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烏光一現,就連天月都好似為之而黯淡,可怕的氣機,好似魔神降世,如此氣象,不可謂不驚人。

首當其衝的,便是歲寒三友,天邪雙煞,黃河七鬼這些人,武道煉氣,神覺不可謂是不敏銳。

且不同於武道,武道修煉的越高,就越是內斂,乃至是返璞歸真,施展起來,無相無形,輕易讓人難以覺察到。

就如之前的那個大太監,來去無影,好似鬼魅。

而道術不同,越是強大的道術,一旦修煉完成,哪怕不施展,便會時時刻刻不自覺的擾動天地,扭曲現實,如若施展,那更是天驚地動,輕易的,就會引動天象變化,似若魔神。

魔神和鬼魅,這就是道術和武功之間的差距,道術的存在,簡直就像是個放大器,可以輕易的撬動千百倍的天地之力為己用。

這個差距,越是往上,就越是明顯,或許某些妖孽的煉氣的武道高手,可以鎮壓衍法境界的道術高手,但煉虛的武道高手就算再強,也不可能是任何一個已經練出了大道神通的道術高手的對手。

“森羅萬象!”

“天妖!”

“不可能!”

……

一眾邪道高手聚成的隊伍,一陣喧囂。

他們追殺王陽這麽久,自然知道王陽的底細,也見識過王陽施展森羅萬象的道術。

彼時在天衍秘庫,王陽憑借著森羅萬象之力,打殺的高手不少,後麵若不是被“小天師”以及“血魔”一正一邪兩大道術高手圍攻,半廢近死,他們是決計不敢過來撿這個便宜的。

而王陽也不負天妖之名,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也是重傷了圍攻他的兩個道術高手,使得他們二人根本自顧不暇,更遑論是前來追殺了。

然而此刻,王陽顯現的聲勢,又哪有半點虛弱的樣子,不隻是沒有半點虛弱,就這般威勢,簡直比受傷之前,還要蒼茫浩大,讓人一眼觀見,就再難生出與之為敵的想法。

他們卻是不知,就這般聲勢,還是王陽盡力收斂了的緣故,聲勢越大,自然是越發強大,這一點從這個世界的常識裏來說,的確是這樣,但之所以如此,隻是因為此間的道術高手,因為道術的力量太強了,而無法完美掌控道術的力量而已,隻能全憑道術最根本的法度禦使,隻是運用,而非掌控。

而王陽卻是不同,他雖然也在用道術,但卻不是他為道術所用,而是道術為他所用,王陽對於力量的運用,並非是在道術限定的框架裏打轉,而是以道術為基點,用以撬動天地自然之間,無窮無盡的神能。

前者,在道術的框架裏發揮,愚夫亦能用之,而後者,以道術為基點,卻是需要真正的智慧,此間世界,古往今來,無數修煉道術的人,能做到這一點的,寥寥無幾。

王陽如今的修行智慧何其浩瀚,在現實之中,沒有點滴的超凡能量,是以顯得王陽還像是個人,無法移山填海,截江斷流。

而此刻,在這樣的一個世界,縱使世界已變,宏觀微觀世界的許多東西,亦生出了微妙的變化,但以王陽的修行智慧,哪怕隻是一點半點,在轉化成力量之後,那都是足以橫行天下的,特別是在此刻王陽已經初步適應此間的環境之後,真的是已經到來一種神擋殺神,佛當殺佛的境地。

這一點,從王陽化作烏光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一開始的時候王陽隻是堪堪破了音速,但之後就是二倍音速,三倍音速,速度無限增長,到了此刻,已經到了十倍音速。

如此迅猛的速度,是血肉之軀絕對無法承受的,以王陽現在的體魄,若是直接暴露空氣之中,定是瞬間就會被急速所帶起的罡風,撕裂成無數碎片。

而事實上,王陽的周身方圓丈許之地,此刻卻是近乎化為了一種真空狀態,而王陽身前的空氣,也早在王陽的身體抵達那裏之間,就展開了空氣,使得前方化作真空,也正因如此,王陽才能達到十倍音速這個可怕的速度。

森羅萬象的道術,若是依然在框架之中變化,是根本不可能造就這種效果的,之前的王陽以森羅萬象飛遁,也隻是堪堪勉強破音速,再多,就無以為繼了。

一眾邪道高手的反應很快,之前見有便宜可撿,一個個是摩拳擦掌,積極活躍,此刻見到事不可為,要出大問題,亦是反應靈活,立時就做鳥雀散。

這些人,一個個奸滑似鬼,絲毫沒有去試試王陽的深淺,看看對方是不是在虛張聲勢的想法,同時也知道,王陽這個速度,在水麵上跑,定是沒有半點逃生的希望的,是以一個個當即分散開來,向著水底遁去。

他們的速度極快,刹那的功夫,大幾十號人,就像是一張張開的網,一下子就張開了幾百幾千米,遠遠遁開。

要換做其他人,哪怕是動手阻攔,定是也要被跑掉幾個。

但王陽的道術,雖然隻是剛剛接觸到這種超自然的力量,但就這一會的功夫,已經足夠王陽將之運用存乎一心了。

由急速到靜止,王陽瞬間就完成了轉換,緊接著,無窮無盡的黑色氣流從虛空之中顯化,好似一條條黑蛇,向著水下纏繞而去。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所有人就都被送到了王陽麵前,被黑色死死的纏繞住,再難動彈。

要知道,這可不是幾十隻雞,而是二十多個武功已經練到了煉氣境界的武道高手,一個個神力驚人。

要說王陽直接打殺這些人也就罷了,道術的殺傷力之強毋庸置疑,以絕世道術之威,殺幾個煉氣和殺雞,的確差別不大。

但要說把這些人盡數攝拿住,這就已經超越了絕世道術的範疇了,非得是神通之威,才得以成行。

是以,此刻這般情景,不隻是被攝拿住的這些人神色扭曲,就連樓船高台上的那些人,也是神色變化,眼前的一切,無疑是超乎了這些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