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變扭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賀言似乎沒有想要解釋理由的意思,麥穗也很識趣的沒有多問。

“好,我明白了。”她應了一聲,“若沒有特別的事情,我會替您處理,不會讓人去打擾您。倘若真有什麽大事,我會……”

她回頭看了祁憐一眼,自以為很貼心的繼續說:“我會囑咐祁秘書轉告,您盡管放心。”

沒想到,賀言竟然道:“不,不要告訴她……如果她沒有主動問起,你不要告訴她我現在在哪裏,所有事情,由你來全權負責。”

麥穗嘖了一聲,頗有些不識趣的問:“您是要我瞞著祁秘書?這是不是,不太妥當?”

瞧祁憐那樣,明顯是知道了點什麽,隻是硬憋著不說。

而聽賀言話裏的意思,似乎心中亦是明白。

既然如此,不管是什麽事,已然是瞞不住的了,又何必讓她不要說出去?

倘若說是在鬧變扭,似乎也不太像……

按理來說,麥穗是不該多嘴問的,許是因為兩人一起吃了一頓酒,生出了點往日裏沒有的同事愛,才多問了這麽一句,頗有些替祁憐鳴不平的意思。

見對方不答,她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有些事本不該我來過問,就當作是我多事。有些事,還望您慎重些,若一時行差踏錯,再糾正回來恐怕就難了。”

原以為賀言會斥責,沒想到,等了半晌,隻等到他的一句,“我知道。”

該知道的都知道,隻是大部分時候,不是你想怎麽做就能怎麽做的,得看看情況是否允許,就像現在——

賀言轉頭看了眼守在重症監護室外的女人,若按照本心,此刻他是萬分不想留下來的,隻是肩頭的責任卻不允許他視而不見。

事有輕重緩急,祁憐的感受固然重要,但現在人命關天,也容不得他忽視。

萱姨的手術還算成功,隻是她現在的抵抗力弱,手術後發生並發症的幾率非常大。

如果萱姨挺不過來,他不能隻留下祝媛一個人在這裏,自己必須得陪著才行。

大概是自己離開的有點久了,祝媛見身邊的人不見了,又開始哭。

賀言最後說了句,“勞煩你多費心,多謝。”隨後便掛斷了電話,也全然沒有注意到,剛才祁憐也打了個電話給他。

他剛走過去,祝媛就踉踉蹌蹌的跑過來,一頭栽進他的懷裏,帶著哭腔,“賀言哥哥,我好害怕,你不要走好不好?”

賀言想拉開她,像這樣親密的動作,稍微覺得有些不舒服。

隻是感受著祝媛那微微顫抖著的身體,他又怎麽也下不去手,隻好任由對方抱著,安慰著,“沒事,我不走,等萱姨脫離了危險之前,我都不會走。”

“嗯。”祝媛在他懷裏點點頭,眼睛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

有一瞬間,她心中生出一絲特別不好的念頭。

因為賀言說,在自己母親醒來之前他都不會走,那麽,能不能讓母親的病好得慢一點?

如果她晚一點醒來,自己的有充分的理由讓賀言留下來,那樣自己就能……

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有多卑劣,就像是飲鴆止渴一樣,這樣的不擇手段,最後會換來什麽?

她不敢想象,也不敢讓賀言知曉自己的想法,莫說是他了,便是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喪心病狂。

但那又,怎麽樣呢?

祝媛把臉埋進賀言的懷裏,雙手抱著他的腰身,越來越用力。

卑劣也好,不折手段也罷,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啊!阿言,你感受到了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正熱切的愛著你。

此刻,兩個人心中都想著自己所愛著的那個人,熱烈且真摯的愛著……非常可惜,擁抱在一起的他們,愛著的,並不是彼此。

……

湖邊的風有點大,祁憐被吹得有一點點冷,卻又不願意挪地,便隻是抱著胳膊慢慢的摩挲著。

麥穗掛完了電話,走進來一看,問:“你冷啊?那幹嘛不去把門簾拉上,幾步路而已,就這麽懶?”

祁憐放下胳膊,半真半假道:“看你一個人在外頭吹風,我於心不忍。”

麥穗怔愣片刻,擺擺手,罵了句“神經”,又轉身回去把門簾給拉上了,小.帳.篷裏頓時就暖和了不少。

她一回來,就看見祁憐正托著下巴,眼神迷離的盯著自己看。

麥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頗為嫌棄的說:“做什麽這麽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我。”

“嗯,麥總監這麽漂亮,單看臉,很難讓人討厭。”祁憐一本正經的說,看的對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嘖,拐著彎罵人不是?”

麥穗瞪她,狠狠地瞪,不屑道:“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的意思是說,除了臉能看,其他都一無是處?你就不怕我掀桌子,把你按在地上打?”

“不怕。”祁憐搖搖頭,伸出手指虛虛的指了指,“麥總監,不僅漂亮,也是很溫柔的人啊!”

因為是溫柔的人,所以才會看出自己冷,特意的去把門簾給拉上,嘴上卻又惡言惡語的,這叫什麽——刀子嘴豆腐心。

每個人都是個多麵體,平時展現出來給人看的,就隻有最適合自己生存的一麵。

偶爾的,不經意間失了防備,也會展現出溫柔的另一麵。

許是燈光問題,麥穗的臉似乎紅了一紅,隻是一瞬間,又立即的擺出更加嚴厲的姿態,“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接受你的奉承,而且我喜歡的是異性。”

她上下掃了祁憐兩眼,嗤之以鼻,“就算我要搞拉拉,眼光也是很高的,就憑你……”語氣中滿是嫌棄,“想當我的入幕之賓,還差得遠。”

祁憐顫巍巍的舉起手,弱弱的申辯了一句,“其實我,也喜歡男的。”

“切,誰還不知道你跟咱們大.BOSS是一對,在我麵前現什麽眼?”麥穗輕嗤了一聲,很不以為然。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祁憐,她表情忽的一下就沉寂下來,“我們如何,又與你們有什麽幹係呢?”

麥穗臉色倏然間就要變了,又聽祁憐繼續道:“我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也隻是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