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探病

祁憐沉默了,覺得此刻的氛圍有點奇怪。

一對年輕男女坐在一起聊有關“婚姻”的話題,不是打算結婚就是即將離婚,而他們則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

既然都沒有這個打算,卻在聊這樣的話題,是不是有點太閑得慌?

就像賀言所說的——杞人憂天。

過好當下的生活已是不易,哪裏還顧得上將來?

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即使是今天決定好的事,睡一覺起來可能就會有新的變化。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麽?

唯一的不改變,就是不停的改變。

“嗯,也許吧。”祁憐捂著眼睛點點頭,有點後悔這頓晚飯是在家裏吃。

他們應該坐在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裏,再開一瓶紅酒,說一說工作上的瑣事,再跟對方玩笑兩句,之後平淡的結束掉這頓晚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時頭腦發熱的就跟賀言談論起這樣沉重的話題,好不容易營造起的溫馨氣氛全給她敗光了。

隻是,有些事總是要麵對的,逃避……又能逃到哪?

也許在餐廳裏,喝了酒借著醉意說出這些話比較好。

那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可以有個“我昨天喝多了,說的都是胡話,請不要在意”的借口。

現在呢?難道要說“不好意思,我吃飽了撐得慌,才沒事找事”嗎?

祁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賀言,我……”

“關於常氏的收購工作,進行的怎麽樣了?”賀言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尷尬,所以由他來完成話題的轉換,“說說吧,有遇到什麽困難嗎?”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一直在討論工作,儼然一副眼裏隻看得到工作的工作狂形象。

賀言聽著對方的匯報,時不時的糾正一些方向,最後道:“這個案子隻是給你練手的,如果覺得太辛苦可以隨時提出來,不要太勉強。”

本來就是要送給她的東西,讓祁憐參與其中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日後接手常氏時,會更加熟悉一些。

若是因此感到疲憊,便沒有再繼續下去的理由了。

雖然換人去頂替,稍微有點麻煩,但祁憐是有隨時喊停的權利的。

“不用了,我可以完成的。”祁憐堅定的說,“做事要有始有終,這是我的準則。而且常氏的案子交給別人去做,你也不放心不是?”

不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高,而是常氏對於賀言來說有點尷尬。

而且這事還有威廉姆的介入,情況有點太複雜。

相信賀言所需要的,不是工作能力有多高的人,而是絕對細心且忠臣的人去完成。

所以這是賀言指派了王修去挑大梁後,又把自己也派過去的原因。

不需要她成什麽事,隻要別敗事有餘就行了。

賀言點點頭,沒有反對,“真沒有什麽困難?或者有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事或人?”

祁憐想了想,有些奇怪,“你是有什麽在意的地方嗎?你說,我注意一下。”頓了頓,想到什麽,“或許你是想問關於常氏總裁的事?”

據她所知,賀言已經許久不再跟常穆見麵,而且常穆的多次邀請也全部都給回絕了,甚至上次答應了的慶典也都臨時翹掉了。

要知道,他們兩位關係原本還算不錯,期間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不愉快,所以這也是賀言不親自參與收購決策的原因。

賀言也沒說是不是,隻是道:“他這個人不好對付,你若能遠點就遠點,有什麽非要跟他打交道的事,就……就讓王修去辦,我派他去做這個總負責人,不是讓他在旁邊看著吃幹飯的。”

祁憐聽著這話,怎麽像是在說,有什麽危險的、辛苦的就把王修推出去,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你乖乖的躲在後頭坐享其成就行了。

雖然有點對不起王修,但是……她很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謹遵教誨。”

賀言也扯了扯嘴角,似不經意的說了句,“現在兩家公司關係敏感,除了必要的工作,別和常氏的人有過多來往,便是有誰想來與你攀交情,也別理。萬一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他們也怪不到你頭上。”

“這麽點小事我還不明白?你也太小看我了。”祁憐隻當他是在說常穆,畢竟那個人確實很不好對付。

……

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很晚了,祁憐還以為賀言今晚要在這睡,正打算去準備洗漱用品,對方卻說要回去了。

“這就要走了?”

賀言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戲謔問:“怎麽,祁小姐舍不得?”

祁憐臉一紅,立刻否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跟你說……一路順風。”

“口不對心。”賀言攬過她的腰,在她眉間輕輕的落下一吻,“我還有些工作沒有完成,得回去處理一下,你好好休息,明天一定要準時上班。”

從祁憐家出來以後,賀言並沒有往公司去,而是去了……

醫院走廊還是那麽的空空蕩蕩,賀言一間間並非找過去,正好碰到了從病房裏出來的祝媛。

“賀言哥哥?”祝媛看到來人驚呼一聲,小跑著過去,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有些刺耳。

她自然的挽住賀言的手臂,驚喜的問:“你這麽晚沒過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萱姨的病情突然惡化,醫院打來電話,祝媛隻上了半天班就跑了,後來又哭哭啼啼的打來電話,他怕出事,不得不過來一趟。

本該早就過來的,但不知道會在醫院待多久,便先去看望了祁憐才過來。

賀言瞥了眼被挽住的手臂,淡淡道:“公司有點事,剛處理完。萱姨怎麽樣?脫離危險了嗎?”

提起這個,祝媛臉上的表情便落寞下去,語氣也頗為沮喪,“我媽的心髒不好很久了,之前做過心髒搭橋,現在又惡化了。唯一的辦法就隻剩下移植,但要找個合適的捐獻者實在太難了。”

賀言安慰了兩句,又問:“現在病房裏是看護在照顧萱姨嗎?你這麽急著出來是做什麽?”

祝媛剛要開口,一個電話就進來了。

她看了眼,懊惱的很,“賀言哥哥,我有急事必須出去一趟,在我回來之前麻煩你替我照看一下我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