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矛盾激化

惱怒是有的,祁憐有一瞬間是想狠狠的給對方一巴掌,打完之後呢?

出了一口惡氣,然後呢?事態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反而會變得更加糟糕。

還有一點,她不要變成那種說動手就動手的潑婦,那樣的嘴臉太難看了,她才不要。

“你在激我?”祁憐把火氣壓製下來,很冷靜的說。

祝媛沒有否認,很囂張的一抬下巴,“這麽快就看出來了?反應很快嘛!你不是一直想抓味道小辮子?現在我大大方方的承認,你敢跟賀言告狀嗎?你有這個本事,敢去嗎?”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祁憐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才終於忍住了想破口大罵的衝動。

“聽聞祝小姐也是被精心撫養長大的,教養也應當是很好的。”祁憐緩緩道,“你既然在賀言身邊待過,那就該知道,他是最討厭那種表麵上一套,背後又是另外一套的女人。你就不怕有一天被他發現,其實你並不是那個溫柔高傲的祝小姐,而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你猜,他會怎麽樣呢?”

打蛇打七寸,白白浪費口舌沒用,得找準了地方踩下去,才能讓對方感覺到痛。

“你懂什麽?”祝媛被激的情緒激動,胸脯起伏劇烈,“別說的自己有多清高,有多出淤泥而不染,不過是個命中帶煞的孤女!無依無靠的就跟飄萍一樣,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搭上賀言這艘救生艇,生怕有朝一日被厭棄,就隻能跟你那可憐的父母一樣孤零零的死掉!”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帶家人,祝媛口不擇言的,實在有點太過分了。

祁憐全身的血液有一瞬間凝滯在那,腦子裏也“嗡”的一聲,巨大的悲痛襲上心頭。

幾年前經曆過的那種傷痛,再一次的,清晰的被感知到。

她張了張口,卻發現發不出聲音,好像是舊傷複發一樣,脖子也覺得有點疼。

“你……”緩了好一會,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麽知道,我父母的事?”

雖說不是什麽秘密,她卻也沒跟很多人提起過,知道的也不過就那麽幾個人而已。那麽祝媛,又是怎麽知道的?

祝媛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沒經過腦子就說了什麽出來,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她慌張之下隻好說:“嗬,這是什麽秘密不成?是蘇巧巧告訴我的,真是沒想到,原來你還有這麽淒慘的身世。”

“隻是啊,你聽過一句話沒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許是你造孽太多,所以上天才懲罰了你。”祝媛急於掩飾自己多慌張,便越說越過分,“嘖嘖,可歎你的父母,是平白無故的為自己女兒擋了災了!”

造孽?她造了什麽孽?祁憐在心裏問自己,她一生謹慎小心,處處與人為善,害人的事更是半點沒做過,怎麽偏偏上天就這麽不公平,偏偏是她遭此橫禍?

事故發生後,她也是日日複日日的這麽問自己,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答案。憑什麽就是她呢?就算有什麽天災人禍的,也不該是她遭受這一切……

“不是天災。”祁憐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卻很堅定,雪亮亮的一道打在祝媛身上,“那是人禍!”

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沒有人比祝媛這個肇事者更清楚了。

在她麵前的這個人,不僅是情敵,更是那對遇難夫妻的女兒,是她……親手釀下的罪孽。

祝媛不敢同她對視,急急忙忙的別開眼,“總之,你配不上賀言,也進不了賀家電門,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這個忠告,還是留給你自己吧!”祁憐冷哼一聲,又想起什麽,卻見對方背對著自己,便扯了扯她的衣服,“不過,請你……”

祝媛感到她有人在扯她,一回頭,就看見祁憐的手朝她伸過來,還以為對方終於忍無可忍要打她一巴掌。一時情急之下連忙往後麵躲,結果被椅子絆了一下“撲通”一聲摔坐到地上。

祁憐也被她嚇了一跳,沒明白對方自己怎麽了,幹嘛自己往地上坐。

“你……”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覺得對方這樣有點不雅觀,便想伸手去扶一把。

結果祝媛忽然大叫一聲,抱住自己的頭,“你別再打我了,都說了不是我!”

“不是你什麽?我……”

忽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在幹什麽?”賀言推了門走出來,探究的目光在對麵兩個人身上來回轉。

他是在裏麵聽到了外麵的聲音有點嘈雜,擔心外麵的人會不會吵起來才出來看了看,沒想到情況比他預料的好像還要更嚴重一些。

祁憐的反應稍微慢了一步,不等她開口解釋,祝媛倒是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尖酸刻薄要吃人的樣子,一轉眼的功夫就兩眼掛淚,抽抽嗒嗒的化身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變臉速度之快叫人疑心她從前學的不是美術,而是川劇。

祝媛用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還很有心計的用自己的指甲在臉上劃出幾道印子來,看起來很像是被人賞過一耳光。

“賀言哥哥,剛才祁秘書突然拽住我,質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祝媛捂著臉,一臉的驚恐加莫名其妙,“我說我不知道,但是她不信,後來我不知說了什麽惹了祁秘書不高興,她就、她就……”

她就怎麽樣?剩下的話不必說了,根據她那浮誇的演技連想一下,答案呼之欲出。

賀言抬腳走過來,先是看了祁憐一眼,沒說什麽,便彎了腰去扶還坐在地上的那個人。

祁憐心裏一震,“我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是她自己……”

“你難不成說是我自己打的?”祝媛被扶著站了起來,放下手,將滿是紅痕的臉偏向賀言,“祁秘書,有什麽誤會解開就好,睜著眼睛說瞎話怎麽行?”

她的皮膚白,那指甲不見得劃的有多狠,隻是那紅痕趴在那白嫩的臉上,怎麽看怎麽可怖,就連賀言也忍不住皺了眉頭。

祁憐緊緊的咬著後槽牙,臉都酸了,一字一頓的重申道:“紅口白牙的說什麽瞎話?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要我認下,那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