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羨語被季屹然這個吻安撫住了,獨自坐在位子上的時候,用手指玩著手上的帽子,也沒有覺得無聊。

就在他想著自己的心事時,突然場地的大燈被人哢嗒一聲打開。

整個空間被燈光照得透亮,孟羨語的視線不受光線的阻擋,終於能把整個現場看個清楚。

在他的身邊是一排圍繞著中間的大型球場而建的座位。

座位每隔十五六個設立一道人行通道,向後則是關閉著的大門,估計是出口和球員通道,向下則是進入球場的大門。

孟羨語心說,季屹然他們要玩什麽?

他實在太神遊了,想著有季屹然帶他,就完全不帶腦子了。

他有些懊惱自己對季屹然的太過信任,又腹誹季屹然的不負責任,也不知道跟他事先介紹一下。

他左右看看,見沒有人進來,就從座位走下來,順著台階向下走到被圍欄圍住的球場邊上。

中間的球場是個冷氣森森的長方形,孟羨語一走近,就感覺到了一陣寒氣撲麵,視線仔細盯著地麵,果然是厚厚的冰麵。

隻是冰麵被人做過了維護,鋪上了一層冷水,現在重新結成了新的冰,看著光滑如鏡,十分平整。

孟羨語想不到季屹然他們出來玩一玩,竟然租用這麽大、這麽正規的場地。

他平時是喜歡看體育運動的,雖然最愛的是足球,但是也並非對其他的運動一無所知。

正疑惑他們到底要玩冰球,還是冰壺,就見場外台階高層上的大門被人推開,一群人列隊從裏麵魚貫而出。

打頭的人身材高大,穿著臃腫的白色兵球服和護具,沒戴頭盔,正和身後的人說話,孟羨語一眼認出他是季屹然,立刻伸手朝他揮手。

“季屹然!”

孟羨語雙手放在嘴巴邊上,朝他喊道。

季屹然那邊還在和人說笑,聞言就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現場的燈光從他的頭頂灑下來,孟羨語發現季屹然的頭發被他全部捋上去了,露出光潔的額頭。

在燈光的照射下,季屹然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線條好看的嘴唇帶著一點笑意,又帥又性感。

孟羨語看得整個人都有點發怔,心尖都抖了一下,恍惚地對季屹然回了一個笑容。

誰想,季屹然看到他的模樣,把自己手上的東西都扔給了身邊的隊友,朝他走了過來。

季屹然穿著厚重的護具,走路也不靈活,孟羨語主動迎了上去,伸手要抱他。

這個時候,孟羨語也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了。

季屹然給他抱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背,就把他鬆開了。

但是孟羨語現在喜歡他這個造型喜歡的不得了,不肯鬆手,說:“你們打冰球啊,隻有一隊嗎?

你打什麽位置呀?”

應該不是守門員,孟羨語心裏補充,季屹然可不像那種甘願留守後方保護大家的人。

季屹然看孟羨語竟然還了解冰球,不由微微詫異了一下。

不過,冰球在國內是冷門,但也是冬奧會的正式項目,如果看過奧運會的都會知道一點。

“我打左邊鋒,待會兒你坐到有防護的邊上,不要趴到欄杆上看知道嗎?”

季屹然摸他的臉,囑咐道。

孟羨語乖乖點頭,他知道冰球很危險,並不想季屹然在球場上擔心他,說:“我會給你加油的!”

季屹然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容,親了親他的臉,說:“知道了,下次再帶你來學一學怎麽玩。”

隊友上了場,李池在入口叫他:“行了啊,大家都看著呢,能不能別這麽黏糊!老季你不行,就下場,換個行的人來!”

其他人聽了轟然大笑,季屹然表情不變,本來就是過來玩的,孟羨語第一次來他多關照一下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李池沒事找事。

他不說話了,最後伸手捏了捏孟羨語的肩膀,讓他去觀眾席上坐著。

孟羨語等他離開,才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發熱的臉頰。

他也聽到了李池的話,覺得自己不端莊的舉止給季屹然丟人了。

不過,等季屹然他們真正比起賽的時候,孟羨語就沒有心情想其他事了,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比賽中。

季屹然他們這一隊身著白色冰球服,每個人身後印著背號和自己的名字。

另一隊是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的,穿著黑色的兵球服。

孟羨語不認識,但是每個人看起來也不太大。

兩隊的隊員似乎都認識,上場的時候,還互相擊掌寒暄了一下。

冰球一場比賽總共六十分鍾,分為三場,每場二十分鍾。

裁判盤踞在場地的兩側,盯著每個人的動作,是以有人想搞小動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在裁判哨聲響起之後,兩隊賽前那種友好氛圍驟然破碎。

冰球是速度和力量的比賽,火藥味特別濃重,前鋒想要帶著球衝進對方的禁區,最少要突破兩個後衛的防守。

稍微不留神,後衛快速撞過來,直接把人撞得在冰上滑出老遠的距離。

孟羨語的心都吊在季屹然身上,他帶球衝鋒的時候,他激動地從位子上站起來,拳頭攥得緊緊的。

季屹然帶球被人打斷,被後衛撞飛倒在地上,孟羨語恨不得撲到透明防護上,去看看季屹然有沒有事。

一場比賽下來,孟羨語感覺自己比親身上去打還累,最後季屹然他們這一隊以微弱的比分贏了比賽,一隊人打完有的累得躺在冰麵上起不來,最後被其他人硬拖著起身,帶離了球場。

季屹然走出球場的時候,孟羨語就第一個衝過去準備扶他。

季屹然摘下頭盔,黑色的頭發多汗濕了,零碎地垂落下來,微薄的汗水浸潤他的眉毛和睫毛,讓他眉目清晰,整個人有一種異常的淩厲感。

“還好,沒那麽累,幫我把頭盔拿著。”

季屹然把自己的頭盔塞給孟羨語。

孟羨語忙不迭地接過來,用星星眼看在一旁看季屹然彎腰脫自己的鞋刀。

氛圍正好中,突然旁邊一個人插進來,笑嘻嘻地看著孟羨語,說:“剛剛加油聲那麽大,這麽喜歡我們季哥啊。”

不等孟羨語說話,又調侃季屹然,說:“我說老季,人家不過最後喊兩聲,你就急得跟什麽一樣,非得贏我們!跟吃了炸藥一樣,真夠可以的啊!”

這話孟羨語聽著覺得有點氣急敗壞的意思,孟羨語微微抬眼看著人的背號,果然是最後一個球被過掉的黑隊球員。

似乎是察覺到孟羨語的視線,那人跟被刺到了一樣跳起來看孟羨語,說:“你看什麽?”

孟羨語睜大眼睛,神情很無辜,他看了看季屹然,又看了一眼對方,伸出三根手指。

“你!”

對方氣得想打人。

孟羨語這是在嘲諷他最後一分鍾被季屹然過掉,被季屹然一球洞穿防線,拿下三分的恥辱呢!季屹然都被孟羨語的動作弄得噗嗤笑了出來,他伸手把孟羨語摟到自己身邊,對著那人道:“行了,輸不起啊?

走吧。”

那人氣哼哼的,瞪了一眼孟羨語,才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以後,孟羨語和季屹然並排朝出口走,他才小聲問:“他是誰啊?

我剛剛沒錯話吧?”

別真的是季屹然的好朋友。

季屹然聽得想笑,搖搖頭說:“你都沒說話,能得罪誰啊?

嗓子是不是很痛,過來讓我看看。”

孟羨語湊過去,張大嘴巴讓他檢查。

季屹然看到他的扁桃體有些發紅,懲罰性地揪了一下他的鼻尖,說:“那麽實在,讓你看比賽,結果全程就聽你在旁邊扯著嗓子喊。”

還一直喊他的名字,季屹然嘀咕。

他的語氣說是訓斥,不如說是寵愛。

孟羨語聽了直笑,捂住的鼻子,躲開他的手,說:“我第一次看現場嘛,又是你做前鋒,當然激動了。”

現場看比賽,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跟在電視機前完全不一樣的,再說了,他是真的看進去了。

季屹然心說,別人也帶過什麽女朋友男朋友過來看,也沒見一個兩個像你那麽不顧形象,大呼小叫的。

有個朋友還問他,孟羨語原來私下是這樣的啊,跟電視裏的看起來真不太像,太活潑了。

他想到這兒,又扭頭看孟羨語的臉,心想孟羨語在電視裏還能有什麽樣?

察覺到季屹然的視線,孟羨語也抬頭和他對視。

他之前喊得太認真,情緒起伏激烈,臉頰都透著薄紅,眼睛明澈,眼裏裝著滿滿的季屹然的臉,仿佛除了他之外,其他東西都裝不下了。

對著這雙眼睛,季屹然的心突然莫名地跳動了一下,而此時,孟羨語還彎了眼睛,對他歪頭笑了一下。

季屹然又一次感受到初見孟羨語時移不開眼睛的感覺,隻是上一次,他的心跳從沒有這麽亂過。

他的腦子隻有一個想法:草, 可愛死了。

誰淪陷了,我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