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開

聽劉穩婆這麽說,我有些不明白了,難道不是因為我沒有及時換上香燭,所以才詐屍的嗎?

劉穩婆卻搖了搖頭:“小凡,你不覺得很多事情都很巧合嗎?早不出遇鬼晚不遇鬼,偏偏你回來那天晚上遇見了鬼?而且白紙人出現,又恰巧在我離開之後?巧合太多就不是偶然,我感覺有人在針對你。你和朋友開車回來的那天晚上,拍車窗的那個老太太最想叫出去的人其實是你,可惜王妃娘娘暗中保護,你沒有出去,而你的兩個朋友卻死了,它們的目標沒有達成,進一步策劃了當晚的詐屍事件!就算香火不滅,屍變也是必然!”

劉穩婆鄭重其事,一字一句地道出了其中的厲害。

聽到這些,我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害我,還因此連累了阿蘇。難道是平貴子嗎?過了這麽多年,他依然不依不饒,想要害死我才罷休?

我看劉穩婆不說話了,悶著頭抽起了旱煙,於是走過去,說出了我的一些猜測。

可劉穩婆卻擺了擺手,說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裏麵水很深,其中不僅涉及到我,還牽扯到阿蘇。

還說平貴子活著的時候再厲害,死了也不過是一具鬼魂,翻不起驚天駭浪,真正可怕的是背後主使者。

一聽有人在背後使壞,我很憤怒,我與人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害我和阿蘇,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問那人是誰,我們是否認識?

劉穩婆再次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不過她心裏麵有個大概的推測,那個人或許是給平貴子選墳地的風水先生,因為隻有他才有能力改變冉家墳的風水格局,使其變成一座凶煞之地。

至於那個人的目的,很不簡單,感覺有意無意地針對我和阿蘇。

劉穩婆說,我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這種命格的人容易招鬼,屍體容易養血屍,魂魄可以養惡鬼。

末了,劉穩婆還說這一切隻是她的推測,至於是不是和她所說的一致,她也不是很清楚,還有待證實。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這個人的道行很高,很可能還在劉穩婆之上。除了看上我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命格外,還有意無意地針對阿蘇,或許,阿蘇才是他的最終目標,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暫時不得而知。

我知道阿蘇是蘇妲己,商朝紂王的妃子,一聽事情關於她,立馬想讓劉穩婆說更多細節。可劉穩婆卻說,水太深了,其中有一些厲害關係,現在告訴我反而對我不好,並且這一切她還處於猜測之中,沒有真憑實據,她也不敢亂說。

聽到這,雖然我心裏滿腹疑惑,但也隻作罷。這時,劉穩婆對我說:“小凡啊,該說的我都說了,最近一段時間你也別呆在村子裏了,去外麵避一避風頭吧。”

劉穩婆見我有些不樂意,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凡,這裏就交給師父我了。如今王妃娘娘的安危係於你一身,你如果出了事王妃娘娘可就……”

劉穩婆話沒有說完,但我也明白她後麵的意思,曉得其中的利害,於是重重地一點頭,出門避一避。

接著,劉穩婆說,她在漢中市有一位朋友,我可以去他那裏躲一躲。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她再通知我回來也不遲!

我問劉穩婆她那朋友是幹嘛的,關係怎麽樣,他願不願意收留我?

劉穩婆讓我放心,說她的那位朋友是做白事兒的,去了正好專業對口,包吃包住。還告訴我,她那位朋友很有本事,並指著我脖子上的玉佩說,這陰煞古玉的就是他送給自己的,我去了那邊,還可以跟著學點本事。

我見劉穩婆提及她那位朋友時,臉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知道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之前劉穩婆說這陰煞古玉中曾經封印過厲鬼,這玉佩既然是那位朋友送給劉穩婆的,那厲鬼也一定是他降服的,想來還真有幾分本事。

如果我能過去跟著他學點東西,早日提升道行,阿蘇也好早點出來,於是就答應了。

接下來,我和劉穩婆又聊了一些別的,晚上還喝了一些小酒。

劉穩婆寫了一份推薦信給我,信封背麵上有那位朋友地址。

由於事關阿蘇的安危,我也不敢在村子裏長住,第二天便辭別了奶奶、大嬸和劉穩婆,懷揣著那封信坐車去了漢中市區。

臨走前,劉穩婆還讓我帶上那本符文書,說有空的時候多多專研。

我點點頭答應了。

漢中市離我家還是比較遠的,坐車要坐六個小時,我到站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吃了個午飯,我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按照推薦信上的地址開。

大約開了三十分鍾,我離開了繁華的市區,車子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司機說到了,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風水店,說那就是我要找的“祥安堂”。

見到了地兒,我立馬下了車,付了車費。下車後我沒有立即進入“祥安堂”,而是在周圍轉了一圈,看了看四周的境況。這裏的建築破破爛爛,大都是七八十年代修建的,很多商鋪的牆上都寫著一個鮮紅的“拆”字。我心想,如果我在這裏有一座房子該多好,到時豈不是可以做“拆二代”?

這種地方風氣往往不是特別好,我看見好幾家洗腳按摩店,門內的燈光是粉紅色,幾個年過半百的女人坐在門口,看見我張望,不停地揮手讓我進去。

我納悶了,劉穩婆的朋友怎麽那麽不正經,把店開在這種地方?

我也沒有多想,整理了一下衣裝,然後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小聲道:“阿蘇,我們到了!”

說著,我拿出那份推薦信,看了看信封後麵的地址無誤,一步一步地走進了祥安堂……

剛一進屋,我便看見正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太極圖,太極圖下擺著一張古色古香的櫃子,櫃台後麵坐著一個猥瑣的小老頭子,此時手裏拿著一大遝人民幣,食指舔一口唾沫,數一張錢。

錢全是百元大鈔,一摞子,有磚頭那麽厚,看樣子少說也上萬。

小老頭數錢非常認真,我進去後他竟然還沒有察覺,我隻好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那個、那個打擾一下!”

話音剛落,那小老頭嚇了一跳,急忙抬起頭來,見屋子裏站著陌生青年,迅速不著痕跡地將錢收好。

然後露出一臉仙風道骨式的招牌笑容,起身歡迎道:“小客官駕到,有失遠迎,勿怪勿怪。請問小客官駕臨敝店有何貴幹?我這裏廟小神仙大,求姻緣、請財運、看風水一條龍服務,包你滿意。”

我連忙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劉翠花推薦來你這裏上班的。”

劉翠花是我師父劉穩婆的真名。

對方一聽我是劉穩婆推薦來上班的,神色明顯地變了變,然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她的弟子張小凡?”

聽小老頭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想來我的事情劉穩婆對他說了吧,於是急忙點頭:“是的,我叫張小凡。您是我師父的好友唐伯虎,唐大仙人是嗎?”

那小老頭一聽我叫他唐大仙人,臉上立即露出得意的神情:“沒錯,我就是唐仙人!”

我見是正主,連忙走上前去,雙手遞過那封推薦信。唐仙人接過去,拆開瞅了兩眼,連連點頭:“沒錯,這是翠花的筆跡。跟我來吧,先把東西放下,我給你安排住處。”

說完,唐仙人便領著我去後門,走進了一條小巷子。

我沒有想到這後麵竟然是一個白事店,賣著一些紙人、紙馬、靈房子之類的白事用品。唐仙人說這店鋪也是他的,說什麽前門看風水,後門賣葬品,一條龍服務。

我一陣無語。

然後,唐仙人帶我去了白事店的樓上,上麵有一間空房。我跟在他後麵,一邊走一邊聽他開口道:“在我這兒上班沒啥忌諱,但有一條規矩你必須遵守。”

一聽有規矩,我立馬豎起耳朵,問啥規矩。

唐仙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鄭重道:“每天晚上十二點過後,有人來店裏買東西,你不要開門。”

晚上十二點以後還有人來白事店裏買東西?這是什麽忌諱,我不明白,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唐仙人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裏。這裏就是個雜屋,放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靈牌、香燭、佛像之類的,靠近窗戶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擔架床。

唐仙人說我先住在這裏,順便照看貨物,說以後祥安堂生意好了,會給我換地方。

這地方確實有些擁擠,但我也不在乎,這一次我是來避難,隻要幕後黑手找不到我的位置就好了。

安排好了之後,唐仙人從褲腰帶上解下一大串鑰匙扔給我,說這是祥安堂大門的鑰匙,以後我每天早上九點去開門。

我見唐仙人這麽快把大門鑰匙扔給我,心裏還挺驚訝的,他也太信任我了吧。

於是我要求明早就上班,還問他平日裏我需要做些什麽。

唐大仙說:“也沒啥的。有客人來了,你端端茶,倒倒水,沒客人,你掃掃地,打掃衛生即可。”

我見都是些小零碎工作,爽快地答應了。

臨走前,唐仙人又一次叮囑,讓我記住,半夜有人來店裏買東西,不要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