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是作死的一天

祁憐把換下的潛水服大力的摔在地上,覺得還是不解恨,又上去踩了兩腳,心裏頭才稍微好受了一點點。

潛水什麽的統統都見鬼去吧!

她再不要下水了!

把休息室的門鎖死,躺在床上大被蒙過頭,任誰在外頭喊也不開門。

祁憐知道自己正在以一種很幼稚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高興。

就跟在和家長鬧變扭的小孩一樣,即使知道自己生悶氣,也完全不會影響到對方什麽,還顯得很可笑,可就是想鬧一鬧。

王修光著半個上身,在門外瑟瑟發抖,邊抖邊敲門,“祁秘書!不,祁姐姐!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拿個衣服行不?我快凍死了!”

他潛的最深,又在海裏待的最久,這會真的已經凍的不行,必須得趕緊換上幹衣服才行。

怎料祁憐死活就是不開門,他真的受不了了,隻好去找賀言尋求支援。

賀言身上的衣服也沒換,可他卻看起來很閑適的躺在躺椅上喝茶,那表情就跟躺在沙灘上曬日光浴一樣愜意。

“賀少,祁秘書好像生氣了,您知道嗎?”

“嗯,確實。”

“問題是她把門給關了,我的衣服還在裏麵呢!”王修抱著胳膊蹲在他身邊,滿懷期待的問,“那您能不能去勸勸她?”

賀言搖搖頭,“這事隻能靠你自己,我去隻怕會適得其反。”

王修有些恍然,指著自己說:“所以是您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而我是被遷怒的?”

哦謔,他好像嗅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味道。

“嘖。”賀言有些不滿對方的措辭,直白的威脅,“王經理,說話要謹慎,不然你的上司會很不高興。”

王修真的是很容易犯慫的類型,雖然反射弧長一點,但還算識相。

“可是我,真的很冷啊。”他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賀言早有準備似的扔了條浴巾給他,指了指一邊的折疊椅,“來,曬曬太陽就不冷了。”

果然啊,人間還是有真情在的。

王修裹緊了毛巾,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賀言警告似的看他一眼,握緊了茶杯:嗬,他當然也冷,不然怎麽會在這裏曬太陽!

但太陽落山的很快,當它開始西斜的時候,溫度也開始下降。

王修搓了搓手,“賀少,要不我再下去看一眼?”

他是做好了跟祁憐做長期對抗的準備去的,臨走前,他還不忘把從水下帶回來的攝影機拿給賀言,悲壯的說:“要是我此行沒能回來,請您務必把我最後的作品保存好,那我也能瞑目了!”

“再說一句,你就自己遊回岸邊。”賀言很嫌棄的瞥了一眼,先前他怎麽就沒發現這還是個戲精呢?

王修腦子裏立即閃過一些標語:“震驚!一不知名男子緣何在午夜時分跳海自殺”或者“解密神秘藍洞的另一重身份——自殺聖地”。

終於安靜了,賀言呼出一口氣,打開攝影機,調出先前所拍攝的影像,畢竟這可是他們冒了點險才拿回來的。

藍洞下的世界很漂亮,拍出來的畫麵也很好,足以證明他們的產品確確實實是非常優秀的。

賀言繼續往下看,被接下來的畫麵吸引住。

他沒想到,王修把那一段也拍了下來。

畫質很高清,拍攝角度也很好,構圖也是一流。

賀言嘴角揚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把畫麵倒回去,放慢了重新看了一遍。

從祁憐努力撥開水朝自己遊過來開始,到兩個人擦著鯊魚過撞到一起那一段,賀言反反複複的看了很多遍。

王修抱著一大堆衣物跑上來時,就看見賀言臉上露出很愉悅的表情。

他覺得,在這種時候很必要為自己邀個功。

“賀少,怎麽樣?我拍的好吧?”王修揉了揉鼻子,指著畫麵道,“這一幀,就這一幀簡直完美!到時候放出去,那是絕對的震撼啊!我連標題都想好了,就叫……”

賀言“啪”一下把畫麵合上,嚴肅的說:“王經理,你是覺得區區一個宣傳片,需要用你的上司親自出鏡嗎?”

“啊?有哪裏不妥嗎?”王修很不明白,“這多好的素材啊,一對男女在海底和一群鯊魚擦肩而過,那是多麽的驚險多麽的刺激!再包裝一下,這活脫脫的就是一部現實版的《泰坦尼克號》啊!”

而且兩個人都穿的一身黑漆漆的潛水服,哪個眼神那麽好能認出來誰是誰?

“你覺得這很妥當?”賀言的臉黑下來。

王修點點頭,很沒眼力見的說:“我覺得,挺妥當的啊。”

賀言壓下嘴角的笑意,雖然他也覺得很妥當,可這一段他並不想讓別人也看見,留給他自己珍藏著就行了。

賀言不欲與他多言,問:“祁秘書把門打開了?”

更新一下認知,王修不僅很容易犯慫,還很容易被打岔。

王修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是幹嘛去了。

“賀少,這些是你的。”王修把自己的衣服搭在肩上,把賀言的東西一樣樣的疊好放在他手邊。

賀言看了看,東西很齊備,“她開門了?”

“沒。”王修無奈的說,“我下去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堆東西放在門口,門還是沒開。”

看來祁憐還是沒消氣,但奈何她心軟,這倒是一個突破點。

賀言就站在甲板上換好衣服,順便從儲藏室裏拿出燒烤架和銅鍋。

他們今天原定了就是要在海上度過的,烹飪工具準備的都很齊。

“您這是要親自下廚?這怎麽好意思?”王修很狗腿的把處理好的食材遞過去,“牡蠣我想要蒜香的!”

賀言正在用火鉗夾木炭,聞言順手給了他一鉗子,“可以,不過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休息室內——

祁憐躺在裏間的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她覺得自己此行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早知道就不該來。

可世間就不存在“早知道”這三個字。

上次她已經明確的拒絕了對方,還以為賀言會就此罷手,但不管是從上次的墜機事件還是這次的潛水事件來看,賀言根本還在意著自己。

而且在意的太過了,甚至到了讓他罔顧自己性命的地步。

祁憐覺得自己無法承受,這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