也沒想要顧及半點情麵。”

“什麽?”鄒氏驚的站起來:“當真?你沒聽錯?”

“這種事我怎麽可能亂說,現在是笑仁堂,馬上就會是八音國。”

鄒氏愣了許久,又重新坐下:“這些年來,八音國和笑仁堂幾乎已經成了鄒家之物,除了那幾位長老,其餘人十有八九是我們的人,老太婆也知道這一點,不可能輕易攆你和大哥走。”

“萬一那老妖婆糊塗透頂,還就不管不顧,真要攆走我們,怎麽辦?”鄒建懊惱的來回踱步。

鄒家家底並不厚,這些年,鄒家沒少從淩氏這兩大產業中撈油水,甚至他們現在大半的家底,都是從八音國和笑仁堂上掙得,若是沒了這兩項收入,那將是很大的一筆虧。

鄒氏眉頭緊緊的擰住:“我現在在府上並無實權,再加上之前的事,想要讓淩府對我改觀,一時半會兒還很難,我現在隻能盼著孩子生下來,否則別無他法。”

鄒建盯著她還未隆起的腹部,氣道:“等你孩子生下來,我們早就滾蛋了。”

被他這麽一說,鄒氏也怒了,“那怎麽辦?這些年,若不是我,你們能管那些事?掙了錢我沒拿一分,可都是進了你們和爹娘的腰包,我何曾有過半點怨?我在淩府受苦受難,你們除了心疼錢沒了,可有真心管過我?”

鄒建一時語塞,按捺住心頭的怒火,拍著鄒氏的肩膀心平氣和的道:“妹妹,二哥知道這些年委屈了你,可你也是鄒家的人,娘家才是你的後台,若是娘家跨了,你在淩府,還能抬起頭?還能鬥得過那臭丫頭?”

鄒氏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深吸了幾口氣,沉聲問道:“你說吧,要我怎麽做?”

鄒建眼中寒光乍現,嘴角勾起一個狠戾的笑:“這件事,隻有你能做,一旦事成,八音國和笑仁堂,可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