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點亮求生技能

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麽就不知道賀言還對野外生存技能之類的東西感興趣?

也實在不太能夠想象,對方坐在電視機前,看別人穿越荒野的畫麵。

就……很不搭啊,像是個無聊至極又不知道幹什麽好,隻能在家看電視的孤寡老人一般。

祁憐的思緒早就已經飄到了外太空。

她甚至覺得,五六十年後自己很可能會看到這樣一幕: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杵著拐杖,目光銳利的在視察公司,後麵跟了一大堆下屬。

但回到家,卻隻能麵對著冷冰冰的沒有煙火氣的屋子。

生命的最後,他隻能靠著呼吸機和各種昂貴的儀器維持生命。

而他的床邊,來來往往的要麽隻有醫務人員,要麽就是匯報工作的下屬。

沒錯,祁憐覺得賀言這種冷心冷血的人,最後就該是那樣孤獨終老。

由愛生恨,她大抵就是這麽一種心情:她上輩子活的那麽淒涼,賀言怎麽也不該過的太好。

畫麵一轉,祁憐又看見一個同樣年邁的老婆婆。

在那個老人經過時,她總躲在角落時偷看對方,而她的生命,最後也是在醫院孤零零凋落。

不同的是,她可沒有那麽多財產用來跟死神做鬥爭,大抵會比那個人先走。

這樣也好,起碼她不需要經過一輩子的愛而不得後,又先把所愛的人送走。

祁憐把頭埋進懷裏,鼻子有些發酸。

嗯,若是自己上輩子能活到老,大抵和賀言之間就隻能是這樣的結局,還是這麽淒淒慘慘戚戚。

綜上所訴:一個人有錢是多麽的重要啊!

她得努力賺錢,遠離賀言,爭取比他活的還要久些。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讓賀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幡然醒悟,明白自己身邊的小秘書才是他的真愛。

然而韶華易逝,紅顏早已經玉隕香消。

故事的最後一幕:一個老人穿著一身黑衣舉著一把黑傘,站在雨幕中。

對,就像今天這樣大的雨裏,把一束粉色的薔薇花,放在她的墓碑前。

然後在那懺悔:“祁憐,其實……”

“祁憐?祁秘書……”賀言的手快拿不下了,本想叫祁憐來搭把手,結果一連叫了幾聲也沒見人回應。

男人隻好暫停動作,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嘿!祁憐?”

這麽叫都沒反應,八成是睡著了。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能睡得著,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賀言忽然有點輕鬆下來,想著就這樣待著也挺好,沒有那些世俗的紛擾,這樣寧靜的生活應該會適合他們。

他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考慮一下這座島嶼的開發工作了。

嗯,回去就讓王修著手去做!

他正要站起來,祁憐卻忽然驚醒,看著眼前放大的人臉和剛剛夢裏的老人重疊,她愣了半秒,而後發出一聲驚叫。

賀言的耳膜差點沒被喊破,實在受不了隻好欺身上去,用手包住她的嘴。

“吵什麽?我很嚇人?”

祁憐有點回神了,眼珠子轉了轉,落到他舉起的匕首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大晚上的拿把刀對著她,這樣真的好嗎?

她叫上兩聲表達一下自己的害怕之情,也很合理好不好!

賀言冷哼一聲,“又在心裏罵我什麽?我可都聽得見,睡醒了就過來幹活。”

所謂幹活也不過就是收集一下他割下來的苔蘚,大半塊石壁都被賀言割了個精光,碰一碰,就“簌簌簌”的落下一層的灰。

祁憐現在也沒空去拍衣服,兩手都抓著一大把幹苔蘚,“是用這個生火?”

她見賀言把中間的一塊地方清空了出來,周圍擺上了一圈不知道從哪搬來的巨大鵝軟石,看起來很像原始社會的人們用來生火的爐灶。

“你這麽聰明,需要我誇誇你嗎?”賀言手上忙活著,還有空來逗趣。

祁憐嘴角抽了抽,不想應答。

苔蘚割的很多,堆在一起足有半米高,也不知男人割了多久。

祁憐搬了塊鵝軟石坐下,目光有意無意的朝他的手看過去,本來雪白的紗布變的髒兮兮的,有泥土也有苔蘚屑好像還有……

她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心裏一咯噔,問:“你的手是不是惡化了?”

“你哪看出來的?”賀言被她扳著肩膀轉過來,虛弱的衝她笑笑,“你要是很閑,不如想想怎麽把火生起來。”

方才男人全身都是濕的才沒發現,借著手電筒的光,祁憐發現他的嘴唇已經開始幹裂起皮,臉上的神情也很疲憊。

一隻冰冰涼的手觸上他的額頭,讓他迷糊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我沒事。”賀言偏了一下頭,躲開她的手。

祁憐把手縮回來,眼神有點擔憂,她感覺到賀言在發低燒。

她不顧對方的反抗,把他手上的紗布給拆了。

昨天還不算太嚴重的燒傷,現在傷口處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已經出現了紅腫現象,這是傷口感染的征兆。

“已經很嚴重了,你剛才為什麽不說。”祁憐的聲音有一點點顫抖。

賀言輕輕抬了一下手,看了眼傷口,語氣輕鬆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就說怎麽越來越不舒服了,原來已經這樣了。不打緊,明天去醫院就行。”

“傷口感染容易導致細菌大量滋生,一旦細菌進入血係統並在血液中繁殖,便會產生毒素而引發急性全身性感染……”祁憐機械的念出這麽一大段話,最後引出一個關鍵詞,“也就是俗稱的——敗血症。”

賀言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倒不是被‘敗血症’三個字嚇到了,而是驚訝於祁憐竟然能一口氣的說出這麽專業的解釋。

“祁秘書。”

“嗯,我在。”

“我問你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賀言停頓了兩秒,以一種很嚴肅認真的口氣問,“你大學,確定不是修的醫學嗎?”

這人是在一本正經的搞笑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這個時候應該幹笑兩聲,響應自己老板無聊的冷笑話。

可現在,祁憐覺得自己實在笑不出來。

“不,我本科念的管理學方向,雖然修了經濟法雙學位,但於醫學方麵並未涉及。”祁憐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回複,話鋒一轉。

“可我剛才所說的,都是常識。敗血症,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