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像她不像她

門外的人聽著裏頭動靜,先是驚訝,隨後悄悄的帶著鑰匙離開了。

“麗薩,你……”賀言在兩個人的工作崗位上隻看見了一個人,有些不悅,“她呢?”

連名字都不願意叫了。

祁憐聞言站起來,“薇薇安有點不舒服,在休息室。”

休息室?麗薩彎了彎嘴角,可不得好好休息麽?

“BOSS好!”薇薇安好不容易清理完,就看見祁憐又一臉清冷的站在賀言麵前,反觀她的狼.狽……

祁憐歪了歪頭,手收到身前捏了捏骨頭,笑的人畜無害,“薇薇安,您要不再休息休息?”

字裏行間,無不透露著警告的意味。

“不,不用。”薇薇安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剛才那殺氣騰騰的一幕又在她眼前回放。

空氣中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每個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可各自的表情都顯得意味深長。

“BOSS,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張助理打完電話,一進門就嗅到了頗為詭異的氛圍,“您,走嗎?”

麗薩放下手頭的活問,“待會您還有個安排,您現在要出去嗎?”

“嗯,把上午的工作往後推,我要帶個人去那塊地實地考察。”

賀言接到消息,因為那邊和住戶的協商出了問題,常氏此刻也在想辦法解決。

這或許是個機會,他得先常氏一步。

“好的,那麽您要帶誰去?”麗薩不是故意這麽問,平常要麽是他自己出去,要麽帶的就是薇薇安這個交際花,現在……

薇薇安看著狀態實在出不了門,此行得換一個人頂上去。

賀言想了一下,環顧四周,好似十分隨意的指了個人,“你,跟我走。”

“我?”祁憐指了指自己,為什麽是她?

她都說了那麽大逆不道的話,理論上來說,不是應該被通知解雇她比較合理嗎?

祁憐隱約覺得,她和這個人之間的那根線,另一端似乎掌握在對方手裏。

“有問題?”賀言挑眉。

“沒有。”

張助理給兩人按了樓層,看著電梯內兩個人並列的身影……

賀言嚴肅冷酷的麵容和祁憐冷硬幹冷的氣質,似乎這樣的組合再合適不過。

“麗薩姐,祁助理她……是不是有點不一樣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祁憐真的太不像一個職場新人了。

麗薩比了個“噓”,“好好做本分的事,可別被別人後來居上了。”

一個人再怎麽偽裝,職場上的幹練女強人也裝不成一隻小白兔,不經意時露出的一點手段,就已經讓人覺得很是不同了。

那塊地所處位置偏遠,車子開了近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已經是偏離市中心很遠了。

祁憐看著兩側的路燈一盞盞後退,花壇兩側的綠化也逐漸稀少,還有五公裏才到。

路都已經變成了坑坑窪窪的水泥路麵,已經很久沒有修整過了。

祁憐把企劃書重新回憶了一遍,發現其中提到的項目不管是開發商場還是房地產,投資也不一定會升值,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實在是太偏了,這樣的地方能用來幹什麽呢?

她不知道賀言為什麽執著於這塊地,商人不做賠本的買賣,可她實在想不出賀氏有用得上那的理由。

祁憐有暈車的毛病,每每都要把車窗開的大大的才行。

路麵太幹燥,有輛車路過就會卷起好大一陣塵土,司機就直接把車窗升上了。

祁憐有些頭疼,眯著眼閉目養神。

賀言看著玻璃上倒映的對方的側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隔著影像卻撫不平她微皺的眉頭。

“車窗搖下來。”賀言對司機道。

“可是您……”司機知道賀言喉嚨不太好,吸不得粉塵。

賀言無聲的搖搖頭,司機隻好照辦。

重新流動的空氣讓祁憐得以舒緩,她想揉揉眼睛,可卻覆上了別人的掌心,“賀言……”

“你叫我什麽?”賀言沒有移開手,屈起手指,在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祁憐才想起來剛才自己的稱呼有誤,立刻糾正,“BOSS。”

“你很像我一個認識的人。”賀言閉起眼,不是要與對方交談的意思。

他說的像不是具體指像誰,而是那種感覺。

並不是說意氣相投的聊的來的親切感,而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形成的熟悉感。

祁憐的性子其實並不討喜,或許這樣清清冷冷的,很適合做一個好下屬。

賀言明白,自己似乎沒有辦法把她當成一個下屬來對待,從第一眼開始就不是。

這句話在祁憐耳朵裏聽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不禁撫上自己的臉,自嘲的笑笑:她長的很像祝媛嗎?

又或者說賀言對祝媛念念不忘,念到在她身上找屬於那個人的影子?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祝媛嘲諷自己的話:“……還不因為與我有幾分相似的臉……”

狗屁,那個女人怎麽不說是自己像她?

祁憐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髒話,最近她是有點浮躁了。

這種思緒不受控製的感覺很不好,她得趕緊糾正過來。

車子開過一片綠油油的稻田,經過田埂的小路駛入這個偏遠卻備受矚目的小小村莊。

祁憐下車踩到實地,那種暈乎乎的感覺才沒了。

不得不說,鄉下的空氣真的好,連空氣裏都有一股生機勃勃的味道。

賀言隨手摘了一把還沒成熟的稻穀在手上,這的稻田麵積不算大,應該是村民自己吃的。

現在還在自給自足種稻子的地方,除了這,隻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地方了。

把稻子扔回田裏,賀言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毛刺的感覺不太好。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轉身卻是祁憐。

祁憐雖是在城裏生活,可小時候也跟著父母在鄉下生活過,明白勞作的辛苦,自然知道什麽叫做:粒粒皆辛苦。

賀言那一個隨手的舉動,實在太不知民間疾苦了。

“怎麽了?”賀言看著女人十分不滿的眼神,不太明白突然這是怎麽了。

祁憐扭過頭,“沒事。”

反正跟他說也是說不明白的,兩個人打小生活的就不是一個世界,何必多費唇舌。

隻要沒人看見就好。

“你們幹嘛呢!”

剛想著,一聲振聾發聵的暴躁怒吼就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