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
赤炎峰一脈的眾多上仙都等候著。
“師叔。”雲洪對莫寧頗為感激道：“多謝你能諒解師尊。”
至今，雲洪都記得剛上山時第一次遇到莫寧的情形，後來在昌北城的遭遇，才令雲洪真正認可莫寧。
“你不用謝我，你代表不了你師尊。”莫寧輕輕搖頭。
雲洪微微一怔。
“到今日，我依舊不認為你師尊當年做對了。”莫寧對雲洪低沉道：“當年如果換做是我，我拚死也會護住那件寶物。”
雲洪沉默了。
陽青想說什麽，卻被雲洪攔了下來。
“小師弟，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莫寧看著陽青：“大師兄能成真仙，是我極道門之幸，我為之高興，他能為師尊在南域拚命數年，我佩服……這一次，無論師尊最終能夠成功突破，我都認同大師兄的付出。”
“那……”陽青忍不住道。
“師尊是你的父親，但對我來說，師尊同樣是我的父親。”莫寧一字一句鄭重道：“我佩服大師兄這些年所做的，但這不代表我諒解他當年的過錯。”
雲洪和陽青對視一眼，都不由笑了。
莫寧。
就是這樣的性格。
就像當初，雲洪雖是陽樓弟子，但雲洪證明自身有實力作為真傳弟子，莫寧在昌北城也傾心引導他。
……
時間流逝。
足足大半個時辰。
一頭白發的陽樓，從宮殿中漫漫走了出來，他的眼睛微微泛紅，可表情嚴肅到極點。
圍在周圍的眾多上仙頓時聚攏了上來。
“師兄。”陽青忍不住道：“你和父親談的怎麽樣？那延命生生果對父親有效嗎？”
“師尊。”雲洪看著陽樓。
其他眾多上仙也都很緊張。
赤炎峰一脈，陽辰玉擔任峰主百年，付出巨大，貢獻巨大，為人大公無私，威望極高。
“有效果。”陽樓輕輕點頭道。
“好。”
“那就好。”雲洪、陽青等眾多上仙都激動起來。
“隻是。”陽樓有些遲疑。
眾人笑意停止，一個個又緊張望著陽樓。
“師尊已服用了延命生生果，神魂和生命力都逐漸在恢複，估計能恢複到一百三十歲左右的狀態，且許多暗傷都得到了修複。”陽樓輕聲道：“不出意外，再延壽二十到三十年不成問題。”
眾多上仙不由點頭。
延長二三十年的壽元，對上仙來說，是一段較為漫長的時光了，都足以一代人成長起來。
“大師兄，師尊還有什麽事情嗎？”莫寧有些焦急。
“嗯。”陽樓點頭，低沉道：“服用延命生生果之後，師尊就決定閉死關，待藥效全部消化，便會嚐試突破真仙境。”
一時間。
宮殿前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是上仙，都很清楚從上仙境突破至真仙境的要求。
首先是達到域之境，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唯有達到域之境，才能嚐試凝聚真丹。
其次，想要突破，對身體活力、丹田空間的廣闊程度，都有著極高的要求，神魂亦不能太弱。
一些上仙，身體衰弱，承受未能承受住真元蛻變的衝擊，突破失敗。
有的上仙，丹田空間不夠廣闊，根基太弱，未曾成功凝聚真丹。
神魂要求沒那麽高，一般都能達到。
總而言之，年齡越小，丹田空間越廣闊，突破成功的概率越高。
“會不會太著急了。”洪元瑤臉上有著一絲焦急：“師兄身體衰老，神魂之前也受損，如今剛恢複一些就嚐試突破……”
眾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許多超過一百四十歲的年老上仙，即使達到了域之境層次，都不敢嚐試突破，為何？
因為。
凝聚真丹，需要將丹田空間催發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倘若成功，真丹能重新穩固丹田空間，修複各處傷痕。
一旦凝聚失敗，丹田空間破碎，當場便會身死。
一百四十歲，是一代代人族仙人用生命驗證出的極限。
上仙修士的年齡超過八十歲，突破成功概率便會逐漸下降，超過一百二歲，成功概率會急劇下降，但曆史上也有少數成功例子。
一百四十歲，是極限！
人族曆史上，還從未有上仙年齡超過一百四十歲，能成功突破至真仙境的。
“師尊說，服用延命生生果，令他有了一搏之力，且他等這一天等到數十年，正是信念最為強大之時。”陽樓低沉道：“再往後拖，每拖一天，失敗的概率便會更大一分。”
對。
一百三十多歲的身體，突破成功的概率本就渺茫，如果再拖延下去……失敗概率太大了。
“我離開時，師尊對我說了一句話。”陽樓目光掃過眾人。
陽青連問道：“什麽話？”
“師尊說。”陽樓腦海中回憶起剛剛的場景，低沉道：“我陽辰玉這一生，活的痛快無悔，這次閉關突破，或許就是我此生最後一戰，即使敗，也要敗的轟轟烈烈，不能讓老天瞧不起我！”
一下子。
雲洪、陽青、莫寧等人都沉默了。
雲洪能夠想象出師祖說出這句話的豪氣幹雲。
或許，這才是師祖真實的一麵。
“短暫十日，長則一月。”陽樓輕聲道。
“師兄。”洪元瑤的眸子中隱隱有著一絲淚花：“還是和當年一樣，永遠這樣不服輸。”
“大師兄，父親會不會……”陽青咬著牙。
“不會。”莫寧低吼道，他眸子中充滿堅定：“我相信師尊，他老人家一定會成功突破，一定會踏入真仙境。”
這一刻。
赤炎峰眾多仙人，心中都隻能默默為陽辰玉祈禱著。
境界突破。
誰能幫不了，隻能靠陽辰玉自己。
成則生，延壽數百年，成為足以縱橫天下的真仙境修士。
敗則死！
……
時間流逝。
不久之後，洪元瑤、歐陽路、項宮良等上仙離去，而陽青、莫寧、陽樓三人則選擇等候在宮殿外，直到陽辰玉出關。
忽然。
“嗯？”
站在一旁的雲洪眸子中閃過一絲驚異，他得到了門主東方武的傳訊，不由望向了陽樓，低聲道：“師尊，門主讓我們去見他。”
“門主？”陽樓眸子中閃過一絲猶豫。
“師兄，門主讓你們去，去吧。”陽青盤膝坐在地上，輕聲道：“我和莫師弟會守在這裏。”
“好，見過門主我就回來。”陽樓道。
旋即。
在陽青和莫寧的注意下，雲洪和陽樓兩人迅速朝著極道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