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今天又死人了。聽說北京都戒嚴了。”

“都是老早的事了,聽說上海那邊都出動武警了,抓了不少鬧事的。”

“切,人民醫院那就有,不過,你怎麽知道那些的好像電視上沒放啊,你有內幕消息”

“當然,我三姨的舅舅的表弟的小兒子就在上海上班,他昨晚上打電話回家說的。”

即使是戴了一個又大有嚴實的口罩,也攔不住兩位大媽口噴吐沫的心情,雖然這些吐沫被噴在了口罩的裏麵,由她們自己享用,但她們仍然是樂此不疲。。

“咳咳---”

一陣較為有些激烈的咳嗽聲停止了公交車上兩位談心甚濃的兩位大媽的交談,兩位大媽調過頭,看著正咳嗽著的一名“地方支援中央”的中年男子,眼睛中射出犀利的目光。這目光仿佛光,要將咳嗽的中年男子的全身上下徹底的掃描一番。

“咳--我--咳--我-沒有病,沒沒有病我是---------”中年男子的臉色在兩位大媽犀利的目光下,顯得十分的驚慌,一邊捂著嘴咳嗽著,一邊揮舞著手中飲料為自己辯解著。

中年男子的辯解引來了車上更多人的目光,一時間中年男子變得更加的驚慌,一張有些虛弱的臉更是變得一片鮮紅。

“人民醫院到了,下車的乘客-----------”

突然響起的聲音解救了中年男子,在所有人的目光的注視中,中年男子仿佛見了貓的老鼠,迅速的躥下了車。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沒病,我-我隻是剛才喝水的時候被嗆到了,真的,我沒騙你,騙你,我被車撞死”由於下車的時候十分的急切,中年男子一個不注意,撞在了一名男子的身上,中年男子顯得十分的慌張,極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飲料瓶。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林立仁輕輕的撲打著身上的西服,“我這衣服可是名牌,一般我還舍不得穿了。”

“哈哈,讓你顯寶,就害怕我們不知道你小子現在發了,穿上名牌了,怎麽樣,遭報應了吧,哈哈。我早就說過你這隻癩皮狗穿什麽都不如裹一張狗皮膏藥”石林一把拉著林立仁一陣臭損。

林立仁拉長著臉道:“唉,我這不是想撐撐門臉嘛。”

“是啊是啊,你小子在上海混出了人樣了,當然是一身名牌嘍,哪像我,窮人一個啊,來,讓我摸摸,咱穿不起這一身名牌,也得讓咱過過手癮不是。”

“霍霍,你小子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嘿嘿,咦你瞧瞧那是誰怎麽看著那麽的眼熟”

“靠,人家可是戴著口罩的,我哪看得清是誰”石林罵咧咧的看著林立仁所指得方法,再仔細看看,石林發覺那女人還真是眼熟,再看下去,石林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頓時,石林臉上顯得微紅,輕聲地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小子找打啊,老子當年可被你坑苦了。”

“嘿嘿,當年我那不是想做一回活雷鋒嘛,隻是我那也是第一次,沒什麽經驗,所以你也要體諒我啊。嘿嘿,我說在年老師的病房裏沒見到她,原來人家剛剛來喔,唉唉唉,君子動口不動手”

“行了行了,誰打你啊,我說正經的,你看年老師的病”

“唉,我看年老師恐怕是撐不過今年了。”林立仁一陣唉聲歎氣,“嘿嘿,你知道我當初接到電話是什麽反應我差點嚇死,要不是年老師,我連家門都不想邁出一步,更別說是來醫院這個極度危險的地方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連上海的工作都不要了,死趕的要回來,一切以小命為重啊。”說完,還露出一副壯士斷臂的模樣。

“嘖嘖,你個---------”

“田靜,你好啊,很久沒見了。”

“你小子又在耍什麽----”

“田--田靜,你好啊,很多年沒見了,你---”

“我是不是變醜了”田靜一臉的微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是那樣的動人,“下車的時候就見你們眼熟,本來還有些猶豫,現在看來我這都是多餘的。想起來,我們也有-咳咳---”

田靜剛說了兩句,捂著嘴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石林和林立仁因為遇到老同學的臉上的微笑突然的一僵,不過這隻是一瞬間的事,咳嗽的田靜沒有一絲的發覺。

“我隻是有些感冒,你們不會害怕吧。”田靜笑著道。

“沒--沒有的事,哦,石頭,剛才你不是說年老師特別的提到了田靜,說是---”林立仁悄悄的在石林的背後敲打了幾下。

石林一時沒反應過來,田靜卻是一臉的緊張;:“年老師他-----”

“田靜你快去看看年老師吧,年老師他他----”林立仁的聲音開始哽咽了起來,放佛年老師已經快不行了

田靜被林立仁唬得一愣一愣的,臉色變的十分的急切,說了聲再會便急匆匆的向著醫院住院部跑去。

“林立仁你怎麽能這樣”石林一把揪住林立仁的衣領,眼睛裏要噴出火來,要不是在大街上,纂緊的拳頭早就和林立仁的臉龐來個親密接觸。

林立仁尷尬的笑了笑,用手撥開石林的手:“石頭,我我也是---你你不是也不知道,那病一開始也跟感冒一樣,我我---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我們是同學你怎麽能----”林立仁的話猶如汽油澆在了火上,石林的另一隻手也用了上,將林立仁緊緊的抓住。

“石頭,你放手你不是也沒反對現在做什麽好人”林立仁手上的勁猛的增大,一下子就將石林的手撥開,並還把石林搡的直往後退了幾步。

是啊,自己有什麽資格說別人,自己不也在那一時刻心中驚恐石林的神情一下子變的有些萎靡。林立仁這時也來到石林的身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了解你的心情,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隻得這樣,要不然我也不會連上海的工作都不要,連夜跑了回來。現在是危機關頭,一點小小的失誤都不能有-”最後,林立仁無奈的仰天長歎,仿佛要將這些天來心中的悶氣通通的散去。

石林心中也是一陣的感慨,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還真是相見不如不見。