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師

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我急忙跑到我大伯身邊,隻見我大伯眼睛瞪得老大,滿嘴的泥土木屑,鼻孔裏已經沒有一點氣了。

我大伯死了!

我的腦海裏“嗡”的一聲,淚水奪眶而出。我大伯雖然愛打我,但從小一直把我當作親生兒子養啊,在我眼裏,他就好像父親一般!

有他在,就有依靠,而現在,他卻死了!

我忙問大嬸,這是怎麽了,一會兒時間,怎麽了大伯就死了,可是大嬸隻是坐在地上哭。

不遠處的劉穩婆歎了一口氣,道:“這是平貴子害的,是他們冉家一家害的!”

聽劉穩婆這麽一說,我也是蒙了,因為之前不是說我借了陰運,平貴子他們一家就不會來害我們了嗎?

聽我這樣說,奶奶和大嬸也停止了哭泣,顯然她們也很好奇這一點。

劉穩婆也不隱瞞我們,說出了實情。

平貴子因為和人爭奪礦產,被人拿斧頭砍死了,全屍也沒有留下。

沒有全屍,沒辦法投胎,必須要找一個八字相合的替身才行,而村子裏恰好隻有我。

但因為昨晚我借了陰運,平貴子一家的計劃落空了。

而平貴子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他們一家人都是那種人,所以咽不下這口氣。我由於結了陰婚,他們動不了我,而劉穩婆由於有本事在身,所以也不敢動。

挑來挑去,隻能從我大伯這裏下手。

而且,由於我搶了他陰婚的原因,現在平貴子非常的凶殘,六親不認,殺了他們冉家一家,所以昨晚上我們看見冉家女主人、冉家大姐、二弟已經死了。

更重要的是,平貴子投不了胎,以後我們家估計也不會安寧。

大伯和嬸子一聽這冉家一家人是纏上我們了,都害怕的不行。活著的時候冉家就是地頭蛇,尤其是平貴子,我們走路都要繞道,這死了之後,還不是惡鬼啊。

如此,我們這一家可真是遭殃了。

大伯死了,現在唯一能靠的隻有劉穩婆,我們眼巴巴地望著她,可劉穩婆歎了一口氣,說:“如果隻有平貴子一個人還好說,現在冉家一家人聚齊了,有點難辦了。”

大嬸和奶奶看劉穩婆也無能為力了,急得差點跪下來。

劉穩婆忙阻止她們,可態度並沒有緩和,搖了搖頭,說:“我一個人肯定是沒有辦法的,但如果小凡願意拜我為師,從旁幫助我的話,或許還有救。”

奶奶聽劉穩婆的意思是要拉我入行,有些擔憂道:“穩婆啊,小凡這麽小,會不會太危險了?現在小凡是我們張家的獨苗了,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張家的列祖列宗啊!”

劉穩婆忙擺了擺手,道:“昨晚上我看了,小凡是幹我這一行的料,昨晚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回來救了我,我也活不到今天早上了。他毀了冉家老二,有膽量,有天賦,而且他現在借了陰運,有王妃娘娘保護,沒人能害得了他。”

奶奶聽到這樣的話,臉色緩和了一下,並問我願不願意和劉穩婆學手藝。

我知道穩婆的手藝都是和鬼打交道的,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我大伯已經死了,而且奶奶、大嬸都有危險,作為全家唯一的男人,我又怎麽能夠退縮?

就算平貴子一家不來害我們,但他們害了我親愛的大伯,我也要找他們報仇!

想到這,我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劉穩婆見我點頭非常幹脆,拍大腿說一聲好字,說擇日不如撞日,讓我立刻就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我立刻跪了下來,磕了九個響頭,然後叫聲師傅,就這樣我算是入行了。

入行後我們都很高興,然後看了一眼天,劉穩婆說:“凡娃子現在是我的徒弟了,你大伯的仇,我作為師傅的不能坐視不管,天要快亮了,走,我們這就去抄了平貴子的墳墓!”

我一聽這麽快就可以報仇,心裏很高興,把大伯抬回屋子後,我和劉穩婆一起去冉家墳。

去之前,劉穩婆還特意回去牽了那條大黑狗,說天還沒亮透,不可以掉以輕心。

臨走前,奶奶還有點擔心,劉穩婆讓她放心,說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有事。

冉家墳在一個陰坡裏,盡管東方已經泛起了魚白肚,但這裏還是黑漆漆的,而且特別潮濕陰冷,進了穀,我手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路上,我看那隻大黑狗胖胖的,特別可愛,想伸手過去摸摸它的小腦袋。

可是我還沒靠近,就聞到了黑狗身上散發出的腥臭味,惡心想吐。

劉穩婆看我被黑狗身上的味道嗆到了,哈哈大笑說這大黑狗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所以身上有一股騷味。

一聽這黑狗是吃人肉長大的,我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別說去抱了,我連碰也不想碰它。

劉穩婆說黑狗雖然是吃死人肉長大的,但是特別有靈性,能看見我們許多看不見的東西,而且那些髒東西都會特別怕它。

很快,我們來到了冉家墳,由於這裏是山穀最陰處,所以到現在還是漆黑一片。

剛到這裏,大黑狗就變的躁動不安,嘴裏不停地發出哼叫聲,想要咬什麽東西。

不管劉穩婆怎麽安撫大黑狗,它都沒有消停的意思。

不僅如此,當我們打量平貴子的墳墓時,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因為,平貴子的墳墓已經先我們一步被別人操開了!墳堆上的土都被撥開到兩邊。

原先插在墳頭上的白紙人歪歪斜斜地倒在一邊,破爛不堪,每個紙人的花腦殼上都粘上好幾根帶血的雞毛。

我和劉穩婆急忙跑上去,隻見墳堆裏的大紅棺材已經被打開了,棺材蓋子被掀翻到一邊。

裏麵,平貴子的屍體不見了!

而棺材底部詭異地散落了一地被剝了皮的死老鼠。

一股濃濃的煞氣從棺材中散發出來,就算捂住了鼻子,也讓人心肺不暢,惡心想吐。

劉穩婆看見這一幕,臉色變得煞白,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看見這一幕,我也預感到事情有變故,但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劉穩婆害怕成那樣。

我問她怎麽了,劉穩婆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急促道:“小凡啊,咱們快離開!快一點!”

我更加不明白了。

劉穩婆也不管我迷茫的樣子,而是拉起我的手就走,還說:“小凡啊!事情出乎我的預料,趁著平貴子沒有回來,我們快離開,回去我給你解釋!”

回到了家,我和劉穩婆累得氣喘籲籲,奶奶問怎麽了,劉穩婆說現在想對付平貴子,恐怕又要費一番周折。

聽見劉穩婆如此開口,我連忙問她為什麽。

劉穩婆喝了一口水,壓了壓驚,道:“小凡啊,平貴子墳裏的死耗子你看見了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劉穩婆說,選墳地的人不安好心,給冉家選了一個大凶之地,讓冉家人死後不得安生,變成了怨氣極重的凶煞。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我搶了平貴子的陰運,平貴子才化為凶煞的,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最重要的是,平貴子一家化為凶煞後,道行和實力相比於之前提高了許多,估計即使我手裏有發簪,他們也不會害怕。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昨天誤打誤撞除掉了冉家老幺,讓他們實力大減。

聽劉穩婆這麽一說,奶奶和大嬸又開始著急了,她們是婦道人家,現在大伯去世了,沒有主心骨,一切都聽劉穩婆的。

劉穩婆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們雖然拿平貴子一家沒辦法,但還是有人可以收拾他。

奶奶和大嬸一聽,都麵露喜色,問:“穩婆,那個人是誰?”

聽奶奶這樣問,我也一臉期待地看著劉穩婆,劉穩婆也不繞彎子,直接說:“王妃娘娘!”

我一聽是阿蘇,才忽然想起來,早上奶奶過來叫我,我一急,把她忘在了屋子裏,不知道她現在在幹啥。

我聽劉穩婆說阿蘇可以幫我,還挺高興,於是拉著奶奶的手一起進屋找她。

可劉穩婆說,阿蘇認我為夫,那屋子便是我和她的新房,所以隻有我一個人能進去,還說進去時不要失了禮數。

我點點頭,進了屋子,卻沒有阿蘇的影子。

劉穩婆說,應該是我早上貿然離開的原因,她還在生氣呢。

奶奶則一臉憂鬱,說我借了人家的陰運,現在還要麻煩她,人家恐怕不想幫我們。

劉穩婆則一臉笑意,說我奶奶多慮了,還說我雖然借了王妃娘娘的陰運,但王妃娘娘也從我這裏得到了不少好處。

我有些不明白,想追問下去,阿蘇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好處,但被劉穩婆阻止了,說給我說了,我也不會明白。

末了,她讓我準備點東西給阿蘇消消氣。

我正不知道該準備什麽東西,忽然看見了櫃台上的碗,想起阿蘇喜歡吃酸菜肉絲麵,腦海裏頓時靈光一閃。

阿蘇一定很貪吃,她是一個商代來的人,現代的食物對她來說一定很新鮮。

我想起我最愛吃的鹵豆腐,商代一定沒有豆腐吧,於是我叫大嬸磨了一鍋豆腐,焚香燒紙,祭給阿蘇。

櫃台上,竹簍裏麵的白豆腐冒出白騰騰的熱氣,縷縷清香隨之擴散,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相信阿蘇能控製住。

果真,不一會兒,一道妙曼誘人的身影出現我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