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王陽的拳印撞上楊枯榮的手印，發出一聲爆鳴，就恍若是卡車輪胎不堪重負，陡然炸裂一般，恍若是空氣都被極致壓縮之後爆炸。

當然，事實上並非如此，空氣無形物質，若是武道聖者的先天罡氣碰撞炸裂，倒是有可能極致的壓縮空氣，至於王陽，還有此刻狀態下的楊枯榮，卻是差了一大截。

抱氣成丹！

這是抱氣成丹！

在場的眾多高手，都看到了這刹那的交手之間的門道。

周身若圓，抱氣成丹，這是一種極高的技藝，雖然理論上武道大師，就有機會掌握，但事實上，卻是許多武道宗師，都不能掌握。

抱氣成丹，淩空打穴！

當初王陽在武道宗師的時候，就能抱一寸之氣丹，這相當於手臂憑空延長了一寸的距離，且靈活變化，這在和人交手的時候，能有多大的優勢？！

王陽武道大師境界的時候，就能抱氣成丹，而現在，他五勁混成，肉身潛能極致開發，勁力之精微，之細膩，亦是遠非曾經可比。

這種情況下，他抱氣成丹的功夫，自然也更加的犀利。

他打出的無形氣勁，和楊枯榮打出的無形氣勁碰撞，就聲勢而言，無疑是駭人至極的，簡直就像是在以神通鬥法一般。

拳掌碰撞，竟然隱有平分秋色的跡象，楊枯榮這個人，體能太強了，不過這也正常，楊枯榮這個人，是真正的天才，不但天生神力，精神力量亦是天生強大。

他的天生神力，不是釋金剛那種金剛體魄，而是隻長骨頭不長肉的那種，換個科學的說法，就是他的骨骼遠比普通人來的致密，沒有練武的時候，骨骼的密度就比常人要高上不知道多少，甚至還要超過鋼鐵，同樣粗細的骨頭和鋼鐵相撞，斷的絕對是鋼鐵。

這樣的骨頭，骨髓的生命力之強大可想而知，骨髓造血，骨髓強大了，氣血自然是強盛非凡。

而他的精神力量同樣強大，不過，他的那種強，卻不是體現在數量上，而是質量上。

他的精神力量在量上，並不比普通人強上多少，小時候，並不顯得有多麽聰慧。

楊枯榮這個人，是天生的修羅之心，殺性之重，難以想象。

他開始並不姓楊，也不叫楊枯榮，而是另有名姓。

隻是在他五歲的時候，他父親氣死了他的母親，他半夜拿刀，乘他父親睡覺的時候，抹了對方的脖子。

這是一種偏執的強大，一般的孩子，這般大小，能有多大的殺性？！

但他卻不一樣，五歲便敢拿刀殺人，殺人之後他逃了。

直到十二歲的時候，他遇到了楊叔，被帶進了山裏，改名楊枯榮。

像楊枯榮這種天賦出眾的人，這個世界並不少，哪怕百萬千萬億甚至十億人裏才能出一個，如今地球人口近百億，十幾個還是找得到的。

過去因為交通、信息不通達，還有窮文富武種種原因，許多天才被埋沒，是以高手不多，但現在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武功能練到宗師，乃至是更高的，身上絕對有過人之處。

從來沒有所謂的普通人逆襲，哪怕是一個武道資質很差，但最後卻有了一身極高武功的人，在資質之外的地方，也絕對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方，或是堅定的意誌，或是一心一意的定力。

隻是有的天賦可以直接看到，並且優勢明顯，有的天賦，難以看到而已，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見到幾分征兆。

楊枯榮這個人，就是天賦不止在看得到的地方厲害，在看不到的地方更厲害。

王陽知道楊枯榮的厲害，哪怕隻是武道宗師境界的楊枯榮，也依然不是常人可以企及的。

這個人是天生的修羅，修煉的更是殺道武功，掌殺伐，而武道宗師的境界時候，還不是他殺性最重的一個階段。

而到了武道聖者的境界，楊枯榮身上反而看不到半點殺性了，看起來和和氣氣，不像殺人無算的殺神，反而有種慈悲的佛陀氣質。

王陽卻是沒有看到楊枯榮的九道大印，看到了對方的武道精髓，怕是難以想象，對方這好似惡鬼修羅一般的拳意，還不是對方殺性最重的時候。

這個人的心靈，簡直如神似魔，天下眾多武道聖者，就心靈之恐怖，怕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於楊枯榮相比。

當然拳掌相撞，看似平分秋色，但實際上卻是王陽占據了上風。

楊枯榮宗師境界時候的體能的確厲害，但還不可能壓過王陽，天生神力再厲害，也有極限，而王陽卻沒有。

王陽修煉到現在時間雖然不長，但諸多際遇下來，讓他的體能，卻是強到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境地。

體能占據了上風，但在精神的交鋒上，兩人卻是平分秋色。

王陽的拳意精神，秉承一種眾生的可能性，並以自己照見眾生，再以眾生照見自己，以此有了立心之基。

以此基礎，去感應，去變化，去融合，天道運轉的天威，以此打出強大無敵的拳法。

這種強大無敵，是精神層麵上的，雖然不可能在現實裏駕馭水火風雷，但在精神的碰撞上，卻是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這是以人道駕馭天道，天人合一之下的拳法。

而楊枯榮卻是這樣的拳，他的拳是純粹的人道殺念，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是以天下蒼生無有不可殺者。

這種殺念，看似是天道之殺，說人隻知索取不知回報，是以天道殺之，但實際上卻是我既是天，我是一切的主宰，舍我之外，世上無有不可殺者！

我思故我在，故萬物在，我殺萬物，天經地義。

這是徹徹底底的人之殺念，極端，純粹，唯我，同樣，也隻有這樣的精神意念，才能和王陽分庭抗禮。

隻是楊枯榮還是少了一些東西，這個時候王陽有一縷第七感，而楊枯榮卻沒有。

就是這一點之差，便是真正的天塹，短時間之內，楊枯榮或許可以和王陽分庭抗禮，但差了就是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