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辭職?不準!

祁憐此刻的心情稱不上好,在看到祝媛的這一刻,她覺得有一種焦慮感在心底悄無聲息的蔓延開。

她把合同放在桌麵上,一遝薄薄的紙張砸在光滑的桌麵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大的聲音。

“啪”,在交談中的人被聲音驚動,給了她短暫的視線停留。

賀言抬手看了看表,不抬頭,吩咐道:“公關部和營銷部的人還沒到,去催一下。”

沒指名道姓讓誰去,可今天麗薩不知去了哪裏,能被他差遣的,就隻有祁憐一個人。

去催促完,得到的結果是兩人在外處理事務,大概要二十分鍾以後才能到。

周煜提出要去四處參觀參觀,說是想要更好的了解一下合作方的工作環境,其實隻是想要打發一下時間。

“BOSS。”祁憐快走幾步,替他們推開門,對走在最前麵的人說,“我有些事要向您匯報。”

賀言不看她,“待會再說。”

祁憐沒讓開,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嚴肅,“BOSS,是很重要的事,請您務必聽一下。”

雙方都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僵持了幾秒。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接下來就讓……”賀言環顧一圈,在找合適的人選帶他們去溜達。

祝媛上前一步,笑著接過話,“這裏我也算熟悉,不如就由我帶路。”

反客為主,做的也太明顯了。

她就這麽去各部門走一圈,不知道內情的員工,隻怕會以為是總裁夫人來視察了。

祁憐沒有心思放在她身上,隻堅持著,“BOSS……”

“那就麻煩你了。”賀言側開身體,讓出路。

祝媛臉上綻開一個嗔怪的笑,在眾目睽睽之下搭上賀言的領帶,替他調整了一下本就很正的領帶結。

動作流暢自然,讓人覺得兩人的關係真是親密的不得了。

“那我就走了。”祝媛好似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人在,臉上微微泛紅,飛快的低下頭走出去。

一出了門,她臉上的笑意就消散的幹幹淨淨。

她剛剛在賀言的脖子上,看到了被衣領遮去大半的兩道傷痕。

平行著的兩條細線,又出現在那樣私密的地方,看起來很像是被哪個人的指甲給撓了。

總不會是賀言自己撓的,自然也不會是出自哪個男人的手。

那是誰呢?

祝媛的腦子裏最先想起的就是祁憐的臉,又覺得不可能,賀言怎麽會看上一個小秘書呢?

“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讓你在外人麵前這麽失禮。”賀言的語氣中有不加掩飾的不悅。

祁憐沒有搭話,徑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扯了一張白紙,拿了鋼筆,打開筆帽頓了幾秒,才開始落筆。

純金的筆尖在紙上順暢的滑落,一份辭職申請在她的筆下新鮮出爐。

隨著鋼筆在桌上滾動的聲音,祁憐已經拿著申請走到了沙發前,雙手舉著遞到賀言的麵前,“請批複。”幾個字落在地上,擲地有聲。

手寫的辭職信,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紙,連墨跡還沒幹,拿在手裏還是有濕漉漉的感覺。

賀言的兩指指腹間夾著拿著那張紙,放在稱上都未必會顯示出重量的一張白紙,被他拿在手裏,卻覺得有千萬斤重,重的他多拿一秒鍾都覺得受不了。

“能說說為什麽嗎?”賀言語氣平緩,視線隨著紙上的語句移動,上麵寫的東西都是按照模板上來的,沒有半點新意,也沒有半點真心。

看到最後一句:謹祝您身體健康,貴公司蒸蒸日上。

賀言的舌頭抵住上顎,忍住想笑的衝動,他還沒批呢,這麽快就變成“貴公司”了。

“理由我已經羅列了,我認為,不需要再多贅述。”

“可我認為,你的這份申請書裏,理由還不夠充分。”

他的話音落下,緊接著是紙張纖維之間分離的聲音,叫祁憐驚訝抬頭,卻隻看見紛紛揚揚的雪白紙片落了一地。

“打回,重寫。”

祁憐眉頭往下壓了壓,手指攥進手心裏,好似在隱忍什麽。

“好,請您稍等。”祁憐鬆開被掐出指痕的手心,又重新寫了一份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遞過去。

賀言看了兩眼,冷笑一聲,卻沒有撕碎,手一抬,“筆。”

竟然沒有再受到刁難,祁憐有點意外,急忙取來筆遞過去,生怕對方反悔。

她實在是想太多了,賀言完全沒有反悔的意思,因為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答應的想法。

祁憐拿著那張被拒絕的申請書,對折了捏在手心裏,深吸幾口氣,把浮躁的心情平複下去。

幾經努力,才終於揚起了一個還算得體的微笑,“或許您不太清楚,員工辭職並不一定要得到BOSS的同意才可以走,而且當初的入職合同上也並沒有規定工作年限,所以……”

賀言仰靠在沙發背上,似乎早有所料,波瀾不驚的笑,“我記得你上次說,大學修過法律對吧?現在看來,好像學的不怎麽樣,畢業答辯就沒遇到過什麽問題?”

除了是保密性十分強的崗位,辭職需要嚴格按照合同或者老板同意,其他的員工若要辭職,隻要提前三十天遞交辭職申請,不管老板是否同意,那都可以離職。

“我遲早,還是要走的,隻是多待了幾天而已。”祁憐有點無奈,怎麽看都覺得對方是在耍無賴。

而賀言卻似乎並不這麽想,隻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煞費苦心”。

他拿著鋼筆在手上把玩,沒有否認她的話,隻道:“遲早的事,多留幾天又會怎麽樣?我們在一起……共事的時間,有可能隻剩下三十天,還請你多多用心,以一貫的嚴謹認真的態度去對待。同意嗎,祁秘書?”

他在微妙的地方停頓了一下,避開對方頗有深意的眼神,也不想探究那個停頓點的意思。

祁憐安慰著自己,隻是三十天而已,很快就過去了,而且誰說她一定要來上班了,在家待個三十天也不是不可以。

工資照拿,還能趁著這段時間去找下家,想想都覺得舒坦。

正當她沾沾自喜時,賀言卻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並且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