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暴雨來臨的前夕

“那我們現在是待在這船上等待救援,還是……”祁憐目測了一下從船到小島的距離,百八十米不算遠,難道真的要遊過去?

賀言似乎看穿了她的顧慮,上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在祁憐炸毛之前,就大步往前走。

“過來,給我搭把手。”

男人把柴油放下,往後一揮手。

之前沒發現,要出海的船上,一般都會在船艙外麵綁個小的救生皮艇。

靠它劃回碼頭是不可能的,再好的體力也無法支撐,來個海浪他們更得玩完。

可就這短距離的行駛距離,和祁憐的體力雙重考量之下,用它把兩個人運到小島上還是沒問題的。

若王修不是個神棍能算命的話,等他發現自己失蹤再找過來,怎麽也得十個小時以後了。

賀言觀察了一下天氣情況,現在看起來還很晴朗,但海上天氣變幻莫測。

若是晚上起了風浪,而他們的船又沒法動,那根本和等死無異。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去那座小島上,上麵有很多海水衝蝕出來的天然溶洞,作為暫時的居所來躲避風雨,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兩人先把所需物資搬到一邊,東西比賀言預計的要多一點,希望皮艇的載重量足夠大。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也塞牙。

許是他們放皮艇的方法不對,總之它就是翻了,沒錯,倒扣在海麵上。

祁憐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下拉著的繩子突然一輕,“我是不是犯錯了?”

往下看了眼,她主動承認錯誤。

“沒事,我下水去把它翻過來。”賀言沒有責怪她,直接開始動手脫衣服。

“別。”祁憐按住他的手,“還是我去吧,你的傷口不好沾水。”

指的是昨晚燙傷的地方,船上沒有燙傷膏,隻是簡單的消了一下毒。

燒燙傷的傷口愈合慢又極易感染細菌,賀言實在不應該下水。

但他完全沒有打算接受對方的提議,把衣服脫了,戴了個防水眼鏡就跳了下去,“等我。”

皮艇不重,可光靠賀言一個人還是很吃力,試了好幾次都沒翻過來。

他已經感覺的到手背上的傷口開始崩裂,有淡淡血色從紗布裏透出來。

最後一次,賀言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把皮艇翻過來。

“還好嗎?”祁憐拿了條大毛巾過來。

賀言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可想到什麽,又把手給背在了身後,彎下腰,“你來給我擦,就當感謝我了。”

本以為女人會拒絕,結果祁憐一句話沒說,就直接上手了。

柔軟的手指按在他頭皮上,很舒服。

“好了,先把衣服穿上吧。”祁憐視線往旁邊看,避開對方光**的上半身,“風大,會著涼。”

“哦?可我覺得還挺舒服的啊。”賀言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但到底還是沒有耽擱把衣服套上了。

要是真病了,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禦寒的衣物,純淨水和食物,還有那壺柴油……

賀言再次看了看有些黯淡下來的天色:希望今天晚上能順利度過,明天一早就能看見王修臉出現在麵前。

“王經理真的能及時發現我們嗎?”祁憐對於那個有些二愣的男人,還是持著保留意見的。

臨近岸邊的水太淺,皮艇無法繼續前進,賀言便先一步跳下水,拉著皮艇往前走,直到腳下踩到幹燥的沙子上停下來。

“他若是發現不了,這輩子就待在這不用再回國了。”賀言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再抬頭時,卻是滿眼的溫和笑意,“來,我扶你。”

在賀氏分部的某一間辦公室內,正在剪輯素材的王修突然打了個噴嚏,背上似有一股子寒氣在縈繞。

“王哥,誰讓你拋下我們出海去玩?這下報應來了吧!”

幾個下屬和王修都是混熟了的,偶爾開開玩笑就沒什麽。

王修揉揉鼻子,“去去去,我那是出公務!”

一個下屬道:“怎麽就您一個人回來了,BOSS呢?這天氣預報上可說了,藍洞那片區域有雨,他們不會還沒回來吧?”

想起今早賀言趕他下船時那無情的眼神,王修歎了口氣,“BOSS的行蹤豈是我等可以打聽的?你們這一群單身狗,還是趕緊幹活吧!”

他看了眼時間,才是下午四點,賀言那會吩咐過,讓七點時派車去碼頭,眼下還沒到點呢。

“下雨麽?”

王修對這點頗有些在意,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給賀言打電話去,生怕攪了對方的好事被哢嚓掉。

他又想著自己作為下屬,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關心?

幾經猶豫,最後還是發了個消息過去,發完把手機放在了一邊,繼續工作,卻沒發現那信息一直處於“未讀”狀態。

在祁憐兩人到達島上沒多久,海麵上就開始刮起了風。

雖然不算大,卻叫人心生警惕。

一個海浪打到腳下,祁憐往後退了一步,問:“我們是不是先該找個地方,把物資放一放?”

這的海水從六點開始漲潮,一直維持到明早五點才會開始慢慢退潮,因此必須要找個地勢高的地方,確保睡到半夜起來,不會發生自己被一片海水包圍。

祁憐四處搜尋一番,發現了一處天然溶洞,正好處於背風坡,“那個地方怎麽樣?”

海浪已經越來越大,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兩人的腳背,而一邊的皮艇也開始漂浮。

“你先拿要緊的東西過去,我把皮艇找個地方固定。”賀言做了個簡單的分析,現在他們隻能分工合作,“一定要快。”

兩人帶的東西不少,祁憐一個人能拿的也有限,把所有的物資轉移到較高的地方後,她才能分批拿到洞口去。

而他們腳下的地方,是一片比較寬闊的沙灘。

沙子細軟沒有可固定的地方,賀言隻能選擇幾十米開外的幾棵椰子樹,作為木樁來固定。

祁憐才跑了兩個來回,那海水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了上來。

海浪裹挾著風雨拍打在她身上,她皮膚表層的溫度在迅速流失。

“賀言!”

祁憐再回來時,卻發現沙灘上少了個人,而他們剛剛所站的地方,已經被海水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