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路邊攤

祁憐身處其間倒是沒有半分局促之色,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了,拉了兩條塑料凳子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麥總監坐吧,別客氣。”

麥穗看了眼油膩膩的地板,再看看那破舊的桌子,心道:我跟你客氣個鬼哦!就這麽個地方,也難為你找得出來!

若不是她自己先起的頭,這會子定然是要扭頭就走的。

隻是先前都已經說了讓祁憐隨便挑地方,倘若現在自己先走了,豈不是很打臉?

麥穗忍了又忍,看著那桌子椅子,雖走了過去,卻怎麽也坐不下去。

祁憐見她如此,唇邊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一邊很善解人意的抽了兩張紙替她把位置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這下可以了,請落座吧。”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叫我怎麽好意思?”麥穗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卻沒坐實隻是虛虛的搭了一個叫。

上半身也始終和桌子保持著一個圈頭的距離,完全不想讓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靠上去。

祁憐看了看四周,問:“麥總監以前來過這嗎?看起來,你似乎不太習慣。”

“是不太習慣,也確實是我第一次來,不過——”學著她四處看了看,露出一個違心的笑容,“挺有煙火氣的,還不錯。”

祁憐假裝看不出對方的不樂意,既然她都已經跟了過去,那已經是給了極大的麵子了,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她低頭笑了笑,沒說話。

麥穗輕咳一聲,主動搭話:“平常不太見你跟其他同事出去聚會,也不知道你平時喜歡去哪,原來你是喜歡這種地方。”

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用詞問題,她又道:“我的意思是,這地方不好找,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找來的。”

這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祁憐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嫌棄之意,淡淡的笑了笑,“我平常除了公司,就是待在家裏,並沒有什麽娛樂活動。至於這個地方……也是散步的時候路過,覺得跟學校後街的夜宵攤子很像,倒也是第一次來。”

“老板,這裏來兩瓶啤酒。”她揚聲點了東西,才問,“啤酒,可以吧?”

麥穗歪了歪頭:“主隨客便。”

她嘴上雖這麽說,心裏卻暗暗道:瞧你那點單的熟練樣,我就不相信你是第一次來。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祁憐等啤酒上來了,邊找開瓶器邊解釋,“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是第一次來,一般這種地方到了晚上才會開張,那時候也最為熱鬧,大家都是成群結隊過來的。”

“那你怎麽會沒來過?”麥穗問。

祁憐頓了頓,聳聳肩:“因為我沒有可以一起過來的夥伴,有時候看著門口熱鬧,就不想進去了。”

“為什麽?”麥穗不解,“就算沒人跟自己一起來,你想進去吃東西又有什麽問題?”她緩了緩,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雖然我覺得這種地方,應該沒什麽美味。”

對於祁憐的話,她倒也不感到意外,畢竟經過上回的帖子一爆料,也不難知道祁憐經曆著怎樣的校園生活。

被孤立,所以獨來獨往,沒朋友可以出來一起吃飯,也是意料之中的。

聽起來是稍微有點慘,不過麥穗倒不以為然。

她自己就是獨來獨往慣了,上大學時也是不太與人交往,也沒覺得哪裏不好,因此對於祁憐的境地,也不認為有多麽可憐。

看起來相似的經曆,卻在細微之處有著大大的不同。

一個是不主動與人來往,一個是被人孤立。

主動與被動之間,差別可大了去了。

祁憐長長的‘嗯’了一聲,想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一個人進來吃,確實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一般來這種地方,也不是為了吃東西,而是為了個氛圍。”

“晚上的生意最好,可一般夜宵店都是很狹小的一塊,也擺不下幾張桌子。我若是進去了,一個人獨占一張桌子,恐怕會討人嫌,自己也過意不去。”

說是善解人意也好,不知變通也罷,反正那時自己確實沒有走進去的勇氣。

“我瞧這個地方倒是挺大。”麥穗忽然來了句,似乎覺得對方已經很客氣了,至少找的地方比那什麽學校後街的店寬敞多了。

“是挺大的,風景也不錯。”祁憐順著她的話說,抬手往外一指,“你看那,夜景還算不錯吧?”

這家夜宵店坐落在湖邊,她們坐的位置又正好是靠湖邊的那一排。

夜幕降臨,湖邊兩岸的燈火都亮了起來,千萬點燈光,又有涼風習習,確實也算個好去處。

“確實不錯,上回我在明珠塔上的一家餐廳陪客戶吃飯,倒是也能看見這個湖,視野倒是不如這裏的好。”

麥穗也望了兩眼,誠意的讚了兩句,下一句話就很不客氣了,“雖然那的菜品委實不怎麽樣,不過……我們下次還是約在那比較好。”

聽這話裏的意思,嫌棄之意溢於言表,祁憐不禁彎了彎嘴角,“麥總監的意思,是要和我再約第二次?若這麽下去,倒真像是朋友一樣了。”

麥穗冷笑一聲,“祁秘書向來都是這麽交朋友的?普通同事出來吃頓飯而已,你別多心。”

“很巧,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倆不適合當朋友。”祁憐找了一圈,怎麽都沒找到開瓶器,拿著沒開蓋子的啤酒有點犯愁,正好叫老板過來。

麥穗忽然抬了手,直接把酒瓶子拿了過去,“多大點事,老板忙著,還是我們自個解決。”說著看了看四周,探過身往旁邊的一個筐子裏拿了把不鏽鋼的勺子,點了點頭,“雖不太順手,不過也能將就著用一用。”

祁憐瞪大了眼睛:“這個東西,你要怎麽用?”

“你不知道,那是因為你見識太少。”麥穗刺了一句,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用勺子抵住啤酒瓶蓋下沿,用力往前一挑,蓋子彈了起來,瓶口立刻就有一陣白汽冒了出來。

祁憐隻感覺的有什麽東西從眼前飛過,下意識的用手一抓,攤開手心,掌心力赫然躺了一個啤酒瓶蓋。

“這就,開了?”

她的語氣既驚奇又佩服,好似見證了什麽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