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它還有用

李偉見死到臨頭了,那玩意兒還嘴硬,不由地鼓起牛眼,拳頭一握,又要去揍它。

我連忙拉住李偉,衝那狐魂笑道:“我發過誓自然算數,我不會殺了你的,但是也不會放你離開再去濫殺無辜。”

那李偉見我真和這狐魂講信義,十分不解,說我雖然發了誓,但他沒有,讓他出手為民除害。

我忙道不單單是這個原因,我之所以不殺這狐魂,是因為它還有用,說著,我把之前劉媛媛墳墓的事講了一遍,又給它說了那兩個妖道的事。

那李偉一聽養屍收魂這等邪術竟然還流傳於世,而且那些妖道就在漢中市附近活動,顯得十分驚訝,然後問我這狐魂怎麽處理。

我說先留著,把它帶回去,讓師父他們詳細審問一番,再做打算。

李偉一聽,也是點點頭,妖道活動的事可大可小,自古正邪不兩立,與之相比,一隻狐魂算不了什麽。

於是,那李偉也不猶豫,把手裏的黑傘拋向空中,然後雙手合十,嘴裏默念:“唵嘛呢叭咪哊。”

隨著真言咒語的響起,那被拋在半空中的黑傘並沒有落下來,而是緩緩地張開,在天空中滴溜溜地旋轉起來。

當黑傘完全張開後,直飛到那地上的狐魂頭頂上,將其罩在了裏麵,那狐魂被罩的一瞬間,而惡狠狠地辱罵我不得好死。

完全罩住了狐魂後,頓了頓,那黑傘又飛了起來,此刻,那地上的狐魂已經不見了。

那李偉接過飛來的黑傘,將其收好握在手上,見我一臉驚訝,笑著道那狐魂已經被收在傘裏了,然後給我講了一下這黑傘的來曆。

之前,李偉拿出這黑傘時,我就覺得這把黑傘不簡單,聽他一講,果不其然。

李偉說,這把黑傘名叫混元霹靂傘,專門收服惡鬼亡魂,是他師父玄奘的獨門寶貝。在他師父手上時,不知道多少凶魂惡煞被收進了傘裏,現在傳給了他,他正在學會怎麽使用,剛才那狐魂就是他收到的第一隻靈魂。

聽他說完,我不由地有些豔羨,這寶貝相當於一個裝鬼的容器啊,看樣子價值絕對不在唐伯虎給我陰陽鏡之下。

一番豔羨之後,狐魂已經被收好了,我們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了,連忙收拾回龍洞灣那邊去。

到了之後,我見張飛已經緩過來了,此時正和趙梅傑一起在采集三葉草。

見我們回來,兩人歡快地站起來,問我們狐魂的事情咋樣了。

那李偉無恥地搶功,一臉輕鬆道:“小菜一碟,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聽了這話,我差點噴飯,差點把他在狐魂迷惑下大喊“空姐、少婦”的事情講了出來。

其實如果不是阿蘇在陰寒古玉裏留了禁製,在幻境中叫醒了我,現在我們怎麽樣還不知道呢。即使後來李偉能夠痛扁狐魂,那也是在它迷惑我們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才導致的,不然李偉那小子不是對手。

然後我們把我們戰鬥的過程講了一遍,那張飛一聽,上了他身的狐魂竟然沒被我們打個魂飛魄散,十分不甘,嚷嚷著李偉把那狐魂放出來,他要親自動手解決。

我連忙解釋現在還不是時候。

張飛問怎麽回事。

我連忙把關於狐魂的事情講了一遍,重點講了一下那兩個妖道人以及養屍收魂邪術,或許和在劉媛媛墳墓周圍動手腳的邪教徒有關聯。

張飛一聽也明白了,認為我這樣做很對,關於邪教的事,必須把這狐魂帶回去讓師父他們審問一番再做定奪。

我點了點頭,那趙梅傑並不知道劉媛媛的事,我們也給她講了一下,當她聽見這世界上還有如此邪術,並且在漢中市周圍就存在時,也無比驚訝。

不過相比於此,最令她感動的還是黃鼠狼的事情。

那黃鼠狼倒是個癡情種子,為了愛,竟然甘願自殘,進入鬼修一途,實在是令她無比敬佩,甚至深深地打動了她。

我也很讚同這一點,不過後來它心理扭曲,濫殺無辜卻是不該。我們如果真心懷愛,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不能不擇手段,不然我們和惡人有什麽區別。

所以,雖然狐魂很令人敬佩,但它濫殺無辜,必然要為之付出代價。

那趙梅傑見我如此,以為我要殺了狐魂,還撒嬌似地向我為它求情,我連忙說不會,我發過誓了。

我哪裏知道此時趙梅傑的心情,更不會知道多少年以後,趙梅傑會走上和狐魂一樣的道路,而且,也是因為愛。

交流完畢後,我和李偉一起來幫他們采集三葉草。

三葉草大概有一指來高,渾身碧綠,枝葉都胖乎乎的,有點像豆苗,不過它的頂端隻有三個分叉,每一個分叉上各有一片三角形葉子。

這個時候都已經到了秋季,樹葉之類的開始泛黃了,但是三葉草的葉子還是晶瑩碧綠,好像剛從泥土裏鑽出來的。

我沒有在枝葉間看到有花,不知道現在不是三葉草開花的時候,還是什麽原因。

我們采集了一下午,這龍洞灣附近的三葉草並不多,采集完了之後,我們又去附近逛了一圈,但都沒有再找到三葉草。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我們打算在這龍洞灣附近休息一晚,明早再下山。一是因為下山也走不了多遠,在山頂上太陽都落下了,那麽下麵肯定天都黑了;二是因為龍洞灣附近是一片平地,視野開闊,在這裏露宿要比密林間安全一些。

晚上睡覺時,我非常開心,因為有了這三葉草,阿蘇他們有的救了,相比於來時因為狐魂搗亂而如芒在背的感覺,此刻無疑輕鬆了許多。

至於那瘸子的事,我認為有必要和阿蘇開誠布公,好好地談一談,我相信阿蘇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能知道的。

經過了狐魂的幻境,我的心境變了,阿蘇是愛我的,要不然她不會不放心,而在陰寒古玉中留下了禁製。

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去溪水旁洗把臉,還沒走近溪水,忽然嗅到了一股濃濃氣味。

氣味很臭,有點像農村臭雞蛋的味道。

“張飛,你有沒有嗅到一股臭味?”我停下了,問一旁剛起來的張飛。

張飛動了動鼻子,皺了皺眉:“確實有一股味道,怎麽回事,昨天怎麽沒有啊?奇怪,小凡,那臭味好像是從龍洞口裏飄出來的。”

我朝龍洞口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還清澈見底的泉水,怎麽現在黑漆漆一片,像被工業廢水汙染了一般。

張飛也嚇了一跳:“水怎麽變黑了!”

這溪水是從龍洞裏流出來的,看來洞口裏有古怪啊。

我心裏疑惑,臉也不洗了,跑到了那龍洞口邊上,張飛見我如此,害怕有變故,也跟著一起爬上來。

此刻,我的驚嚷也喚醒了趙梅傑和李偉,他們一醒來就抱怨怎麽回事,怎麽有一股臭味。

而我和張飛爬上了龍洞口,沒工夫和他們解釋。

那龍洞口和礦洞差不多,並不是特別大,僅僅能容兩個人進出,我們剛到這裏,那股臭味就撲鼻而來,熏得人差點吐出來。

低頭一看龍洞裏流出來的水,黑烏烏一片,好像熬藥的中藥水。

“怎麽回事,昨天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這水就變黑了?”張飛在我身後不解地道。

我也是滿心疑問,昨天采集三葉草的時候,這龍洞口我們都還來過,沒有半點異常,水也非常清澈,怎麽一晚上不見,就變了呢?

“看來龍洞裏有古怪。”我回頭對張飛道,“你在這裏等著,我湊進去看看。”

因為龍洞口長滿了野草,毛茸茸的一大團鋪在水麵上,遮擋了視線,所以我們隻看見黑烏烏的水從草叢間流出來,但龍洞裏什麽情況我卻看不見。

我大著膽子走過去,左腳輕輕地落在了一塊尖石上,用腳推了推那石頭,待確定它十分穩固之後,才放心地踩上去。

然後,我一隻腳踩在洞外,另一隻腳踩在洞內的尖石上,輕輕地蹲下身子,將鋪在水麵上的水草輕輕地撥開。

黑水翻滾,水草下的世界緩緩地展現在我的麵前,我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即使我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可怖景象的心理準備,但眼前的一切還是讓我無比震驚。

隨著水草的撥開,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隻瓢也似的褐色圓球,在水麵上翻滾,我本以為那是一隻泡在水裏的皮球,正奇怪這深山老林怎麽會有皮球落進去,可隨著水流動,那瓢也似的球忽然轉了過來,瞬間把我嚇尿了,那哪裏是皮球,那分明是一隻發褐的頭顱,兩隻空洞洞的眼睛正對著我。

我兩隻腿不停地打顫,接著我便看到水下麵,密密麻麻的全是骷髏,一層接一層,一疊壘一疊,無數雙空洞洞的眼眶和我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