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意識回轉，漫長的記憶憑空而生，卻是此間元始天魔的記憶，那元始天魔，從天地初開，存續到如今，足足經曆了幾十億載的歲月。

這其中，有三億年，元始天魔是縱橫天地，與元始天尊爭鬥，剩下的幾十億年，卻都是存身於封印之中，但饒是如此，其記憶之龐大，之浩瀚，也遠不是王陽區區百萬載的時光可以比擬的。

但修行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以歲月來算，有的修行人，修行幾個元會，見證一個世界幾十萬次的生滅，但饒是如此，依然無緣不朽。

但有的修行人，卻是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凝聚無量造化，締造不朽。

王陽百萬年坐關，本身亦是成就六劫之道行，本身已經質變，特別是其道心，已經到了一種真我唯一的地步。

他能有這般的心境，六劫的道行是一方麵，百萬年的坐關是一方麵，但最重要的，還是源於穿越者特質之中的唯一真性。

王陽就是藉由這般特質為參照，這才跳過了一次次的點化他我，修正真我的過程，以及淩空一躍證就唯一的過程，直接堪悟到了真我唯一的奧義，這已經是不朽種的心境。

如此意誌，真我不動，真我永恒，哪怕是一下子記憶再多出千萬倍，也不可能讓王陽的意誌改易。

元始天魔雖然強橫，道果天成，但縱使如此，依然不可能將主次顛倒過來，依然是王陽是主，元始天魔是次。

或者說，元始天魔，本就是王陽，隻是在這之前，元始天魔一直都未能明悟真我，渾渾噩噩的活著，直到如今，才終於大夢初醒。

黑暗的虛無時空，王陽顯化出形體，元始天魔的本體，並非是任何的神魔，而是一道至陰之氣，和元始天尊的本體至陽之氣生而對立。

而此般氣流，乃是天地源初，在質量上，堪稱諸氣之最，辟地開天之前，構成元始的，乃是元始之氣。

後麵元始兩分，卻是分作至陰至陽兩道氣流，這兩道氣流醞釀出來的一點的精髓，各自混合三成的元始烙印，化作元始天尊和元始天魔，剩下的部分混合四成的元始烙印，卻是造化天地眾生。

王陽真我轉醒，立時便是同化這一身的道果，這元始天魔的道果，非常奇異，在本質上要超越長生種的極致，但卻有比不過不朽道果。

不止如此，種種元始奧義在心，前一瞬，王陽對於元始之道並沒有太多的了解，但這一瞬，卻是立時在這一道上，擁有了極高的成就。

但也由此，而引發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道路之間的衝突。

那道起於心，為心靈之映射，是以是一心一意一道，其中一是關鍵，三生萬物，大道返一，就如王陽之乾元，看似可以諸道並行，但實際上卻是乾元淩駕於諸道之上。

是以，王陽必須有所抉擇，或是強舍乾元而成就元始，若是舍元始而成就乾元。

就如此刻，王陽若是舍元始而成就乾元，在此刻以乾元之道締造長生，並將元始之道，盡數轉化乾元，再結合這一身強橫力量，王陽的道行，怕是須臾之間，就能超越億劫，以乾元成不朽，可謂是一步登天。

而若是反過來，舍乾元而成就元始，王陽同樣能夠補全元始烙印以元始之道，證就不朽，之後他若是再滅此一界，凝聚所有的印記，其道果之強盛，怕是能夠抵達一個，遠超曾經完整時候的元始道果的境地。

六劫而成的乾元之道，便是六個變數，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不過，除了這兩種選擇，王陽還有第三種選擇，那就是以元始養乾元，將乾元之道，灌注盡元始之道裏麵，生根發芽，但卻不是直接粗暴的將元始道果打碎，融入乾元之中，而是以元始道果為溫床，將乾元之道化作一粒魔種，道果種魔，直到魔種深入道果根源，之後再補全元始道果，待到道果圓滿，亦是魔種瓜熟蒂落之時，以此將乾元之道，推至一個前所未有的境地，凝聚出第七個變量來。

這就是所謂的另類成道路的關鍵，道果之中種魔種，無疑會影響道果的純粹，若是道果本身隻是長生級數，王陽縱使苦修無量時光，也不可能以此外道成不朽。

唯有眼前，這元始道果，曾經本就是不朽級數，隻是如今跌落了位格，但本質尤在，隻消補全，便能圓滿。

更妙的是，這元始天魔，本就是王陽的他我，與王陽之間不存在任何的間隙，他化乾元為魔種，自己種自己，縱使元始道果的本質極高，也依然可以成功種魔。

若非如此，哪怕這個殘缺的元始道果擺在王陽麵前，他也沒有半分種魔成功的可能性。

那道由心生，隨著王陽的心念變化，立時，王陽在乾元之道上的諸多體悟，眾多奧義，盡數凝聚。

此刻，王陽頭頂，一片慶雲凝聚，這慶雲，卻是無窮無盡的大道靈光所化，本來，這大道靈光涇渭分明，一分為二，一大一小，大的一半烏黑透亮，充斥著無窮無盡的魔性，凡人縱使隻是看上一眼，定然也會立地成魔，再難回轉。

而小的一半，卻是呈現出白金色的光澤，其中諸般變幻，卻是微妙玄通，演化無窮變化，隱約流露出一股超越一切的氣機。

這兩種大道靈光，卻是王陽此刻身上的兩種道果所化，黑色的是元始道果，白金顏色的為乾元道果。

其中在強度上，在本質上，元始道果卻是明顯要強上一截的，但在氣機上，乾元道果，卻又要超越元始道果了。

這卻是那三道大道神通的顯現，大道神通的奇異特性，無疑是要超越不朽的。

這種情況下，王陽若是舍乾元而成就元始，那就無疑是在舍本逐末了，哪怕得一世之強橫，若是之後凝聚全部的元始烙印，更是可以一步堪比不朽之中的古老者，但卻也舍去了成就第四步的希望。

至於反過來，舍元始而成就乾元，卻又要看是哪種舍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