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心痛與決心
聽到“趙梅傑”三個字，我“嗖”的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急忙搖頭道：“不、不可能，怎麽會是梅傑呢？師父，你一定是聽錯了，梅傑不可能和煉血堂的妖道在一起。”
不單單是我，張飛和袁點也擺明了不信，他們這個時候情緒十分激動。
“不、不會是梅傑的，她不會幹那種事，不會傷害我們正道中人。”張飛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嘴裏不停喃喃道。
似乎他反駁的越激烈，這一切就越是假的。
畢竟，早期捉鬼三人組就我們三個人，我們的關係是非常鐵的，要不然的話，張飛也不會和我一起冒著生命危險前往冥界，為了救治趙梅傑。
袁點也不相信：“不會是梅傑的，梅傑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姑娘，我相信她，一定是搞錯了！”
李偉在這時也露出了一臉的詫異之色，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殷郊和二哥與趙梅傑的關係並不很熟，所以見我們反應如此激烈，隻是一臉的茫然。
可是這個時候，茅山派的大弟子肖端妹開口了：“你師父說的沒錯，根據我們的了解，最近妖道之間出現了一位十分厲害的聖女，她已經殺死了我們近百名正道弟子了，而她的長相，和趙梅傑姑娘一模一樣。”
“不、不會的，你們一定是認錯了！”因為內心的惶急，我說這話時咆哮了起來，我太激動了。
在我的印象中，趙梅傑是一個十分溫柔善良的女孩子，飯菜做的很好。
一提起她，我腦海裏就會有一些可恥而又刺激的畫麵，比如在三個老家夥離開之後，祥安堂與善水堂隻有我們兩個，那一段日子裏麵我們過得快活而旖旎。
趙梅傑白花花的身子，一雙大長腿，飽滿的雙峰，鮮紅如櫻桃的唇，給了我太多的滿足與幸福。
我這一輩子永遠都無法忘懷。
現在，他們說趙梅傑殺死了我們正道中人，而且還挖出了我師父的雙眼，如此殘忍的手法，她一個溫柔的姑娘怎麽會幹出來呢？
趙梅傑的性子我最了解，她嫉惡如仇，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更是將報仇作為自己的頭等任務，她要殺光世界上的妖道，鏟除鬼方一族，現在又怎麽會和他們同流合汙呢？
水火是無法相容的。
可是這個時候，我師父劉穩婆又開口了：“起初，我的反應和你一樣，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相信，可是小凡，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來的嗎？我是被梅傑姑娘親自送回來的！”
我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整個人又一次愣住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還和袁點發生了爭論，我們究竟先回道門報告，還是先要找到梅傑，避免她成為下一代鬼方族的大祭司。
而鬼方族的大祭司，自然也是可以被稱為“聖女”的。
如果這話是出自其他人的口中，給我一萬個理由我也不願意相信。
可是現在卻是我的師父劉穩婆，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親口告訴我的，我不得不相信啊。
而且，這是我師父的親身經曆，怎麽會有假呢？
這樣說來，趙梅傑已經變了，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清純可愛又有些性感的鄰家姑娘，而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
我腦海裏麵一片空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劉穩婆也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也不願意相信這一點，梅傑姑娘是你的未婚妻，以前我和你趙叔還商量著，等你長大之後，讓你們兩個成婚。可是現在她變成了那樣，已經完全被體內的鬼種給侵蝕了，變得邪惡不堪，早先那個清純善良的梅傑侄女已經不在了，不在了！”
說到最後，劉穩婆加重了語氣，那語氣中包含了無限的惋惜和心痛。
而我的心裏難受極了，心情非常沉重，好像泰山壓頂一般，一時間我都緩不過一口氣來。
我無法接受。
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趙梅傑。
我最好的朋友，甚至……親人。
我從小就沒有什麽朋友，尤其是異性朋友，而趙梅傑是第一個，第一個那麽親密的異性朋友。
她給予我太多東西了，包括肉體，自從遇見了她之後，張小凡才不是以前的張小凡，擺脫了猥瑣不堪的性格。
我可以這樣說，如果不是先遇見阿蘇的話，我百分百會愛上趙梅傑，和她結婚生子，生生世世在一起。
劉穩婆都說了，原本我和她就是這幾個老家夥內定的夫妻。
哪怕阿蘇在先，趙梅傑在我心中的位置仍然非常重要，是那種願意兩肋插刀，赴湯蹈火的存在。
可是現在，現在……
我心痛，欲哭無淚。
屋內的人都看著我，想聽聽我開口說什麽，或者露出一個什麽樣的表情，但我隻是神情凝重，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我多麽希望這一切是假的，這樣我的內心會好受一點。
但是，這個消息是劉穩婆親自所說，又有肖端妹的佐證，想是假的都不可能啊。
我們在黃河裏麵呆了三年，回來的路上，我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三年裏麵，外麵的世界肯定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告訴自己，回去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保持鎮定。
但我失敗了，一聽見關於梅傑的消息，我怎麽還能夠鎮定下來呢？
趙梅傑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清純可愛的鄰家姑娘，而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大惡魔！
我心痛的如同針紮一般難受，甚至連呼吸都會讓我心痛。
張飛和袁點見我這樣，立馬小聲招呼屋子裏麵的人，讓大家先離開，我一個人靜一靜。
屋子裏麵的人都是通情達理的，看見我一臉糾結的模樣，自然知道我的狀態十分不好，立馬會意，悄悄的退了出去。
張飛和袁點也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同時在最後合門的時候，袁點頓了一下，頗為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非常的傷感。
“咚”的一聲，大門關上了，屋子裏麵就隻剩下我和劉穩婆兩個人。
劉穩婆沒了眼睛，看不見我現在的表情，但是她的神情十分凝重，並沒有開口說話。
她是知道我和趙梅傑之間的情感的，在祥安堂、在腰莊村，我和趙梅傑卿卿我我，那幾個老家夥那麽眼尖，一定是發現了，現在我聽到這樣的消息，內心一定很不好受。
所以她什麽也沒有說，任憑我心潮澎湃，自然而然的接受這一切。
我需要時間，氣氛沉默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我腦海之中也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一個聲音告訴我：這個消息是假的，趙梅傑絕對不可能墮入魔道。
另一個聲音卻相反：張小凡，承認這一切吧，趙梅傑早已經不是你的紅顏知己了，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出於本能，我當然願意相信第一個。
但是內心深處，這麽多年鍛煉出來的理智卻告訴我，第二個聲音才是真的，我必須接受這一切。
過了好久，忽然，我雙拳一握，仰起了頭，然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堅定而又艱難地對坐在椅子上的劉穩婆道：“師父，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下一次遇見她，回答她的將是我手中的劍！如果有可能，我會、會親手殺了……她！為你和那些死去的正道報仇。”
說這句話時，我下了極大的決心，在內心的極深處，仿佛一刀斬斷了我和趙梅傑之間的情絲。
而劉穩婆並沒有說話，表情依舊凝重，在聽完我發言之後，反而眉頭還皺了皺：“小凡，我之所以告訴你實情，並不是要讓你為我報仇，我隻是讓你知道，力量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傷人也可以傷己，而且力量越強大，越容易墮落，這一點你可要明白了，你有重任在身，千萬不可以讓仇恨蒙蔽了自己的雙眼，走上了一條永遠回不來的道路！”
這一番話，語重心長。
我抿著嘴，點了點頭：“師父，該怎麽做我知道。”
聽我這樣回答，劉穩婆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滿意的“嗯”了一聲：“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我和師父在房間裏麵單獨交談。
在這三年之中，我們正道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劉穩婆給我細細道來，我們交談一直到深夜。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了解到在大本營門口遇見的那五個超級強者，自稱所謂“暗宗”的來曆，以及目前我們正邪二道之間的格局。
劉穩婆告訴我，我們剛去了黃河不久，正邪之間就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決戰地點是在雲貴高原西邊的橫斷山脈裏麵，這一場大戰，我們正道派出了大量的精英，但結果卻是慘敗，很多得道高人都死在那裏，再也沒有能夠回來。
這一下我們正道元氣大損，邪道更加猖獗了，一個個紛紛出來鬧事，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連綿不斷。
那些邪道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紛紛湧現，咱們正道的很多派別都被攻陷了。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之前我們都低估了邪道的力量。
不過就在咱們正道岌岌可危，馬上大潰敗之際，暗宗出世了。
所謂的暗宗，就是咱們正道中的一些隱秘宗派，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直到人間大難才會出馬。
比如之前的綠竹翁，她就是暗宗的人，隻不過是暗宗裏的邊緣人物。
第一個出世的暗宗，是四川盆地的蜀山派。
這個門派大家一定聽說過，因為在很多小說裏麵都可以聽見它的名字，傳的神乎其神的，可見確實有點真本事，據說青城派隻是蜀山派的一個堂口而已。
平時，這個派別隻追求長生，並不管咱們凡間的俗事，但如今我們正道岌岌可危，在青城派掌門的要求下，他們不能再坐著不管。
蜀山派的掌門飛升真人，帶著他的三個弟子來到了俗世，這三個弟子道行非同小可，每一個都是驚才絕豔之輩，按實力劃分分別是：天一、地一、人一。
不過在昨晚的戰鬥中，已經被我幹翻了兩個，就是地一和人一。
那個天一並沒有出現，據說他一直呆在飛升真人的身邊，沒有人看見他動過手。
劉穩婆推測，他的實力應該強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