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洪怔住了。
至尊算什麽？這，這，好大的口氣！這五個字，可謂是雲洪一生以來，所聽到過的最狂妄之言。
過去。
雲洪所遇的再桀驁之輩，再強大的修行者，諸宇聖人們，凡提及‘至尊’，幾乎都會變得推崇至極。
誰敢不尊？
“哼，覺得我吹牛？”紅色披風孩童哼道。
“晚輩不敢。”
“第五輪回紀元誕生的幾位至尊是厲害，但我家主人更厲害。”紅色披風孩童眼眸中有著崇拜之色：“至尊？對！主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成至尊，但這並非主人無法成為所謂‘至尊’。”
“而是主人不屑。”
“主人，有著更高的追求。”紅色披風孩童用稚嫩語氣道，奶聲奶氣中蘊含著一種信念。
更高的追求？雲洪有些懷疑。
似是看出雲洪的疑惑，原靈直接道：“你名雲洪，你這一路來，我也在暗中觀察你，你應該算是這一輪回紀元至今，最天才耀眼者吧！”
“算是。”雲洪很坦誠道。
“你走的，是九道合一之路？距真正完美融合應該不遠，我能感應到你生命中歲月痕跡無比淺，恐怕才修煉百萬年，用一句天資絕豔不為過，放眼諸多輪回紀元，你都有資格爭一爭第一天才！”原靈感慨道。
“前輩過譽。”雲洪很謙虛。
心中卻在嘀咕，百萬年？自己修煉至今才兩萬餘年。
“那你覺得，距將九大法則徹底融合歸一，你還要多久？”原靈微笑看著雲洪。
“難說。”雲洪微微搖頭。
修行路，越往後，越難走！
若說對五行融合雲洪還有點把握，那對融合時空乃至最終的九道輪回大成，的確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的確遭遇瓶頸的。
“以你的境界，見到這座大陣就應當明白，主人，真正悟透了九道。”原靈輕聲道：“你可知主人用了多久？”
雲洪微微搖頭。
“那是第七輪回紀元早期，主人以‘水火之道’，短短億年，就成就了聖皇道果！”原靈緩緩道：“隻是水火這兩條道！”
“水火？成聖皇？”雲洪錯愕。
有些難以置信！
怎麽可能？
聖道即己道，任何一位聖人都必須開辟己道，但開辟己道並非憑空開辟。
就像造房子，最終能建多高多精美，是由地基決定的！
而混元聖人們開辟己道，在雲洪所知中，或是從時空出發，或是從七大基礎法則出發，或是從生命死亡之道，或是創造毀滅規律。
水火之道？
僅僅兩條普通道，仗之連金仙界神都難成，豈能在此基礎上開辟己道成聖皇？
“不信？”
原靈嗤笑：“記住，別被所謂的前輩經驗框死，聖道永恒？一群連至尊境都成不了的混元聖人，他們開辟的道，也佩談永恒二字？”
“天地諸道，都源自至高規則，都是永恒不朽的，都有著無窮奧妙！”
“別說水火之道。”
“就算是單獨的火之道，都值得修行者推演一生，足以仗之證道。”
“做不到，隻能證明自身太弱。”
“水火之道，直指萬物生命最本源奧妙，主人沿這條路，在那一輪回紀元被視為邪異，而他為修行，殺戮太多太多，甚至毀滅了許多宇宙本源，隻為探究這條路的終極！”原靈唏噓感慨：“因此，才被稱為‘魔祖’！”
雲洪則聽得震撼。
好一個九煉帝君，好一位萬魔之祖！
“最終，以水火為根基，主人尋到踏出第四步的路，境界上已不亞於至尊，但他沒有選擇突破。”原靈搖頭道。
雲洪又是震撼又是懷疑。
這世間，真有如此驚才豔豔之輩？能成至尊而不入？
“為何？”雲洪忍不住道。
“因為，當推演到終極，主人發現，這條路，並非他的追求。”原靈歎道：“主人認為，水火之道雖蘊含生命終極，但這無盡混沌的真諦，並非隻是水火之道。”
“而九大法則，構成萬物萬靈一切，四大規則隻是運轉奧妙，所以，主人摒棄一切，開始推演‘九道合一’。”
“最終，他悟透九道，並沿九道合一再度開辟了前路，一旦證道，足以直接達到至尊層次。”原靈鄭重道。
雲洪微微點頭。
這一點，他相信原靈沒有說假說，因為，眼前的‘原河古陣’已能說明一切。
這浩瀚陣法，的確是完美無瑕的‘九道合一’，但和自己的路有所不同。
就像同樣是沿生命規則、死亡規則出發，不同的混元聖人所開辟的道，都有所不同。
“九道合一，若盡皆悟透完美融合，論道法感悟，屬於‘聖皇層次’。”雲洪暗道。
這是龍君師尊留下的情報推演。
欲更上一層樓達至尊層次？依舊要尋到自己的道，同樣要證道！
隻是，從兩條上位道結合踏出第一步，隻能達到聖人層次。
從九大法則或四大規則出發，一旦證道，則有望直接成就至尊。
雲洪雖未完全悟透九大法則，但他的己道雛形已然形成，乃是於萬物永恒中求萬靈輪回。
至於這位‘九煉帝君’的九道之路？
以雲洪的感應來看，是‘包容’，以九道包容一切，成為最完美終極的生命。
因為。
眼前的原河古陣，雲洪愈是參悟，就愈覺得完美無瑕，就仿佛一龐大的活著的生命。
“九煉前輩，既能沿九大法則開辟己道，為何依舊不成至尊？”雲洪忍不住問道。
“不是不成，是踏入至尊境退了回來，這條路，很強大，一旦有所成，將淩駕於‘水火之道’上，但不符合主人的道心。”原靈搖頭道。
雲洪錯愕。
正常聖人，窮盡紀元之歲，都難以開辟一條至尊之路，一旦功成，誰會舍棄？
但這位九煉帝君，連續尋到了兩條路，盡皆功成，又都放棄？
“主人所求，是這茫茫混沌，最本質的奧妙！”原靈輕聲道：“自知曉輪回劫起，主人就在追尋一個最本質的問題。”
“什麽？”雲洪問道。
“至高規則，源自於何？由誰而定？初始紀元之前，又是何？”原靈一字一句道：“何處才是道之終極！”
這句話。
恍如無盡夜空中的閃電，劃過了雲洪的腦海，吹散了久久縈繞於腦海中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