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文不太好過,他生生被阻攔住了,被大量的人包圍在一起,身上迅速便多了無數傷口,有刀傷劍傷,亦有魔術傷口。他本是性格堅定之人,此時在包圍中依然顯得頗為鎮定,口中怒喝:“隻要老師回來,你們就死定了”

這時,魔術與刀劍齊齊向萊文招呼過去,萊文掌中長槍被架住,竟是一手掙拖不了,眼見就是被當場殺死的下場。就在這一眨眼間,呼的強大鬥氣奮湧而止,萊文被人提著飛出了包圍圈,這幾人更是被強大的鬥氣轟得口吐鮮血。

“像你的老師那樣,去幹掉他們”卡列拋下萊文,痛快廝殺甚至令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猙獰,縱身來到傻虎他們的方位上,掌中刀不住飛舞接下了絕大多數招式,向傻虎他們大喝:“衝過去”

衝過去哪有那麽容易。令人驚喜的事再一次發生了,一道劍光暴耀空氣中,刺穿一人身體,赫然正是被蔡道丟出去的兩個侍衛之一。海德緊緊閉著眼睛,忽然睜開眼睛,雙掌探向天空,立刻就有識貨者失色大叫:“定式魔術”

定式魔術基本等於無差別攻擊,魔術士隻有在出手之前才可以稍微控製一下,一旦出手就再也控製不住了。所以,魔術士除非在戰場,否則很少動用定式魔術進行無差別攻擊。可是,海德現在豁出去了,慈悲為懷的他又哪裏見得這幫殘暴的家夥在他麵前殺死那麽多人。

千萬不要忘了海德的聖術士身份,即使他擅長的是攻擊性很差的精神係,他一樣是強大的聖術士,一樣有著強大的魔力,一樣會定式魔術。

“地獄之吻”在海德怒發衝冠的厲喝中,所有偷襲者都駭然猶豫了。可是,現在哪裏還有時間給他們猶豫。

天空在這瞬間扭曲了,在這片天空上忽然白雲朵朵,散發出優雅的清新氣息,竟然使得在場所有人的動作緩慢下來。使這一招抽空魔力的海德幾乎快拖力了,想要叫大家快逃走,卻是無力大叫了。眼見這一招將要被所有人一起承受時,傻虎忽然望著天空眨了眨眼睛。

在傻虎的心中,顯然這點精神入侵是無法傷害到他的,因為他本身就是那麽的單純,頭部又曾經受過傷。在這時,他的存在發揮了令人難以想像的作用,因為他想起了媽媽說過天氣變化就是從雲朵變化開始,接下來就可能是打雷下雨,他得收衣服。

偷偷看了大家一眼,他拽著羅傑,再拉了尤達這個矮小卻很好玩的家夥一把。這一拉,就迅速把大家從恍惚中拉醒過來,發現不對勁之處,急忙衝了出去,躲過了最可怕的後果。

饒是如此,定式魔術始終是無差別攻擊,強大的精神撼動使得他們衝出去之後個個手腳麻痹冰冷,頭腦呆呆的足有半分鍾都處於徹底的混沌當中。不怕老實說,在這半分鍾裏,就是傻虎也比他們聰明。

在偷襲者包圍的那片天空扭曲得愈發嚴重,好似從空氣中擠出來一樣,無數鮮花與美女飄然而下,美女們嫣然而笑,令人迷醉不已。這些美女紛紛各自選擇了一個對象飄然落下,還真像仙女下凡一般,向著偷襲者湊上去,看著那柔軟的身體,竟是使人為之瘋狂。

仙女們鑽進偷襲者懷中,湊嘴吻上去。可在這一刻,所有的事都變了,這些仙女們悄然無聲中變做世間最恐怖的幽靈,拖著淡淡的黑色尾巴抱著這些人死都不肯拖手。偷襲者們都瘋狂一拳拳向自己的頭和臉打去,想要把這些玩意給擺拖。

在其他人眼裏,這一切簡直恐怖詭異道極點了。他們隻見到這那些偷襲者們好像瘋掉了一樣,不住衝撞著,瘋狂大叫不止。一切隻持續了二十秒鍾,這已經是海德的極限了。

二十秒中後,所有偷襲者都清醒過來,其中絕大多數都倒地不起,卻不是因為被打傷而倒下。不過,令萊文他們倒抽一口涼氣的是,那兩個麵具人竟然絲毫沒有被這招地獄之吻而迷惑到,目光奕奕望過來。

卡列深吸一口氣,提刀正欲迎上去,忽然間附近傳來了轟隆隆的馬蹄聲,竟仿佛千軍萬馬殺過來一樣。兩個麵具人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屍體,知道今天晚上是無法完成任務了,他們亦是駭然不止,沒想到這一招定式可以輕鬆殺死這些強者。

見兩個麵具人有逃走的意思,卡列疾追上前,淩空一刀劈出:“給我留下來”兩人淩空回招,暴耀的鬥氣與劍光在夜晚中顯得絢爛無比,卡列轟然墜落地麵,脖子一低,嘔出大口鮮血

趕來的正是千軍萬馬,是布拉達的城衛。去叫來的赫然便是被蔡道丟出城堡的兩個侍衛中的榮術士,他來得煞是及時,要是再玩一點來,憑著那兩個麵具人的強悍,甚至可以在十分鍾內殺了除卡列以外的所有人。

羅騰皇子生下來就在皇宮裏,哪裏經曆過今天晚上這樣的凶險局麵,隻差沒哭著喊著要回皇宮了。不過,當萊文眼睛一瞪,他委屈的屈服了。

這是一個極為慘烈的晚上,也許今天活下來的都會永遠記得這一天

幾天下來,蔡道毫無收獲,在這布拉達城附近就好像連半塊靈地都沒有。想當橫行傭兵團中上百號等待著他靈氣灌體的家夥,他就頭疼,想是不是要青牛也幫忙分擔一下。青牛很快就反擊了,不無道理:“老怪,這件事你還是自己辦好,你的天地陰陽之氣可以使得靈氣灌體獲得更大效果。論及功力純正,我就是再練一萬年都比你不過。”

蔡道想了想,青牛所言極是。不過,他好像沒有強大到可以一次性為幾十上百人灌體,就算有,哪裏又有那麽龐大的靈氣。他腦海裏迅速浮現了一個地方,一個連他都弄不清楚的地方。沉吟片刻,他要完成第三次進化,而青牛則需要龐大的靈氣來補充,那麽尋常靈地未必供應得了,所以最佳所在無意就是寒水潭。

“道,你在想什麽我們在外麵轉了幾天,為什麽你始終不肯告訴我們你在找什麽”菲琳瞥了佩洛一眼,再望向蔡道,她始終不明白蔡道為什麽要到處去瞎轉悠。

蔡道騎在馬背上,身子順著起伏,悠然一笑:“我想我告訴過你,我是為了尋找一個植物生長情況良好的地方”菲琳不相信,米揚更是不會相信。很可惜,蔡道說的卻是大實話。

“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接任務賺錢,這樣繼續下去菲利一定會每天念叨生意虧大了”菲琳想到菲利提到生意經就兩眼放光的樣子就深感可笑。

漸談漸行中距離城堡越來越近,嗅著空氣中飄散而來的淡淡血腥氣息,蔡道眉毛緩緩豎起來,眼神變得銳利。拍馬上前,菲琳敏感的察覺到變化,就是米揚亦感到了不對的感覺。不是幻覺,空氣中的血腥氣息越來越重了。

第一個見到蔡道的是傻虎,他飛奔上前興奮大叫:“老師,我那天晚上打飛了很多人,卡列還稱讚我厲害呢”

終於來了,見到了蔡道,萊文與菲利他們的第一想法就是如此。到了現在他們才發現,原來老師在他們的心目中是有著如何重要的位置,給了他們怎樣強大的信心。兩人眼睛微微紅潤,這幾天以來,他們表現得很堅強鎮定,當蔡道一來,他們就好像有了依kao的孩子一樣撐不下去了:“老師,我們三天前被襲擊”

菲琳與米揚神色大變,就是佩洛也驚訝之極。蔡道淡定的掃視一周,兩旁的訓練場上隻剩下零落的人還在堅持練武,與最初的熱鬧景象形成了強烈的反比,其他人或者沮喪的無動於衷,或者在事後退出了橫行。

“是什麽人幹的”蔡道翻身下馬拍了拍兩人的肩頭,他很喜歡這個動作,因為他覺得拍肩膀是意味著對方可以勇敢的承擔起責任了。

兩人還未答話,知道蔡道回來的卡列飛一般從樹林殺出來,縱身上來,恨恨咬牙哀痛道:“道,你終於回來了,對不起,你在走之前把這裏交給我,我卻沒能保護好。”

“我看中的徒弟呢”青牛猛然發現自己事前偷偷看中的徒弟不見了,聯係在一起立時勃然大怒:“畜生,竟然連我看中的徒弟也敢殺,老道不發威你還當我是病貓了”

青牛喋喋不休的憤怒沒有為蔡道造成困擾,他邀著卡列的肩頭,什麽都沒說,輕輕拍了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什麽人跟我說清楚”

當所有人都知道蔡道回來的消息,並且漸漸全都雲集到大的這塊訓練場時,蔡道已經了解了那天夜裏的所有經過。卡列捏緊了拳頭,眼裏射出憤怒的光芒,那天一戰徹底將他被教廷壓下去的豪情釋放出來了:“我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這樣失敗過,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們,讓所有人知道橫行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招惹的”

蔡道的手指輕柔的在下巴上摩挲著,他的微笑漸漸演變為淡淡的殺氣。沒有人可以這樣玩他,橫行是他要苦心栽培的勢力,竟然在創辦之初就遭到如此重擊,不論對方是什麽人,這個仇是報定了。他的人要殺隻能是他殺,絕不能是別人動手。

一百一十九人,除了蔡道他們四人不在以外,那一天的夜裏橫行死了四十四人,前前後後一共逃走或退出了三十二人。活下來而且留下來的包括蔡道四人在內,橫行還剩下四十三人。

在蔡道的十七個徒弟當中,那一晚一共倒下了三人,羅騰和亞雷因那一天的事而受驚,現在正在布拉達城中接受城主與城衛的保護。在那二十個經驗豐富的老傭兵當中,隻有四個活下來。還有便是隻活下來兩個法武與三個博術士及兩個榮術士,若是那天夜裏沒有他們極力抵擋,恐怕就真的全完了。

嘴角泛起一縷殘酷,蔡道掃視一周,在這些新隊友的眼裏有著複雜的神色,令蔡道頗為觸動的眼神。這些人就好像孤立無助的孩子,沒有了依kao,沒有方向,迷失在這裏,找不到方向。

他環顧四周,朗聲道:“想要避免三天前的事,那就多加練習,你們的實力會得到很大提高,到那時,無論你想報仇或是想做什麽都可以。現在,立刻去練功我唯一能夠向大家保證的是,此事將會以鮮血洗掉。”

望著士氣振奮起來的眾人,卡列輕歎一口氣,終究還是道回來有用呀他kao向蔡道,低聲道:“剛才有件事沒告訴你,來偷襲的人當中有三人戴著麵具,我們都證實了,是黑武士”

蔡道騰的一下折身凝視著卡列,卡列心中一驚,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隻見蔡道眼睛眯成一條森然縫隙:“又是黑武士,很好,很好”

驀然想到另一事,他微微一怔,與卡列交換一個眼神,口中同時說出一個詞:“道格拉斯家族”

米揚身子微微一顫,望著殺氣森然的蔡道,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顫栗。蔡道以絕對輕鬆姿態擊敗他的影像仿佛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裏,告誡著他蔡道絕不是他輕易可以招惹的。此時他陷入了巨大的掙紮中,是呀,他留下來不是因為心甘情願,而是被逼的。雖然蔡道沒有把他當下人一樣看待,但他站在蔡道麵前還是始終感到低了一頭,他還沒辦法融入這個集體當中,為什麽要幫他們他迷惑了。

嘿嘿嘿嘿蔡道縱聲長笑不止,笑震蒼野,肅殺氣息甚至使人心中一寒。菲琳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道,你想怎樣辦”

“怎麽辦”蔡道笑聲漸漸止住,冷森在菲琳麵上掃過,輕描淡寫的眯著眼睛:“就算神魔動了我的人,我一樣要他知道後果”

米揚正要離開的步伐忽然止住,這句話深深烙在他的胸中。忽然間,他覺得自己與橫行的隔膜似乎不是那麽大,一種強烈的衝動使他轉身站出來:“道,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