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羞愧難當

賀言挑眉,“比如說?”

她指了指走廊,悄聲道,“你見過從酒店門縫裏塞進來的小卡片嗎?就是類似小卡片上介紹的那種,你覺得怎麽樣?”

因為賀言沒有笑,氣氛有些靜默,還稍顯尷尬。

“那個啥——”祁憐有點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路上開車小心,晚安!”

說罷就要關門,賀言卻突然伸手擋住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是不知道,原來祁小姐是那一掛的,喜歡……罷了,既然你有這個要求,那我也不好拒絕。記得下次來找我之前先打個電話,我得把行程空出來,不然怕沒時間接待你。”

這回換成祁憐目瞪口呆了,緩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要臉!”

砰的一聲門被甩上,賀言若是站的近一點,估計會被拍個正著。

他心有餘悸的摸摸胸口,問自己,“這女人本來就這麽大膽嗎?我到底喜歡她什麽?啊,回去得好好想想。”

他確實是要處理點麻煩事,卻不是公事,而是去見了一個人。

“賀先生,你好。”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平頭男人看到賀言過來,趕忙下車去迎接。

他的衣著樸素像個普通的上班族,眼睛卻很有精神,被他看一眼,總覺得自己好像無處遁形一般。

賀言主動伸出了手,“黃先生,麻煩你了。”

被稱作黃先生的男人咧嘴一笑,從兜裏掏出來個錄像帶,遞過去,“大致的情況我已經在電話裏和您說了,這是我調查到的錄像資料,我剪輯在了一起,你看的時候也方便點。”

男人的眼睛雖然很亮,眼底卻有熬夜後留下的淤青。

賀言點點頭,把準備好的現金遞過去,“我催的急,您受累了。”

“幹我們這行的,沒什麽受不受累的,隻要委托人滿意,我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黃先生頓了片刻,表情變的有些凝重,“賀先生,容我多一句話。”

他拿著錄像帶道:“這裏麵的東西可不得了,您拿在手裏,要怎麽處置,要好好想想才行。”

賀言接過來,看了兩眼,“我知道您是從警局裏退下來的,但現在身份不同了,有些事還是少操心的好。”

這位黃先生,是他找的一個私家偵探,之前是在警方的刑偵科工作,後來出了點事退下來就轉行做了偵探。

因為他辦事妥帖,效率也高,從沒讓委托人失望的,所以賀言才找到了他。

黃先生剛才那一番話,有點多嘴了,許是當警察習慣了,現在做了私家偵探,有時候難免會看到一些不那麽守法的畫麵。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會忍不住多說兩句。

賀言委托他調查的是,之前畫廊失火,造成一人死亡的事件,還有賀氏前段時間的資料泄露事件。

這兩件事的共同點,都是因為危害到了祁憐。

那起莫名其妙的失火案件,讓祁憐身陷火海差點出不來,而資料泄露事件也跟祁憐有關。

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祁憐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同時參與了這兩起事件,那就是祝媛。

祁憐一直對那個小女孩的死耿耿於懷,所以她後來一直懷疑祝媛,在賀言看來,是兩人之間不對付才產生了一些誤會。

而前不久,類似的事件再次重演,祁憐的反應雖不如之前強烈,卻也是懷疑著祝媛。

沒有證據,隻憑著祁憐的猜疑,賀言是很難相信她的,卻也不願意看到祁憐難過,便一直想要好好的去查一查。

當然了,他之所以下定決心重新調查,主要還是自己對祝媛起了疑心。

自己的那點懷疑,再加上祁憐鍥而不舍的追究,致使他不得不慎重的,冷靜且客觀的,重新審視那個跟自己相識多年的妹妹。

在來之前還抱有一絲僥幸,認為祝媛再怎麽樣,最多隻是有點驕橫不至於真的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那個錄像帶的內容,他並不知道,在聽了黃先生的那番話後,心中大概也有了點數。

黃先生歎了一聲,“除了縱火,還有故意傷人,聽說那場火災裏還有人喪生。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如若要報案,需要更為直觀的證據。若隻是要求一個真相……看了這些錄像,您心裏應該就有數了。”

他說的很隱晦,賀言卻聽得清清楚楚。

“這些錄像,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除了我手裏的這份,你還有沒有備份?”賀言的表情很冷靜,似乎已經做好了決斷。

“沒有。”黃先生攤了攤手,“您給了我勘察事故現場的權利,這些東西我都是從現場和周邊的監控器裏提取的,因為火災的原因,稍微費了點力氣。除了您手裏的這份,我這裏沒有再留底。若您不相信我的職業素養,那也該知道,留下這些對我來說並沒有好處。”

“嗯,收下這個,你就可以走了。”賀言在原定的酬金上,又加了一遝錢,看那錢的厚度,幾乎又是一倍的酬金。

這些錢算作封口費,除了賀言以外,日後若還有別人來調查,對方便一個字都不能再吐露。

賀言找了個地方,安靜的把那段錄像帶看完。

那些畫麵是從好多個監控器裏剪輯出來的,有些清晰有些模糊,但不難辨認出,那個縱火、傷人、假裝自己陷入火場等待救援的那個人,就是祝媛無疑。

賀言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心裏卻越來越涼。

無論怎麽樣他都沒想到,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姑娘,竟然有那麽可怕的一麵。

她到底是怎麽做到,傷了一個人,害對方殞命,還能保持鎮定順便坑一把祁憐,她做這些的時候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賀言很難想象,對方到底是怎麽下得去這個手,還能在自己衝火場的時候,假裝什麽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等他去救援。

不,現在想來,祝媛那天身陷火場,估計也是她的計謀之一。

誰能想得到,縱火犯還會冒險留在火場?

這一招苦肉計,恐怕沒人比她用的更好了。

賀言也清楚的記得,那天祁憐也在火場裏,而自己卻沒能把人帶出來。

若不是那天威廉姆不顧危險衝了進去,他都不敢想,祁憐後來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