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鬼種

我最怕這類人了,十分難纏。

不過趙梅傑說她有辦法,大步走了過去,取出紙蠟,在公交站門口點上,嘴裏念念有詞:“各位施主,我們坐車離開,不住宿,還望借過。”

果然,說完後,那一群人緩緩地在我眼前消失了,而插在地上的香蠟則快速燃燒,似乎有人在吸氣。

趙梅傑說:“這些人為了錢而死,給他們一些就可以讓我們過去。”

我暗罵了一句靠,沒想到這麽簡單啊。

然後我們進了公交站,發現4號公交車雖然發動機啟動了,但車門並沒有打開,趙梅傑讓我在原地等待。

接下來,我和趙梅傑就站在這兒等,途中我們也沒有怎麽說話,因為總感覺被人盯著渾身上下不自在,可是偏偏又不能施展本事驅趕他們。

大約等了十分鍾後,車門打開了,這次我學了乖,沒有貿然上車,而是等了一分鍾左右,趙梅傑喊我我才上去。

上車投幣後,我們找了車廂最後麵座位坐下,因為上車之後是不能說話的,加上昨晚也很累,所以我和趙梅傑依靠在椅子上便開始睡覺。

可能是這一晚太累了,導致車輛是何時走的,什麽時候到站的,我二人竟然一無所知。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候,天不但已經亮了,而且還到了下午時分,我瞟了一眼窗外,看見了不遠處汙水處理廠,馬上要到站了。

我見趙梅傑還在睡,便將其搖醒。可就在趙梅傑睜開眼的刹那間,我隻感覺後背猛地一涼,心頭更是咯噔一聲。

因為就在趙梅傑睜眼的刹那,我發現她的左眼血紅血紅的,而且沒有瞳孔。

可是隨著她下意識地眨眼,剛才那一幕又消失了,我努力地認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了。

但是我卻騙不了自己,我沒有看錯,而且看得是那麽的真切。

趙梅傑揉了揉眼睛,見我盯著她的臉眨都不眨,有些慵懶的開口道:“小凡,我臉上很髒嗎?你在看啥?”

聽見趙梅傑的聲音,我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用有些結巴的聲音開口道:“沒、沒什麽,你的臉很幹淨。車到站了,我們該下車了。”

說著我便起了身,這個時候車內廣播提醒汙水處理廠站到了,要下車的乘客收拾行李下車。

我見車門自動打開,然後就先下了車。下車的時候我心裏還很疑惑,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趙梅傑的眼睛會是血紅色的啊?為什麽她左邊的眼睛會沒有瞳孔呢?而且在眨眼之間消失了。

就在我狐疑的時候,腦海裏的阿蘇也開口了:“小凡,你剛才也發現了嗎?”

聽見阿蘇的聲音,我也是一陣驚異,什麽?難道阿蘇剛才也看見了,我沒有看錯,剛才的那一幕是真的了。

由於趙梅傑還沒下來,我就站在車門口等她,就在這期間我問阿蘇,趙梅傑剛才是怎麽一回事呢?

可是阿蘇的回答卻讓我非常的驚恐,後背發涼,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阿蘇告訴我,趙梅傑的體內被別人下了一道鬼種,而且鬼種已經侵入了她的左眼,如果趙梅傑的右眼也被侵入的話,那麽她就會變成一隻嗜血的厲鬼。

鬼種,一聽見這個詞,我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關於鬼種的事情,劉穩婆以前也對我說過,她告訴我這是一種極其厲害的邪術。被下了鬼種的人,一旦到了鬼種發作,不但死的很慘,而且會變為厲鬼。

而且這種厲鬼是沒有意識的,完全被下鬼種的人操控,成為他手中的奴隸,永世都不得解脫和超生,所以這是一種極其歹毒的邪術。

想到此處,我完全愣住了,按照阿蘇所說的,那麽豈不是過不了多久趙梅傑就會變成一隻厲鬼了?

我急忙問阿蘇,趙梅傑還有多久會變為厲鬼?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幫她嗎?

阿蘇聽見我急切的聲音,連忙安慰我先不要怕,說趙梅傑暫時不會有事,她的體內雖然被別人下了鬼種,但是也有人同樣在她的體內下了另一道咒來抵禦鬼種的擴散。

按照阿蘇的推測,在兩年之內,趙梅傑應該不會有事的,但過了兩年之後,情況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很難受,雖然我認識趙梅傑時間並不久,但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我發現趙梅傑非常的不錯,心裏對她很有好感。

看見這樣一位善良的姑娘被別人下了鬼種,我於心不忍,想要幫助她解除體內的鬼種,問阿蘇我可以做什麽。

但是阿蘇告訴我,解鈴還需係鈴人,下鬼種用的方法非常的複雜,每一道鬼種可能有千萬種方法,那麽就有千萬種方法來解。

如果我們不知道下鬼種的人究竟是用什麽樣的方法,而是病急亂投醫,胡亂給她救治的話,反而會加快鬼種擴散的速度。

聽到這裏,我內心非常的沮喪,趙梅傑也太可憐了吧,如果兩年的時間還不能解除鬼種的話,那麽趙梅傑豈不是隻能等死了?

阿蘇感受到了我情緒的變化,然後開口問我:“小凡,你是不是很想救趙姑娘?”

我說當然,趙梅傑在靈山村幫了我好幾次,還救了我的命,我應該回報她。

我剛說完,然後趙梅傑這個時候也下了車,聽見我說話,好奇的問我:“小凡,你要救誰啊?”

見被發現,我眼神閃爍:“沒、沒啥。”

“沒啥我們就走吧。回去晚了,師父會擔心我們的。”說著,趙梅傑便直接從我身前走了過去。

阿蘇也在這個時候回答道:“你如果真的想救她,那就好好的修行,等你的道行夠了,我再教你辦法。”

聽見有辦法,我心頭也是非常的高興,但是我並沒有將這件事立即告訴給趙梅傑。因為我現在道行和實力還不夠,如果給她說了,到時候是幫不了她,反而對她的打擊會更加大。

不過,我將這件事暗暗的記在心裏麵,要是能成,就算還趙梅傑在靈山村救我的人情。

這時,我想起了一件事,快步走上去跟著趙梅傑,問她是不是長期失眠。

趙梅傑很是驚奇的看著我說:“小凡,你怎麽知道我長期失眠呢?”

我搔了搔頭,說在靈山村聽她說過。

趙梅傑若有所思,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好像不記得自己說過,不過她還是告訴我:“我不是失眠,而是經常做噩夢。”

“做噩夢?”

“是的,我也感覺很奇怪,不僅經常做噩夢,而且總是夢見有東西在咬我,隻有點了散夢香,我才能安然入睡。我開始以為是被髒東西給纏上了,我讓師父看了,師父說我這是精神焦慮,讓我別想太多。小凡,我就感覺奇怪,你怎麽知道我睡眠不好?”趙梅傑說出心中所想,也挺疑惑的。

聽見趙梅傑的說辭,我就知道這和鬼種入侵有關係,而且從她說話的語氣來看,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體內被別人下了鬼種。

既然她不知道,我也沒有點破,不然的話反而會給趙梅傑徒增很多的煩惱和焦慮。

不過,心裏感覺很奇怪,雖然趙梅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被別人下了鬼種,難道她的師父趙小虎也不知道?

還是說他知道趙梅傑體力被別人下了鬼種,但是和我一樣沒有說出來,那他為什麽不告訴趙梅傑呢?其中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苦衷呢?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趙小虎本身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那鬼種就是他下的。

趙梅傑從小被趙小虎收養,連名字都跟著他姓,而他收養趙梅傑的目的就是要將她變為一隻厲鬼,然後被自己操控。

如果真是這樣,那太可怕了。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我的文殊八字咒。按照劉穩婆給我的那本書上所講的,文殊八字咒折成平安符,戴在身上可以使人心平氣和,內心安寧,不被噩夢困擾。

或許我的文殊八字咒可以幫助趙梅傑呢,我這樣想。

然後往回走的路上,我走在後麵,將手裏的文殊八字咒折成了一道平安符,又從我的身上找了一根紅線,把它拴好。

我找了個機會遞給趙梅傑:“這道平安符你拿著,它可以讓你晚上有一個好睡眠,不做噩夢。”

趙梅傑聽我這樣說,非常驚喜,接過平安符捧在手心:“小凡,你是說真的嗎?它可以讓我晚上不做噩夢嗎?”

我不敢點頭,也不搖頭:“你帶上吧,晚上試一試呢,因為這平安符我是看書上這樣說的,但自己從來沒用過,也不敢確定。”

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是趙梅傑還是非常開心地帶上了平安符:“小凡,我看你真的挺厲害的,如果平安符真的有效的話,以後我還要經常來拜訪你。”

我馬上說好啊,完全沒有問題。

我走了大概三四裏路,打了一輛野d回市中心。

因為平安符的事情,趙梅傑很興奮,我們聊了好一會兒。但我沒有向她說起鬼種的事,畢竟現在不知道也好,等我道行夠了,我就讓阿蘇教我方法幫她除掉,免得她一天提心吊膽的影響心情。

至於趙梅傑的師父趙小虎,現在也沒有證據,不能真的證明他就是壞人,既然不打算告訴趙梅傑鬼種的事,那就等調查一段時間後再做打算。

阿蘇之前也說過,趙梅傑體內除了鬼種還被人下了咒,這咒是抵製鬼種的,保證她兩年內不會有事兒的,也就是說至少短期內趙梅傑是安全的。

現在還沒有破除鬼種的能力,萬一真是趙小虎下的鬼種,若是現在將事情戳破,很可能讓趙梅傑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同時,我也沒有說起有關白紙人的事,因為這事兒就連劉穩婆和阿蘇都解決不了,讓趙梅傑知道的話,很有可能讓她陷入危險之中,所以這一切我都選擇了善意的隱瞞。

因為平安符的原因,趙梅傑一路上都很開心,回到市中心後,她還請我吃了一頓飯。喝嗨了後,趙梅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凡,現在咱們也算是生死兄弟了,以後有麻煩你找我,我罩著你。”

一聽這話,我當場翻了翻白眼,不過也挺喜歡趙梅傑這性格,不拘小節。

吃完飯後,已經到了晚上了,我和趙梅傑都不準備去店裏,還是各回各自己的住處,準備好好的睡一覺。

我們倆人交換了一下聯係方式,原來趙梅傑住的地方就在祥安堂對麵,隔了兩個街區,相距五百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