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鬥智鬥勇

賀言提出第一點要求:“我隻答應這一次的合作,往後……請你另尋合作夥伴。”

“好,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

歐文當然想和賀言取得長久的合作關係,不過現在對方心情不好,還是不要去觸黴頭才是正確選擇。

“二,這裏……”賀言右手食指往下指,表情嫌惡,“這塊地,我嫌髒。”

黑與白的界限太過分明,一不留心就會被黑暗所吞噬,比如說歐文他自己。

歐文這次沒那麽快答應,深吸一口氣吐掉,“好吧,我還以為你要我解散這裏。”

從剛才賀言對那個女孩的憐憫來看,倘若賀言真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也不會意外。

“你不會。”賀言冷笑,諷刺道,“沒了這裏,你還會再造一個,又有什麽意義呢?我真好奇,你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地方。”

一點一點的從對方嘴裏挖掘出更多的罪惡。

歐文比了根手指,搖搖頭,“不不不,你在套我的話?”

被他看穿了,賀言的神色卻沒有被拆穿的窘迫,淡定的連一絲神色變化也沒有,“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

歐文表示無謂,“謝謝誇獎,我可以告訴你,我還有哪些地方……”

他說出一大堆的地名,那些地方分布在世界各個角落。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坦白,永遠也不會發現那些地方的真相。

他之所以會這麽大方的說出來,也不過是篤定賀言無法把他怎麽樣,是帶著一種已經變態的心理,單純的在炫耀這件事。

“噢,那還真是了不起。”賀言的手又敲了兩下表盤,得到了那邊的回複,已經把歐文剛才自己所說的惡行全部記錄了下來。

他的第三個要求,是要與祁憐通話。

“賀言先生,我說過,隻有你完全站在我這邊,你們才可以見麵。”歐文撐著桌子,低下頭看他,語氣很不高興,“你這是在破壞遊戲規則。”

“我從來,也沒有答應過遵守。”賀言不客氣的回道,抬手看了看時間,“我給你十分鍾,我要確定她現在還是不是活著。”

態度很強硬,並且不打算做出絲毫讓步。

剛才從夜市過來這邊的路程,大概就是十分鍾。

如果是他,不會把人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一定是發生問題可以第一時間得知的地方

。那個夜市,就非常符合這個要求。

賀言在賭對方的心理,是不是如他所料。

他看著歐文,秒針滴答滴答的走過去,在從‘12’轉完一圈又回到‘12’時,對方終於妥協。

“不要耍什麽花招,賀言。”歐文招來手下耳語了幾句,又威脅道,“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

祁憐一直保持著精神的緊繃,她要找機會出去,隻能豎著耳朵,不放過外麵傳來的一點點動靜。

門外應該是隻有一個人在守著,沒有聽見交談對話的聲音。

現在那人睡著了,有極重的鼾聲傳來。

這一點讓祁憐有點興奮,門外那個人不是什麽專業的殺手之類的,那麽自己逃生的可能性就大了一點。

她趴著牆壁在聽外麵的聲音,好像很熱鬧的樣子,與這座城市的靜謐特性不一樣,這裏應該是人們開展夜生活的地方。

可是人多,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成為自己的幫手。

祁憐曾試著大聲的呼救過,結果聲音一點也傳不出去,隻在房間裏回蕩。

甚至連那個守衛,都沒有過來阻止她的意思。

除了給她送飯,才會開一個小窗口,那個人自己完全不露麵。

正是苦惱之際,祁憐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在開鎖,一個外國男人拿著一台電腦走了進來。

十分鍾的時間到,賀言從電腦屏幕上看到了他想要見的那個人。

信號很不穩定,所以畫麵質量也很不清晰,可幾乎是第一秒,兩個人就都認出了對方。

祁憐自遇見歐文的那一刻起,到現在被關了這麽久,她一直都表現的非常堅強,完全沒有屈服懼怕。

可就在看見賀言的這一刻,她突然忍不住了。

像小時候在外麵和小朋友打架,兩個人都鼻青臉腫的,可她楞是一點也不覺得疼,就在爸爸出現在麵前的那一刻。

她身上的神經好像才產生反應,一下子傷口變的非常疼,那眼淚說掉就掉下來了。

賀言看到她飛快的擦了下眼角,覺得胸腔有點疼,“還好嗎?”

“我……”祁憐本來想帥氣一點說自己很好,可那眼淚就是止不住,隻好別過頭去聳動著肩膀。

賀言沒有說話,等她自己調整好。

最後,祁憐抹了兩下臉,對賀言哭訴道:“這裏好簡陋,地方又好小,外麵又好吵……外麵那個人還恐嚇我!每天隻有飯稍微熱點,連熱水也沒有……”

聽著可真像是一個認不清現實的嬌小姐,都被綁架了,還對生活條件有這麽多要求。

祁憐說完就埋下頭在那哭,剛剛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都藏到那些話裏了,她不知道賀言能不能聽懂。

地方小、外麵吵、那個人、隻有飯是熱的……這些信息足夠賀言驗證他的猜想了。

若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容許,賀言還真想誇一誇這個女人,不僅聰明還是個演技派。

簡直是美貌與智慧並重的代表!

他好像更喜歡這個女人了。

“日日思君不見君,你要自己保重,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賀言看著屏幕裏的人,重複了最後一句,“很快。”

視頻被切斷,歐文聽不懂他剛才那句詩詞,隻知道好像是華夏人用來表達思念的。

他心中不覺好笑,都什麽時候了,這些華夏人都還隻會談情說愛。

“現在,我們可以簽合同了嗎?”歐文已經有點不耐煩,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

賀言恢複了淡漠的眼神。“當然,不過我要求換個地方,這裏……”搖搖頭,掩鼻道:“太髒了。”

歐文咬了咬牙,還是同意了,隻要讓他簽完字就好,這麽點事情……他忍了。

祁憐聽著那些人重新關上門,才停止哭泣,抬起頭時眼神分外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