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撕破臉皮

“煉血堂?”聽見這陌生的名字,我愣了一下,猜測應該是一個邪教教派的名字。

果然,阿蘇說煉血堂是上古時代的一個邪教教派,至於什麽具體情況她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像阿蘇這樣位高權重的人,自然不會關心當時不入流的小派別,但目前看來冉寧很可能和煉血堂有關係,所以煉血堂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不得不重視。

於是,我默默地把煉血堂這個名字記在心裏。

灰縣還真是遙遠,我們是下午坐車走的,開了一夜,一直到半夜十點還沒到。

在路邊找了一個旅館歇息,我以為冉寧半夜要在這裏對我們動手,可唐伯虎在四周觀察了一圈,說沒事兒,讓我大膽地睡。

半夜我睡不著,和趙梅傑聊qq,問她在哪兒,她說在附近一家旅館歇著,距離我們不遠,我打開窗戶望了一眼,大約二百米的地方還有一家汽車旅館亮著燈。

我看這麽近,夜深人靜,我孤單寂寞,突然想跑過去和趙梅傑**,繼續早上沒完的事業。

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辦正事兒要緊,萬一被冉寧發現了可前功盡棄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們就醒來,簡單吃了點早飯後,冉寧繼續開車載我們前往腰莊村。

大約開了半個小時之後,我看見一個大大的水泥碑,碑麵上寫著兩個大字“灰縣”,看來是到了縣際交界處了,根據我一路的觀察,這灰縣是在漢中市的西北方向。

漢中市的地勢是西北高東南低,進入灰縣境內,我明顯感覺車窗外的山陡峭和高大起來,路都在半山腰上,路兩邊一邊是山,一邊是河,九曲十八彎,而且還不是水泥路麵,純天然,坎坷不平,我們坐在裏麵抖個不停,不知道底盤很低的蘭博基尼是怎麽在這路上行駛的。

而冉寧的臉色也十分不好,顯然心疼豪車,這泥土路上開跑車好比黑鬼幹了學生妹——型號不對啊。

越往灰縣裏麵開,山勢越陡,到了最後,直接九十度了。

我和唐伯虎對望了一眼,臉色都十分不好,這深山老村裏,被人殺了,拋屍荒野,沒十天半個月怎麽找的到啊。

看來,冉寧師徒在對付我們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路上,那冉寧透過後視鏡看我們臉色不對,連忙解釋,說別看這裏閉塞,有山有礦啊,他姑媽就是靠礦產起家的。

就這樣,我們在灰縣境內行駛了大約三個小時左右,終於到達了所謂的腰莊村。

此時,這裏的山勢已經完全像筷子一樣立起來了,可是我看那山上還有盤山小路,山峰深處還有人家。

我以為腰莊村在山上,可冉寧笑著告訴我,說沒有,腰莊村就在前麵的河穀地帶。

到了腰莊村之後,我們明顯發現這裏氣候異常,很陰,太陽隻在正午時能照一會兒,都已經上午十一點了,村子裏還有一層淡淡的霧靄。

此時,不少人站在村口接我們,看見冉寧帶我們走過來,有人就在村口朝村裏喊:“先生來囉!”

冉寧回頭衝我們詭異地笑了一下:“兩位大師,到了!”

我和唐伯虎對視了一眼,知道好戲要開始了。

進了村子之後,一切都非常正常,我和唐伯虎還是假裝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履行一個陰陽先生該履行的職責,看屍、念經、燒紙、超度以及尋找墳墓,最後挖墳、下棺。

這一共花了兩天時間,可是這兩天時間裏,我們做了所有的事,都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來之前,我和唐伯虎還在揣測冉寧他們會怎麽對付我們,我們都認為,除了靠人多圍殺我們以外,還有可能在屍體上下手,比如在我們守夜期間令屍體詐屍。

意外的是,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兩天裏,我和唐伯虎在冉寧姑媽家輪流休息,雖然超度念經之類的耗費人的體力,但畢竟有床,趙梅傑他們就慘了,睡在後山的荒郊野外,風餐露宿。

當然,這裏沒有手機信號,我們聯係方式是道門獨有的,十分隱秘,而且為了防止被發現,隻在淩晨五點,人最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聯係過一次。

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下棺後,冉寧家擺宴席,說要感謝我們。

這是白事兒的最後一道程序了,吃了這頓飯,拿了錢,我們可以走人了。

經過這三天的相處,周圍人都成了我們的粉絲,宴席還沒開始,他們便不停地拍我們馬屁,叫我們大師。

讚譽與馬屁滿天飛,我和唐伯虎有點飄飄然起來了。

宴席開始了,飯菜非常豐盛,這幾天我們都吃的清湯寡水,看見牛肉白菜、粉絲豆腐條、涼拌黃瓜,不由地食指大動。

我和唐伯虎也不管什麽圈套不圈套了,先吃飽了再說。

剛拿起筷子,正要夾菜呢,阿蘇忽然對我道:“小凡,不要吃,菜裏麵有迷魂藥。”

我心裏咯噔一下,剛拿起的筷子停在空中,看見唐伯虎和我一樣,忍不住夾起一顆菜,正往嘴裏送,我連忙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唐伯虎身子一抖,菜沒夾穩,掉在了地上,然後一臉不解地看向我。

我忙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用腳在桌子下麵寫了一個“藥”字,跺了跺腳,那唐伯虎低頭一瞟,立馬明白了,和我一樣放下了筷子。

這個時候冉寧走過來,笑眯眯地道:“小凡、大師,你們怎麽不吃菜?”

唐伯虎道:“肚子太脹了,吃不下去。”

冉寧道:“這幾天飯菜那麽清淡,我看你們吃的很少,怎麽會肚子脹呢?你們是不是講客氣呢?”

說完,也不待我們回答,冉寧喊了鄰桌幾個人,讓他們過來陪酒。

那幾人興衝衝地端了一杯酒過來,在我們麵前比了比,喊道:

“大師,我敬你一杯!”

“兩位大師,喝一杯啊!”

“大師們,別客氣!”

“……”

我和唐伯虎都擺了擺手說不喝酒,可那幾個人死纏爛打,還叫囂道:“怎麽,不給麵子嗎?”

“是不是瞧不起咱們啊?”

“兩位大師,在咱們地兒,要按咱們的規矩辦,好歹喝一杯!”

“是啊,大男人,和娘們似的。”

“……”

我和唐伯虎都有點心煩,可是堅決不喝,那些勸酒的人把我們圍了一圈,見我們頑固,臉上隱隱有了怒意,有幾個還罵了起來:“草泥馬,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和唐伯虎也忍不住了,mmp,這是在敬酒嗎?這是在強迫我們喝酒!看來阿蘇說的沒錯,這酒菜裏百分百有鬼!

我和唐伯虎忍無可忍,正準備爆發撕破臉皮時,忽然一道聲音在身後傳來:

“你們都退下,我和兩位師父喝一杯。”

我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瘸子拄著拐杖,一搖一擺地從堂屋裏走出來。

我立馬反應過來,這人便是那冉寧的師父了,之前見過,但是在黑夜裏,隻能看個模糊的身影,現在看清後,才發現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兩鬢斑白,瓦瓦臉,一道刀疤從左眉橫過鼻梁蔓延到右嘴角,像一條蜈蚣般趴在臉上,看起來十分猙獰。

冉寧向我們介紹,說這是他姑媽的老父親,叫姑爺,姑爺敬酒,我們不能不喝啊。

說完,那老瘸子端起一杯酒,說了幾句感謝我們的話,要和我倆碰一杯。

我和唐伯虎推開了,說我們不會喝酒。

剛一推開老瘸子的手,我看見四周桌子上的人“嘩”的一聲全部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們,那樣子要吃了我們似的。

冉寧掃了一眼殺氣騰騰的眾人,兩隻手在空氣中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冷靜,那些人看了一眼冉寧,才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坐了下去。

隨後,冉寧回頭對我們擠出一絲笑:“兩位大師不要誤會,鄉裏漢子,做事講求爽快。這位是我的姑爺,算是主人家,他敬酒你們不喝,太不給麵子了!”

我笑道:“老同學,我和唐叔真不會喝酒。”

那冉寧麵色一冷,上下眼皮夾了我一下。

老瘸子端起一隻一次性塑料杯,遞給唐伯虎,說道:“不喝酒,喝白開水總可以吧?”

這一下盛情難卻,我們找不到好的理由推辭了,唐伯虎一陣無奈,接過了那隻塑料杯,遞到嘴邊。

此時,我瞟了一眼周圍,隻見眾人見到這一幕,嘴角都浮現出一絲狡黠的冷笑。

塑料杯遞到嘴邊,唐伯虎仰起脖子,打算一飲而盡,而一旁的我則捏了一把汗,渾身肌肉緊繃。

至於那瘸子,盯著唐伯虎,滿臉冷笑。

眼看著那杯水要倒進嘴裏,忽然,唐伯虎目光一淩,“啪”的一聲把水杯砸在了那瘸子臉上,瘸子沒反應過來,燙的哇哇亂叫,而唐伯虎則拉著我快速後退。

“喝,喝尼瑪的逼!”

一連退了五六步後,唐伯虎停下來衝著瘸子破口大罵。

那瘸子十分狼狽,用衣袖擦幹了臉上熱水,衝我們惡狠狠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你們自找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那酒席上的二十多人全部“嘩”地又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瞪著我們。

唐伯虎望了一眼眾人,把我護在身後,冷笑道:“一群歪門邪道,搞什麽繁文縟節,直接動手不更好嗎?為什麽還要大費折騰,敬來敬去,想讓我們死之前受一次侮辱?”

冉寧這時也撕破了臉皮,衝我們道:“老東西,我們不是為了對付你,這麽做,是要活捉你身後的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