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落荒而逃

他若是帶祝媛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當眾承認了她的身份,所以……即使祝媛跟他開了口,自己也沒有答應,而是帶了這麽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來。

祁憐顯然不明白其中緣由,還是問:“她為什麽沒有來呢?是因為怕走夜路撞到鬼嗎?”

自那場火災發生時數起,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聽說逝者的魂魄會在第七天回來,也不知道祝媛今晚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夢見什麽。

“你想說什麽?”賀言沒想到她還在執著於這件事,“那隻是一場意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也跟祝媛沒有關係。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給你批假,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男人這樣的態度,讓祁憐覺得他是知曉實情的,卻在故意包庇那個人。

“那天,我聽見了。”祁憐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從包裏拿出一張畫稿,“這是那個小姑娘留下的遺物之一,我跟祝媛的畫作對比過,無論是從筆觸還是繪畫風格來看,這一張畫稿跟祝媛交出來的東西明顯是出自一個人的手。那個人,不是她自己。”

祁憐拉著他走到沒人地方,祈求道:“她的手廢了對不對?那天我就在你的病房外,我也聽見了那位老先生說的話,祝媛的手出了問題,沒辦法拿起畫筆所以才……”

“所以她才找人代筆,找的就是那個小姑娘。”賀言拿起那張畫稿看了看,搖頭,“她的手沒事,也不需要找人代筆,你誤會了。”

祁憐卻道:“如果呢,你怎麽就能確信?你憑什麽?”

“我相信她!”賀言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就看見祁憐的臉色非常迅速的冷下去,兩人間的氣氛也降到冰點。

相信她嗎?原來,隻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隻是因為……相信她,不問緣由就可以去相信的人,那個人的名字叫——祝媛。

“啊,這樣啊。”祁憐忽然全身都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連保持直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不得不用手撐著牆麵才不至於跌坐到地上去。

她的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麽,第一個字沒能發出聲來,便不想再開口了。

賀言也是處在發懵的狀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一根筋搭錯了,會替祝媛說出那麽一句話。

他想表達的意思其實是,沒有證據的事就不能胡亂猜測,妄下決斷,這對誰都是一種不負責。

他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麽祁憐這麽在意那場事故,該為遇難者家屬做的事他都已經做了,不僅是出自主辦方的愧疚,也是因為祁憐。

他想讓祁憐不那麽愧疚,那些窟窿由他去做彌補,隻要祁憐能舒心一些。

即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既然已經提到這件事,那賀言就不得不再多說兩句。

“這件事的責任不在她,就算……”

“對,不在她,都是我的責任。”祁憐手顫抖著過來拽了他的一角衣袖,帶著懇求的語氣,“你不相信,我不怪你,倘若我找到了證據,隻求你別插手阻攔我。”

賀言對她的神色變化已經很熟悉了,也知道她此刻就在崩潰的邊緣,但凡自己搖個頭,對方恐怕就要真的同自己一刀兩斷。

雖然她不說,問她恐怕也是不會承認。賀言卻清楚的知道,對方之所以答應繼續留在賀氏,不會僅僅隻有威廉姆介入的緣故。

祁憐對他有情,這一點他確定以及肯定。

隻恨此刻沒有辦法讓對方也看到自己的心意,最近發生的事也太複雜,有些話賀言沒辦法說出來。

祁憐的手被他從袖子上扯開的那一瞬間,她很恐慌,而對方的下一個動作,又讓她害怕。

賀言執起她的手,讓對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心髒處,沒有辦法把心剖出來看,那就聽一聽吧。

祁憐不明白對方這個舉動是什麽意思,想把手抽回去卻被他死死的按住。

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兩隻手重合在一起,叫她怎麽也掙脫不了。

在她的手下,對方的心跳越來越快,胸口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高的讓她覺得燙手。

“感覺到了嗎?”賀言手指收緊,把她的手牢牢的攥在手心裏,力氣大的像是要把那隻手給捏碎。

祁憐臉色開始泛紅,眼睛裏也泛起水光,語不成調,“你、放開……疼,我好疼……”

賀言手下更加用力,“疼嗎?你也會疼嗎?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疼啊?你等一等我,每次轉身前都猶豫一下,不可以嗎?”

他終究還是放開了祁憐,不舍得對方受傷害,想要和她好好談談的。

結果……

她竟然又跑了!這一次還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在賀言放手的瞬間,如落地的燈盞,在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夠了嗎,還不打算出來?”賀言呼出一口氣,眼神銳利的幾乎能穿過那堵牆看到藏身於那的偷窺者。

“啊呀啊呀,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從黑暗中出來的還是威廉姆那張英俊的令人發指的臉。

他舉著香檳過來,朝著一個方向搖頭歎息,“辛蒂瑞拉小姐落跑了,你不去追麽?”

“她不停下,我又怎麽追得上?”賀言似乎很累,連想揍人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了。

威廉姆用手抓了一捧空氣,湊到鼻尖深嗅一口,“為何連空氣中都充斥著一股傷心的味道?賀言先生,需要我來開解開解你被拒絕後的抑鬱心情嗎?我對於這方麵也算是頗有造詣,你想不想嚐試一下?”

“啊,那真是謝謝你了。”賀言瞥他一眼,開始解袖口,“不過你不用說話,站在那不要動就行了。”

嘰喳亂蹦的麻雀趕是趕不走的,隻能用武力鎮.壓。

拍賣會快結束了賀言才出現,等在門口的周恒一把衝過去勾住他的脖子,很是不滿的抱怨,“今兒可是你叫我來的,連句話都不交代就放我鴿子,你是不是跟哪個小妖精私會去了?”

賀言還沒開口,那家夥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吱呀亂叫著往後指,“我去,還真有隻妖精!還是個……”

威廉姆係好領帶走出來,同一臉驚恐的周恒打了個招呼,“這位先生,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