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劍拔弩張

這擺明了是要把她給支走,正好自己也不想在這待,夾在兩父子中間變成挑起戰火的理由。

她清脆的答應一聲,拿了衣服袋子往衣帽間走去。

等人進去了,客廳裏便沒有外人在,賀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

“是吧,您來這一趟,到底有什麽目的?”

管家先出了聲,恭恭敬敬的鞠了一點躬,苦口婆心道:“賀少,您怎麽能這麽跟老爺說話呢?您二位總歸還是父子,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啊!”

“血脈相連?我也並沒有否認這一點,不然,你們以為闖進我家,此刻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賀言冷哼一聲,語氣極其冷漠,“隻可惜我隻是個肉胎凡身,不能割肉剜骨,不然把這點子血脈給剔除掉,倒也幹淨。”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身上還留著這個人的血,有著生物學上的承認的父子關係。

但在心裏,賜予他生命的,就隻有母親一個人,至於父親……有和沒有,也並沒有生命差別。

賀明朝語氣也不算好,回應道:“如若可以,我真是情願換一個兒子,不求其他,聽話懂事點就好。”

“那還不如養條狗,扔個骨頭過去,對你搖尾巴搖的不知道多歡暢!”

賀言諷刺了一句,眼角餘光悄悄的在四周打量,找尋祁憐的蹤跡。

若不是考慮的祁憐還在這,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孝子!你知道我……”賀明朝話到一半忽然停了,大口的喘了幾下,似乎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晚上林家的宴席,你待會跟我一起去。”

賀言言簡意賅的回答:“不去。”

“不跟我一起去也行,我也不想見到你。”賀明朝眼神示意了一下,道:“那你就跟羨魚一起去,你們兩個人年輕人,在一起也有話說,我這個老頭子湊不湊熱鬧都行。”

賀言還是那個回答:“別想,我不去。”

“去不去,容不得你!”

“也容不得你!”

父子倆人拍案而起,戰火一觸即發。

管家提醒了一句:“老爺,林小姐還在裏頭,別嚇著她。”

賀明朝閉著眼睛喘息兩下,緩和了語氣:“我也不要你去做什麽,隻是吃個飯,就當作是應酬。你平素應酬的還少?林家給了這個麵,你即使再不情願,也不能不回應。”

“誰應的,誰去,與我有什麽幹係?”

賀言笑了一聲,勾起一側嘴角,問:“你打的什麽算盤,當誰不知道?想要賀家和林家結盟,對方出了個女兒,我們這邊也得出一個人。隻是啊,父親,您如今也是單身,自己笑納了,豈不是更好?”

這話說的委實有些過了,在場的人無一不色變。

賀明朝氣的臉部肌肉都在抽搐:“逆子!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麽?若我要再娶,哪裏還等得到今天?你這麽說,置你母親於何地?”

賀言斂了玩笑的神色,冷然道:“我母親大度、賢惠,從不會幹涉你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如今見您孤單,她必定也於心不忍,所以您也不必拿她做借口,放心大膽的娶就是。作為兒子,我也會祝福您。”

他的母親同這個男人雖是夫妻,卻並沒有多少情分在。

唯一的那麽一點,也在無盡的等待中被消耗殆盡了。

別說她早就不在了,便是還在世,恐怕也不會在意自己丈夫是否在外麵找其他的女人。

不過,若母親真的還在世,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是決計不會允許賀明朝這麽幹的。

人死如燈滅,人在不在了,其他的也沒什麽重要的了。

“你閉嘴!”賀明朝不住搖頭,“我怎麽會生了你這麽個兒子?你心裏想著誰,我也知道,隻是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了——要那個不明不白的女人進我們賀家的門,不可能!”

“賀家的兒媳,哪怕不是林家也好,也必定是能和賀家匹配的家族!”

賀言輕嗤一聲:“我的女人,不會進你們賀家的大門。她進的,是我家的門。”

他不在意那些,不需要用自己的婚姻去交換利益,如今握到手裏的已經夠多了,若海想要更多,他也會憑自己的本事去掙。

他的這一生,沒有發生什麽順心遂意的事,所以,這唯一遂意的愛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

“你這是,要脫離賀家?”賀明朝的表情好像在說:你莫不是腦子壞了?你現在清醒嗎?

賀言一攤手:“有何不敢?”

“你試試!”

“正有此意。”

賀言起身,撥通了祁憐的電話,這個地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必須得把人帶走。

他們的說話聲音有在刻意控製,並不算大,隻是林羨魚耳朵尖得很,客廳裏的那些談話她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

對此,她並沒有什麽想法,一笑置之罷了。

矛盾的中心是她,也不是她,就如賀明朝所說的,即使不是林家的女兒那也會是其他家族的女兒。

隻是恰好的,今天是自己站到了這個位置而已。

不過,聽著那位賀少的話,意思像是已經有了心愛的人,真是不知道,得他青眼的姑娘,是個什麽模樣?

林羨魚隻是稍微有一點點好奇,畢竟自己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想要知道贏過自己的那位,到底是何等人物,想要膜拜膜拜。

她正開著小差,忽然衣帽間的某個角落裏突然響起一陣音樂聲,可這裏麵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稍微有些毛骨悚然。

林羨魚環顧一圈,視線落到右邊的一個櫃子上,側耳聽一聽,似乎是從那裏麵傳來的聲音。

她素來膽子大,也極具探險精神,便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朝著那個聲音的來源地走去。

躲在櫃子裏的祁憐大驚失色,隻因手機放在包裏,而櫃子裏空間又太小,掏了好久也沒把手機拿出來。

等她好不容易把手機關掉時,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一聲很輕的腳步聲落下,似乎有人就在櫃子外停了下來。

祁憐拽緊手機,心中忐忑不安。

林羨魚緩慢的伸出手,慢慢的把櫃子拉開,隻拉到一半而已,借著光線她看到了一截纖細的腳腕子。

她心頭一動,暗暗納罕:裏頭的是個女人,這算是——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